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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的寵妃》 第98章

第五章 冬之

「恭喜艾薇殿下。」

日常居住的小屋子裡,這兩天驟然熱鬧了起來。員帶著數名侍、侍者穿戴整齊、畢恭畢敬地來到艾薇的住所,將法老的賞賜一一獻給艾薇。飾品、香油、華服、珠寶,全部是出自宮廷的名家之手,無一不是打細作,別一格。三千年前的埃及,引領了當時西亞一帶的流行風,而統領全國的王室,更是所有新裝飾的起源地。麗的奈菲爾塔利王后每一次在高臺上接見臣民之後,底比斯的婦們就都會開始爭相模仿的裝扮。

艾薇面前擺放的,就是站在這風頂尖的各種服飾。潔白而輕薄的亞麻長,飾以黃金或鑽石的冠狀頭飾,天青石、孔雀石與玉髓珠製的項鍊,紫晶珠點綴的耳環,象牙雕刻的手鐲,一切的一切無不使用了當時最高級與品質上乘的材料,多半是只有王室才可以使用的特級貢品。

法老的賞賜一批接一批地被送進艾薇的房間,狹小的廳堂漸漸被華麗而沉重的箱子佔據,老侍朵局促不安地看著指揮著侍者們不斷地出這棟簡陋的房子,不免有些迷茫。可轉頭去,自己年輕的主人,卻未曾顯出半分愉悅的表只是斜倚在一張椅子上,沒有表地看著這些價值不菲的賞賜。

搬運的隊伍終於停了下來,為首的恭敬地向艾薇鞠躬,大聲而禮貌地說到道,「殿下,陛下的賞賜全在這裡了,現在卑職給您念唱一下清單……」

艾薇並不看他,只是微微地擺了擺手,示意他沒有必要讀下去了。

立刻乖巧地深深拜禮,一揮手,就帶著邊的奴僕,齊刷刷地退出了艾薇的房間。

艾薇呼了一口氣,繼續百無聊賴地坐在了椅子上。

巍巍地走上來,帶著幾分不安地發問道,「殿下,難道宮裡流傳的謠言是真的……?」

艾薇沒有回答,輕輕地拾起手邊箱子裡一件白的亞麻,依舊冷漠地打量著它。幾近明的質料,細緻的褶紋,幾乎看不到的針腳,輕若羽的質想起了曾經在孟斐斯的那一切,那間為而造的室裡,擺滿了這種華麗而昂貴的用品。直到今日,才再一次地明確,要的並非那浮華的質,而是藏於其後的,對百般寵的熱,如今這些同樣奢侈的品背後所沒有的那一份深刻

將手裡的子扔到一邊,將在大大的椅子上,腳趾頭微微地起,沉了濃濃的沉思當中。

在回到未來的那一百天裡,沒有一天不在思念著他。

找到所有關於他那段歷史的書籍,細細地閱讀,從中尋找關於他的隻字片語。超強的閱讀能力和記憶力幫助清晰地記下了三千年前的西亞及北非地帶的地理劃分、國家局勢。生活在現代的人們過世代相傳的民間故事以及對殘留下來的各種古跡的研究,在索當中,得以窺探越千年之歷史的冰山一角,悉心描繪出那個時代大致的廓。

尼羅河畔的埃及,在第十九王朝拉西斯二世繼位的時候,雖然不是版圖最大的國家,卻是地中海沿岸、紅海兩岸實力最為強盛的國家之一,敘利亞、利比亞、亞述、努比亞,或是在極速發展卻尚不氣候、或是早已臣服於埃及的強大力量,名存實亡。

唯有赫梯,屹立於地中海對岸,對這片饒的土地虎視眈眈,甚至敢於揮,武力相向,為了拉西斯二世在位六十七年裡的最大的敵手。即使在卡迭石之戰數年後,二國依然爭戰不休,彼此的每一舉,都牽扯著對方下一步棋局如何擺放。赫梯是埃及的戰略要敵,也是國策之優先所在。

而支撐赫梯運轉的那名,背後的君主。

不管時空如何變幻,依然會是拉西斯心頭揮之不去的最強對手。

艾薇相信,拉西斯每做一件事,背後都會有著清晰明確的目的作為支援。他充滿智慧、亦冷靜非常。尚不滿二十歲的就可以忍蟄伏三年,以鴻門之宴一舉肅清宮中毒瘤;繼位之初,略施小計就將利比亞、赫梯與王室三方聯手的謀輕描淡寫地打破;他用人大膽,卻將一切掌握於手中;他遊戲於風險之間,卻輕而易舉淩駕於其上。他的每一個決策,都經過了深思慮、因此縝非常。

