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詢抱住錢唯的姿勢并沒有持續多久,然而錢唯卻覺得時間定格,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不知道為什麼,如此靠近陸詢和他的氣息,讓錢唯一時間都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幸好在連越發紅覺得自己就快窒息之前,陸詢放開了,他的眼神帶了點兇狠,語氣也并不溫:“你傻的嗎?看見球飛過來不知道躲?”
“我……我……”
錢唯結結正想解釋,陸詢就打斷了。
“算了,不是你的問題。”他警告質地瞪了錢唯一眼,“趕閃一邊去。”
說完,他就撿起了籃球,朝趙鵬走去,雖然剛才錢唯覺得陸詢的語氣兇,但和現在的他對比起來,剛才那簡直稱得上溫。
此刻的陸詢滿臉煞氣,偏偏臉卻是極其英俊的,頗有種古代帝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場。
“球打不贏,就靠背后襲逞能?”雖然面上有著滔天怒火,但陸詢的聲音卻是極平靜的,“你們作為男人就這點能耐?欺負欺負生,就連背后襲,都朝著生去扔,不敢往男生上去扔。”
28歲的陸詢從來氣場強大法庭上讓人毫無招架之力,而19歲的陸詢目肅殺,眉眼間也已經有了那種讓人不敢反駁的威儀。
站在最中立客觀的角度來說,錢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陸詢,真的是蠻帥的。
就在錢唯胡思想之際,看到陸詢指了指,姿態強。
“不要以為欺負生就沒事。你們記住,欺負,不行。”
大學時候的男生,最強的就是集榮譽,同是A大的學子,絕對見不得自己的校友被外人欺負,陸詢這麼一帶頭,其余籃球隊隊員也都紛紛表態。
“絕對不允許你欺負我們的生!”
錢川更是亮了亮自己的膀子:“欺負錢唯,想吃我一拳嗎?”
一時之間,大家空前團結地擋在錢唯的前,錢唯第一次了下如此眾星捧月的VVIP待遇。
趙鵬的人被籃球隊的氣勢所震懾,也有些畏首畏尾起來,但面子使然,還強撐著場面,看起來頗為挑釁。
錢唯拉了拉陸詢的袖:“算了算了,不值得。”陸詢雖然看起來斯文,但錢唯知道,這家伙瘋起來恐怕比趙鵬他們都狠,如今兩方膠著,錢唯不希就此事態擴大造什麼不好的影響。
莫梓心顯然也很明白以大局為重的道理,也看了眼陸詢,輕聲道:“陸詢,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了。”很聰慧地給陸詢找了個下臺階,“你待會還約了張老師討論論文,別遲到了。”
結果陸詢忽略了莫梓心的這番好意,他只是回頭掃了錢唯一眼:“什麼算了?要不是我,剛才被砸的就是你。”陸詢說完,也沒再廢話,他拍了拍手里的球,然后朝趙鵬丟了過去,這一丟看似隨意,然而球卻準地砸到了趙鵬的左腳上,分毫未差。
陸詢的力氣顯然很大,這球速快到錢唯只來得及捕捉到它砸上趙鵬后飛速反彈開的拋線,錢唯抬頭,果然看到了趙鵬拼命忍疼的表。按照錢唯對陸詢的一貫了解,這家伙八是看著趙鵬的腳趾砸過去的,十指連心,同理腳趾,腳尖被重力那麼砸一下,有時候甚至比吃了一拳還疼。陸詢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忍氣吞聲”這回事。
許是沒料到陸詢如此囂張,趙鵬等人反而一下子像是憋了氣一樣。
“我們走!”不過即便這樣,趙鵬竟然還死撐著面子,大手一揮,號令小弟們跟著走了,他的姿態仍舊很“江湖大佬”,但錢唯總覺得,他那一瘸一拐的走姿里出了不為人知的倔強……
趙鵬一走,陸詢才終于回了頭,他瞥了錢唯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莫濤,許是平白無故替錢唯挨了一砸心里不爽,陸詢對莫濤并不友好。
“你自己的朋友,不知道要護著?還要別人來保護?”他的語氣挑釁,表不善,說完,陸詢又看了莫濤一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不屑,他冷哼了一聲,又掃了一眼錢唯。
莫濤顯然被氣到了,他回嗆道:“你不要妄圖分裂我和錢唯的,反正不管你怎麼說,我和錢唯都是比金堅的!”
