顧蘭青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大侄子如今已經上了婿的抹殺名單。
年初跟mytiida樂團有個世界巡回的合作演出,此時人在國外,早上得到沈倩懷孕的消息,一時高興得忘乎所以,回了酒店,立馬打著電話過來,對著視頻里的閨,揚聲大笑:“恭喜沈小姐,婚后三個月,喜提二代圓滾滾,再過不久,就能功當上英雄母親!”
沈倩咧一樂,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也同樣道喜回去:“同喜同喜,顧老師更不得了啊,世界巡演場場滿,遠在他鄉還時不時心國民生大計,再過幾個月,喜提三代圓滾滾,您就是英雄姥姥!”
顧蘭青吃了一口手里的蛋糕,“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甜。這麼好的消息,跟你婆婆說了沒有?”
沈倩這頭臉上笑容微微一僵,浮現出一點的表,小聲回答:“還真沒有。我那婆婆平時待人也忒冷淡,這事兒,還是讓姚信和自己跟說吧。”
顧蘭青聽見兒的話,立馬放下手里的蛋糕,往沙發里一坐,緩緩地嘆出了一口氣,“你啊,都是結婚的人了,怎麼天還只知道你啊我的。你婆婆和小姚的關系都冷了十幾年了,你要等他去說,豈不是要到等到猴年馬月。”
沈倩知道自己親媽跟自己婆婆認識,但兩人關系到了哪一層,還真沒多了解,此時聽見顧老師略有指責的一句話,小一耷拉,難免生出了些許委屈,“那這也不是我的錯呀,又不是我讓他們母子關系不好的。”
顧蘭青在那頭低頭沉默了一陣,像是言又止,許久之后,才起走到客廳的書桌旁邊,翻出電腦里兩張幾年前的照片,通過屏幕給沈倩看了一眼,“他們關系不好,是跟你沒關系,但你現在既然已經了小姚的另一半,就得將心比心替他考慮考慮,也替你們這個家的未來考慮考慮。你跟你爸當初都以為我看上的是小姚的模樣,今天媽告訴你,還真不是。我跟你這個老公啊,其實在瑞士療養院的時候就見過一面。他那會兒才剛剛上大學,是跑過去看你婆婆的。這件事連你婆婆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當時太低調了,也不跟人說話,白天一個人在療養院里晃,見醫生護士,才會上去問問你白阿姨的近況,他德語不好,手里經常拿著個翻譯,一點一點地查。晚上夜深了,就站在我們的病房樓下往上面,有一次被我抓著,臨走的時候,也沒說別的,只是讓我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有時間呢,希我多和你白阿姨聊一聊。”
沈倩過去和大多數人一樣,以為姚信和對于白迎蕊的,是一對天生冷漠的母子骨子里留下來的疏離,可如今聽了顧蘭青的話,想到姚信和深夜里獨自一人靠在后院默默吸煙的模樣,心里忽的就生出了一酸唏噓的緒,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小聲說道:“他心里還是有他媽媽的。”
顧蘭青點頭答是,重新在沙發里坐下,“男人都是善于自我武裝的生,外面看著越是堅不可摧,這心里呀,越有一扎在這世上的,他的媽媽還在,他的也就在。沒有人是天生冷漠的,圓圓,媽媽當初想讓你嫁給小姚,不是因為姚家,也不是因為我和你白阿姨的關系,只是因為我覺得他這個孩子重,懂事,忍得讓人特別心疼。男人想要表現得你,想要讓你知道他多在乎你,這太容易了,但你想要一個男人默默為你付出,不求任何回報,甚至不需要別人知道,這太難了。所以,你有幸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讓他這棵樹有了枝繁葉茂的可能,這是天大的好事,但你也不能忘了,他扎在地底下的那一條。有些他說不出口的話,你得幫著他說,有些他不過去的坎,你得幫著他。”
沈倩低著腦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白迎蕊在婚禮那天送給的,說是姚信和姥姥留下的東西,沈倩那時覺得這戒指模樣漂亮,高高興興地收下,如今得知了姚信和的那些過去,再一仔細打看,難免又多了一意味深長,“嗯,我知道了媽媽,等會兒我就給阿姨打個電話過去。”
顧蘭青見自家姑娘通了竅,點頭笑笑,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畢竟,生活是他們小年輕人自己的,長輩在旁只能提點,日子真正能過什麼樣,還是得依靠他們自己的。
姚信和晚上回來得有些晚,外面下了雨,他舉著一把傘從車上下來,煙霧繚繞里的一張臉,看得沈倩心臟有如小鹿撞。
姚信和沒有想到,沈倩這個時候居然還會在外面等,收了傘,下意識把手掌放在的肚子上,側頭問到:“這麼冷怎麼在外面?”
