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跪坐起來,試著用一個安的姿勢把這個焦慮的alpha抱住。
狹小的單人沙發上, 花紋艷麗夸張的毯一角落到地上, 另外半張還搭在宴肩上,卓向銘被宴按著后腦勺靠在他懷里, 兩人姿勢對換, 沉默了好一會兒。
宴覺得有些心疼……不是有些, 是很心疼。這個alpha變得脆弱, 好像完全是因為他的存在,兩個人關系的變化帶來的影響是雙向的, omega沉迷在標記帶來的歸屬和服從中的同時, alpha也被omega馴服。
他想起卓向銘看他的眼神, 從前也是那樣, 現在卻能前所未有地明確知到其中的熱烈和誠摯。
宴意識到,沒有哪份是不痛的,作為社會中的人的獨立和刻在本中的企圖制在標記期經歷著最強烈的撞, 他們在試探和調整親距離的過程中都會被刺痛, 但好在這些痛來自于, 每個人都甘之如飴。
“這不是正常的嗎?”宴說,“我也會有這種覺,這證明你很我, 我也很你。”
“是。”卓向銘低聲說,“我很你。”
宴的手放在他臉上, 回應道:“我知道。”
等到晚上宴吃完飯以后,卓向銘緒好了很多, 宴則筋疲力盡被安置在挨著壁爐的靠椅上。
兩人說好在這棟半山別墅里度過春節,林悅華和歷欽又打了兩個電話來之后,都是過來人,很快都意識到了宴不接電話的真正原因,也就不再要求跟宴說話。
看慣了恐怖懸疑片的宴突然福至心靈:“這辦法用來殺.人也太好了吧?一個人憑空消失掉,也本沒人會懷疑。”
卓向銘道:“標記結束后社保局有多的數不清的數據記錄流程需要本人到場,你這是什麼好辦法?”
宴道:“也對。”
想了想,他又說:“但是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逃跑!你想想,這都快二十天了,估計能跑得國際刑警都追不上你。”
壁爐里發出些火炸裂的噼啪聲,屋里溫度很夠,宴熱得臉有些紅。
卓向銘放下手里的溫度計,看了他一會兒:“我覺得你現在很閑。”
“沒有啊。”宴警惕地給他看自己手上的小機人,“我在玩耍。”
卓向銘蹲到他面前:“回臥室玩。”
宴想起剛才吃飯吃到一半被欺負的事,覺得他應該不能這麼禽了吧,猶豫道:“待會兒吧,我看看這個壁爐。”
“沒什麼好看的。”卓向銘道。
宴道:“跟媽媽家里的不一樣,里面燒的是什麼木頭?好像有香味,我們家可以裝一個嗎?我想……”
他試圖用廢話煩走卓向銘的計策失敗,話沒說完就被一把扛了起來。
宴掙扎:“我不困!”
卓向銘邊走邊道,“沒讓你睡覺。”
小機人滾到了壁爐邊,溫度太高,第二天宴來找的時候已經化了一層漆,他自己昨晚被卓向銘翻來覆去這樣那樣地折騰,一時竟然想不出自己跟小機人哪個更可憐。
他拿著殘志不堅的小機人去廚房找卓向銘,還沒開口,就被摟住吻了會兒,給親的呼吸不暢了,才說:“快好了,在這兒等一會兒。”
“不是!”宴說。
卓向銘道:“那是怎麼了?”
宴突然不想說了。
他學聰明了一點,覺說是說不過卓向銘的,而且現在讓他賠自己東西這件事聽上去一點都不嚴肅,反而像調,還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叼回狼窩。
宴搖頭道:“沒事,我就看看午飯。”
他把小機人放在窗臺上了,跟一排多挨在一起,然后回去忍氣吞聲跟卓向銘吃了頓飯。
但就是!什麼都沒說!中午!還是被!
