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艾薇公主的回歸
拉西斯給出了那樣的承諾,艾薇沒有理由拒絕。然而還是沒敢坦言說自己在找冬。冬的出現是自發行為,畢竟沒有按著法老的意願。此時貿然提起畢竟有些不妥,所幸此番回來,冬已經較之前年長了數歲,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來,如果要說是不同的人,也不會有人懷疑。於是艾薇就照著印象中最後一次見溫特的印象,於畫師細細地講了一番。畫師匆匆地將的形容繪在莎草紙上,艾薇覺得神韻中確實可以抓住溫特的特點,揮揮手算是認可了。這樣的相貌,在埃及很見,但是就擁有這種長相的民族來說,這種相貌也不算是非常特別。因此拉西斯也似乎並沒有十分懷疑。
但是對於真正想找的寶之鑰,則是非常詳細地告訴了他所知道的全部細節,包括拉瑪弓上的那枚水之鑰。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未特別驚訝,轉念一想,其實寶之鑰是這樣貴重的東西,他肯定一直在尋找,他說不定比還要清楚。於是再三強調,自己只是借來用用,並不是要拿走其中的任何一枚。
他卻的頭髮,「那些東西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若找到,便都給你就是了。」
於是,就跟著他一起回到了上埃及的中心,底比斯的宮殿。他對別人說是艾薇公主的重生,的長相與對古實之戰前後的記憶更加佐證了這一點。他就讓呆在他寢宮附近為艾薇公主準備的宮殿裡。他每天都要見到,但是因為最近和古實還在打仗,之前他的出征耽誤了政,所以繁忙地無法離開書房與議事廳。他便人給戴上假髮,換上貴族年常穿的潔白短,作為法老的侍從,讓跟在自己邊。
他小心地人替包紮因為在代爾麥地那做苦工而磨破的手掌,又給腫起的腳腕敷上草藥。每次被醫弄得呲牙咧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心很好地一邊看公文,一邊看著。有的時候,他在寫文書,卻非讓和自己呆在一起。不認識象形文字,只好托著腮幫子在一邊發呆,這個時候,他會突然。或是一下的臉,或是拉一下的頭髮,看不解地轉頭過來看向他,他又會帶著滿足地掀起角,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工作。
在這段風平浪靜的日子裡,艾薇不止一次地到迷茫。或許,他對自己真的有了幾分意,疚也好、激也好,或許他是真心想要報答自己在努比亞給他擋了一箭,至此將自己作為一個沒有利益關係的個,留在邊。
但這樣的念頭剛剛在心底萌芽起,就又被現實輕易地扼殺在心底。那日,又無聊地坐在他邊陪他。安靜的氣氛卻突然被宮外略帶興的軍報打斷,「陛下!前方送來的軍。」
因為過度無聊,一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艾薇一激靈,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雙過度用力,一下子抵翻了後的凳子,木凳翻落在地上的聲音在靜謐的政事廳裡顯得格外刺耳。有些慌地一邊扶凳子,一邊對拉西斯說,「對不起,既然是軍,我就先迴避。」
一邊說一邊想往外逃,卻被他地拉住手腕,淡淡地吩咐,「別走。」隨即他已經有些強迫地將按坐在了自己邊,沒有表地繼續對著殿外的衛兵令道,「講。」
外面似乎頓了一下,然後便快速地說了下去,「孟圖斯將軍收到了古實國王的投降信,古實國王在信中再三稱對王子拉瑪反抗毫不知,請求陛下的原諒。他們送來了貢品的清單,其中包括位於尼羅河第一瀑布北側的三個金礦,一千名奴隸、大量的黑檀木、象牙和香。古實國王還願意送自己的兩個兒來底比斯,發誓對陛下永恆的效忠。」