他的嗓音很低,上的檀香味也很輕,目過額前的兩縷頭發出來,滲在潤昏暗的夜里,眼角一顆淚痣,約約,說話時,突出的結跟著上下一,覆蓋住自己肚子的幾手指,冷白細長,骨節格外分明。
沈倩站在原地,眼睛有一些亮,耳尖泛著些不為人知的紅。
接過他的雨傘,著腳尖上的潤,抿了抿,地想,原來跟這個男人站在一起,真的就像心里長了一棵大樹,飄飄,躺在無人冷寂的云霧里。
當天晚上,沈倩早早地上了床,跟姚信和說了自己給白迎蕊去過電話的事,沒有得到他的回應,了頭發,便又跟他提起了想把沈行檢接過來住幾天的想法。
姚信和對于沈行檢的印象不深,聽見沈倩的提議沒有多想,點頭表示同意,躺下之后,聞著上水果的味道,手掌放在的肚子上來回輕了一陣,在沈倩快睡著的時候,才問了一聲:“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沈倩這會兒雖然已經有了些困意,但想到上次的尷尬,還是打起神,咬了咬,輕聲回答:“說的不多,但聽得出,高興的,下次還說要我們一起去的莊園里玩兒。”
姚信和聽完之后沒有再說話,抱著沈倩的雙手略微往里收,很久之后,見沈倩的呼吸已經變得綿長,他才把臉靠過去,從后面覆蓋住沈倩的耳朵,閉著眼睛親了一親。
第二天,沈行檢提前接到沈倩的電話,拿著一大包行李,放學之后上了的車。
一路上,吃完這個吃那個,里本不消停,見沈倩減,竟然還能管得住,不有些好奇地問:“怎麼突然讓我去你家住幾天啊?姐,你別不是跟我姐夫吵架,讓我去當沙包吧。”
沈倩就不搭理他,把車開到姚小糖的學校外頭,抱著送里面出來的姚小糖,開口笑道:“糖糖,這是舅舅。”
姚小糖這個學期因為格開朗了一些,在班上已經到兩個好朋友,此時三個小丫頭站在一起,聽見沈倩的話,都十分乖巧地喊了一聲“舅舅。”
沈行檢剛十四歲一孩子,還是被大人呼來喝去的年紀,這一下突然升級了舅舅,還是被這麼三個小蘿卜頭一起喊,心一時間直破云霄,咧大笑一聲,掏出口袋里的錢包,張就問:“糖糖,你和你朋友想吃什麼想喝什麼,舅舅給你買去。”
姚小糖原本還害,聽見這話,立馬不張了,地笑了一聲,搖頭回答一句“不用”,同自己的好友揮手道別,跟在沈倩的屁后頭上了車,著自己這個舅舅,笑得特別可。
沈倩見兩個孩子相得不錯,心里大欣,回到家洗了個澡,出來見沈行檢吃個東西垃圾丟得滿桌子都是,把人拎起來,對著他的屁,手就是一掌。
沈行檢在姚小糖面前丟了面子,恨得直哼哼:“你這樣沒事打孩子,我姐夫就不說說你啊,你以后要是連糖糖也打,那可怎麼辦。”
沈倩冷笑一聲,告訴他:“不瞞你說,你姐夫是不打孩子,他吃孩子,一到下雨天,一個不夠,兩個才能塞牙。”
好在這話姚信和沒聽見,不然他真有可能吃孩子,只不過吃的那個孩子沈倩。
但沈行檢不知道這些,他想到姚信和那張冷漠可怕的臉,一下還真信了,渾打了個哆嗦,偏頭看向姚小糖,眼神別提有多同,里也忍不住抱怨:“我就沒見有人當后媽比你更舒服。”
沈倩冷哼一聲,問他:“你這是哪兒得來的結論。”
沈行檢了自己的屁,小聲回答:“劉麗萍說的啊。”
沈行檢打小長在沈家老宅,跟劉麗萍其實也不怎麼親,更多時候,看待自己這個繼母,就跟個保姆似的,無所謂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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