宴趴在床上,大半張臉埋在枕頭里,剛才卓向銘本來就不溫,到最后又發狠地弄了一會兒,他沒忍住眼淚,哭得比較慘,終于結束了,卓向銘湊過來很著迷地親他,他沒力氣,只能被綿綿地攬到懷里,過了會兒才說:“你賠我機人。”
卓向銘突然笑了:“笨。”
“你還敢罵我。”
卓向銘道:“你不笨嗎?它漆都被烤化了,還被你放在臺上曬太。”
宴人財兩空,在卓向銘懷里哽咽著睡著了。
只有他和卓向銘兩個人,在別墅的生活很簡單,二十八下雪,過年當天晚上又下了場雪,卓向銘就帶著他出去走了走。
宴本來不用的,卓向銘說:“不走遠,就在附近轉轉。”
山里溫度比市區低多了,兩個人都穿得很厚,圍著圍巾。
果然沒走遠,看了幾眼沒人踏足過的雪地和滿天繁星,宴踩了會兒雪,覺終于給肺換了腔外頭的空氣,一共也就十來分鐘就回了家。
宴站在門口摘圍巾手套,覺眼睛上很涼,一照鏡子,發現是睫上落了片雪花。他還想再看看,一點點雪卻留不了多久,眨眼就化了,宴完眼睛,才在鏡子里看到卓向銘不,只是低著頭看他。
這種覺很悉,宴磕磕絆絆道:“這兒冷,回房間。”
卓向銘向前一步,宴趕轉抓住了他袖口,倒是沒反抗,由著他吻自己脖子和耳朵,小聲說:“回去房間里行不行?我很怕冷。”
他把怕冷兩個字說得聽起來很可憐,卓向銘就應了他,只不過alpha的退讓從來都不是白拿的,宴足夠乖巧了,還是每次都被弄到哭著求。
卓向銘不管他求什麼,只問疼不疼,宴老實的說不疼,他的有關輕和慢的求饒就都不作數了。
“哭什麼?”卓向銘拿被子裹著他,吻掉他臉上的眼淚,“不舒服?”
宴太累了,不想說話,只靠著他。
卓向銘又道:“寶寶不哭了。”
“等一會兒。”宴小聲說。
“想不想吃東西?給你弄個湯,還是蛋?”
宴說:“想睡覺。”
卓向銘把他放在床上,時間確實不早了,自從回來就沒停過,宴累得連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但應該是太累反而不太好睡,宴迷糊了一會兒,手往一邊,發覺卓向銘不在,他就立刻醒了。
浴室的燈暗著,枕頭上也已經沒有溫度,看來出去好一會兒了。
不過宴沒怎麼找,在走廊上只看到一間房里亮著燈,從門里出點來。
門沒關嚴,越走近,里頭說話的聲音就越清晰。
“……一整周,但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這段時間這種狀態一直沒有減輕。”卓向銘在說話。
宴以為他在打電話,本來想推門進去,接著卻又聽到一個聲說話:“從理論上來講,一周其實不算特別持久的獨占期,但也確實超過了普通時長。”
卓向銘道:“這正常嗎?”
宴停下了推門的手,如果是打電話的話,他不應該能聽見對方的聲音,還這麼清楚。
房間里兩人的這幾句對話實際上沒用多長時間,宴在擔心跟卓向銘視頻的人看到自己穿著睡的樣子猶豫的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麼。
那個聲聽上去三十歲左右,嚴肅也溫和,聽上去令人覺非常舒服,有種自然的可信賴——一個智能仿生音。
對方應該是有些為難,過了會兒才說:“先生,是這樣,我們接的時間太短,從開始到現在也才幾分鐘,對您在日常生活中的格與心理狀態,以及況都不了解的況下,我很難給出正常或不正常的答復。”
“事實上,獨占期是非常普遍的生理現象,作為咨詢師,我也不該用正常或不正常去定義它。”
“我只是想知道,這種狀態還會持續多久,會不會加重,有沒有可能對我的omega造傷害。”卓向銘見地帶著些焦慮。
“標記結束初期.強烈很正常,我查看過您的當前信息素與激素水平,都很正常。”對方道:“我需要先看一下您之前與心理醫生的談話前記錄。只需要前記錄,用來參考和緒穩定程度,不會涉及談話容。”
卓向銘道:“我沒有咨詢記錄。”
在這個保證人人社保卡上掛名一個心理醫生的社會,有人說出“沒有咨詢記錄”是極其令人到匪夷所思的,其震驚程度可能堪比沒刷過牙。
一個年人,從預約方式與消費選項上來看,大概率還是于社會上層階級的年男,沒有咨詢記錄。
對方向他確認:“您沒有咨詢記錄。”
卓向銘道:“沒有。”
“好的。”咨詢師沒有停頓太長時間,“您現在的自況我已經有一些了解,接下來有一些相關的問題需要您回答,在這之前,我向您保證咨詢容的絕對保,咨詢結束后,系統也會立刻刪除訪問記錄。能告訴我你們結婚多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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