那麼……

遠嫁至努比亞的原因,又會是什麼。

三千年前,努比亞即被稱為古實王國,它位於埃及的正南方,與上埃及接軌,是埃及與黑非洲的接壤與過渡之國。于後世聞名遐邇的阿布@辛貝勒,即位於當時努比亞的北部。

自他決定將嫁去努比亞,已經過去了十數天。出行的日期遲遲沒有確定,但是自己即將前往努比亞的資訊卻不脛而走,盡人皆知。民眾都知道法老已經承認艾薇的統,並要將嫁給古實的國王。

不明白,若是因為厭惡,那麼正如他所說,大可輕易地將沙漠。如果說是因為政治原因,在拉西斯二世的時代,埃及與努比亞的關係可以用一千萬種方式來形容,但是以聯姻的藉口說明「世代好」,是絕對不可能被選中的語句。

對於那曾經由數個黑人部落組的國家,埃及對於他們的需求應該只會是征服!自詡神的子民,怎會甘願與那看似下賤的民族平起平坐。如果這些假設都不立,所謂的政治原因又究竟應該是什麼呢?

可以知道的是,自己的前行一定是會對他產生重大幫助的。他送來華貴的賞賜,不僅僅是一種質上的報答,更是一種對世人的暗示:艾薇是公主、是大埃及法老的妹妹,如今的法老承認王家的統。他依約從側面對的地位進行了肯定,無非也是一種無言的暗示——也依照他的要求前往努比亞,去完那個未知的使命。

可以幫到他,應該是開心的吧,但是此去,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又會怎樣才能再見到他。

「同一個未來,只能對應唯一的過去。或許我離開他遠一點,歷史就不會因我而變了……」艾薇喃喃地說道,竭盡全力地安著自己,「更或許,緹茜說的是對的。」

冥冥之中必然有宿命的存在,或許,的宿命就是又一次離開他,然後在某種神的力量之下,回到未來。

不、或許此次回到這個時代,本就是多此一舉。

一旁的朵突然抬起眼來,蒼老的臉怔怔地看著艾薇,「殿下,您剛才說的……」

艾薇一愣,轉過頭來,「同一個未來,只能對應唯一的過去……?」

「不是,」朵竟然有幾分激了起來,上前幾步,略微渾濁的眼睛牢牢地鎖住艾薇,「您是從哪裡知道那個名字?」

緹茜,是說緹茜嗎?艾薇驚訝地看著朵,剛要開口相問,但這疑問尚未出口,就被門口傳來的恭謙聲音打斷了。

「艾薇殿下,冬請見。」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艾薇心中自然地產生了這樣的聯想。

那是一冬日的太,安靜地掛在略帶灰的天空上,上面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發散著略帶溫暖,卻始終是冷淡的芒。

就是這樣一名十七、八歲的年,緩緩地走進了艾薇的房間,後恭敬地跟著兩位年歲看起來比他大很多很多的臣子。年有著清澈而俊的臉龐、勻稱而結實的。及耳的短髮,是淡淡的棕,隨著腳步的一起一落散發出充滿韻律的躍

站到艾薇面前,他微微彎,非常有禮貌地說,「殿下,冬拜見。」

發音為「Don」的文字,可以是鶇,可以是東,可以是棟。

艾薇毫不猶豫,在腦海裡描繪出一個漢字,那便是冬。卻不是寒冷的冬,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風的冬天。不冷不熱,但卻有著令人舒爽的天氣。頓時,對眼前的年產生了非常良好的印象。

他行禮的方式說明他應該是擁有一定的地位,於是也略帶客氣地點點頭,「冬。」

年帶著略顯靦腆的笑容,修長的手臂指向後兩位拘束的臣子。兩位老臣立刻向艾薇行大禮,但是那姿態與其說是對艾薇的尊敬,不如說是礙於眼前的冬,只好在面子上敷衍一下。「陛下吩咐我過來,帶上了兩位學識淵博的資深員,讓他們為您介紹一下古實的文化、背景。」

聽到這樣的介紹,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的朵臉突然一變,跌跌撞撞地跑上前來,略帶慌張地問,「艾薇殿下,陛下真的要將您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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