此時正好前方有幾個籃球隊的喊陸詢,陸詢黑著臉惡狠狠地又看了一眼錢唯和莫濤,一聲不吭地走了。
莫梓心咬了咬,最終那這塊小巾,朝著陸詢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同錢川一樣,陸詢看來也以為莫濤是自己的男朋友了。莫濤還在對這口飛來橫鍋目瞪口呆,他看了看陸詢的背影,又看了看錢唯:“這人怎麼這樣?我也是想擋球的啊,可我天生運細胞差,反應能力慢,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啊!他以為我不想英雄救啊?”
錢唯拍了拍莫濤的肩膀,安道:“人家畢竟因為我被球砸了,你別在意。”
可惜莫濤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義憤填膺:“難道像我這樣育不好反應差的人,就不配有朋友嗎?我平時也是個與人為善的好市民,可陸詢這家伙怎麼看著就這麼不順眼啊?”他決絕道,“總之,要麼他有種別追求梓心,否則我第一個出來踩剎車!陸詢這就是嫉妒,他自己單狗,看不得別人雙對甚篤!看看這男人的小心眼!”
在一旁的錢川立刻見針:“濤哥,那你覺得我怎麼樣?看著順眼不?”他溜須拍馬地眉弄眼道,“不瞞你說,我一見哥你就覺得親近,那話怎麼說的,什麼‘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我一見你,就覺得和親人似的。”
錢唯心中有些無語,錢川這家伙,這討好的臉,也太丑惡了吧!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莫濤和錢川這番話,倒是提醒了錢唯,想,事不宜遲,以陸詢這個變扭子,都懷疑他是不是一輩子不會和人表白,自己看來還是要多關心關心未來老板的生活啊!看來還是得找個機會好好和陸詢談一談。
結果非常令人吃驚的,這邊錢唯正合計著找陸詢,陸詢竟然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主找上了門。
接到陸詢電話的時候錢唯正在炮制明天馬克思主義哲學公共課的論文,一只手著鼠標力地復制黏,一只手接通了電話。
“錢唯,你下樓一趟。”手機那端,傳來陸詢低沉磁的聲音。
“什麼事呀?”
十分難得的,這一次,陸詢的聲音竟然并沒有一貫的理直氣壯,他頓了頓,才帶了些微的惱怒:“你先下來。”
未來老板的指令,怎麼敢怠慢?
錢唯趕噔噔噔地跑下樓,陸詢就站在宿舍門口。
這也太顯眼了!錢唯二話沒說,就先拽著陸詢跑到了生宿舍樓左邊那條人的林蔭小道上。
“你以前答應我的話,還算數嗎?”
錢唯愣了愣:“啊?”
“你說過要幫我追莫梓心。”陸詢說完,就轉開了頭,狀若無意般地踢了一腳小路上的石子。
這突如其來的開場白讓錢唯幾乎陷了狂喜,甚至快要有種老母親般的老淚縱橫,陸詢啊陸詢,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終于把你盼開竅了啊!
“那當然啊!!”錢唯很激,錢唯很興,錢唯差一點就手舞足蹈起來,“你可終于說出這句話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啊?你要自己沒那份心沒危機沒主,任憑我在你邊上多蹦跶也沒用,現在你自己意識到自己的心了,這事兒就好辦了!”
對于錢唯這個反應,陸詢卻顯然并不怎麼高興,他掃了錢唯一眼:“你怎麼和拉皮條的似的,又不是你追莫梓心,你這麼激干什麼?”
“我這不是替你開心嘛!”錢唯拍了拍,“你放心,這事給我,我錢唯可是輕易不出手,出手必傷人的,我出手,沒有你搞不定的!”
“這周末你有空吧?”
陸詢點了點頭。
“這樣,這周你約莫梓心去電影院看電影,我記得劉詩韻說這周片單里有恐怖片,你倆看個恐怖片,肯定會害怕,到時候一害怕吧,你可以趁黑握住的手安。”錢唯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電影院里不是不能大聲說話嗎?到時候一害怕,你就正好能湊到耳朵邊低聲地安,這種場景就夠曖昧夠讓生心跳加速了,再加上你聲音這麼好聽,哇,想想都覺得這畫面很浪漫啊。”
“你這些經驗倒富。”錢唯這邊在激地給他出謀劃策,陸詢倒是怪氣的。
錢唯翻了個白眼警告道:“陸詢,你到底想不想追莫梓心啊?你要不夠誠心,我可不浪費我的時間了啊!”如今風水流轉,死要面子的陸詢可得指著自己,錢唯難得終于有種農奴翻把歌唱的揚眉吐氣,“你說說,你問這問題什麼意思?啊?做人做事都要專注,現在我們研究的是你怎麼追莫梓心,你開小差去研究我的經驗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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