真是厚的貢禮。黃金是古實的特產,尼羅河第一瀑布在古實地,願意將這三個金礦送給埃及,便說明要大開門戶,完全的服從。而送兒來底比斯,那就是聯姻的意思,其實也是暗示願意將王族作為人質,宣誓對埃及的忠誠。古實投降了,就應該省了很多周折,這麼輕易就達到了拉西斯想要震懾和控制自己的傀儡國的目的。
他依然沒有表,只是淡漠地回答,「就當作沒收到。繼續攻擊,一直打到凱爾邁。讓孟圖斯隨時準備接管政權。」
門外只停頓了一秒,隨即便是部將乾脆的應和,角翻,略帶倉促的腳步聲迅速遠去。凱爾邁是古實的首都。這便是拉西斯的風格,不則如風平浪靜的大海,然而一起波濤,必以雷霆萬鈞之勢將目標徹底擊碎,不給對方以半分息的機會。
正想著,他已經回頭過來,溫地看著自己,「不要擔心,我會把他們都理好。你不會白挨那一刀的。」
艾薇一愣,隨即笑笑,掀起的角裡卻早就染上了幾分自嘲。真傻,差點又一次以為弈棋人對自己這枚棋子了心思。
他不管做得怎樣過分,總算不是出師無名。他當著全世界的面厚葬艾薇公主,又將自己這樣小心對待,說到底,不過是為了有一個理由而已,可以徹底地、完全地掐滅古實的息,將它徹底劃自己的統治。
心裡縱然有再多的猜疑、不開心,想到自己也沒資格說出口了,於是便悶悶地點頭,算是聽到了他似乎是表達好意一般的話語。
日子如流水般這樣過去,到後來,他政事變得很繁忙,需要常常開會。於是就不再勉強在到議事廳裡陪他。至此,艾薇每日能見到並且談的人就只有拉西斯和已經了奴隸的阿納緋,可憐的小孩知道是艾薇公主後,差點沒嚇得昏過去,醒來就率地抱著大哭,裡只顧說著一輩子要好好侍奉。艾薇卻被逗笑了,隨手解開了這幾日繫在自己手腕的月白帶子,替束起了頭髮,「一輩子這樣的事太久遠,但現在,你便跟著我吧。」
平常的日子裡,若沒有阿納緋,恐怕艾薇要過得更加無聊。但日子過得太風平浪靜,每天早上醒來剛迷迷糊糊地穿好服開始吃早飯,拉西斯的各種禮就會像雪片一樣飛進來,香、華服、首飾,一日不斷。多得直發愁自己睡覺的地方很快就會有一天被塞滿,然後就無可去。中午的時候拉西斯若沒有出宮去其他地方,就會來找一起吃午飯。下午一般是窩在宮裡發呆,就算出門也只能去拉西斯指定的地方。總算可以明正大地進之前誤的奇妙蓮花池。但是面對著蓮花盛開的池水,心裡卻是抹不去的不安。
他建了這個池子究竟是為什麼。他從未提起。
宮裡的人似乎不被允許與說話。時間的流逝變得很慢,彷彿已經被現實的世界隔離了開來,那日軍報之後,底比斯、古實、代爾麥地那發生了什麼,再也不知曉。心裡不安,而想要抓誰來問問,卻只能得到恭敬得近乎恐懼的拜禮。
只好問拉西斯。問話的形式也十分單調,比如,「寶之鑰的事有什麼進展了嗎?」或者是,「要找的那個人呢……?」
到了這裡,他就會淡淡地說,「不要急,正在進行中呢。不過,我昨天派人送給你的蓮花頸飾,你拿到了嗎?」
就會如實說拿到了。然後他就靠過來,一邊拉起的頭髮一邊問,「不喜歡嗎?」
「喜歡阿。」但是心裡已經記不清他到底說的是哪件。
「喜歡就戴上來看看,明天你戴上吧。」的頭髮,然後看著,淡漠的琥珀裡略帶笑意。
「我想出去走走,不想總這樣呆在王宮裡。」
「但是你要找的東西萬一有什麼向,你不在就麻煩了。等等吧,等有了消息我再帶你出去。」
就這樣,就被繞了進去,沒有機會反駁。
有的時候也會問自己,就這樣呆在他的邊,不好嗎?這不就是想要的嗎?還是因為古實之行的經歷與冬的話語讓猶豫,產生了對他的不信任。但是這樣寧靜得讓人發瘋的日子,總是會結束的。事就發生在那天艾薇從荷花池溜躂著往自己寢宮走的時候。為了的安全,拉西斯「」地派了一小隊士兵跟著。快到了宮口的時候,忽然後兵械響起,一行人嘩啦嘩啦地全跪下了。第一個反應是,或許拉西斯又來找自己,剛抬起頭,卻是一名著長、佩戴金額飾和黑假髮、艷麗得刺眼的子,佇立在自己門前,後面極有氣勢地跟著一排著鮮的侍。而隊伍的最後,一名白髮的老嫗拘謹地婁著後背,恭謙地垂著眼,一雙抱住潔白蓮花的手,卻張得微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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