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合作

法老端坐在議事廳的國王沙發上，年輕的大祭司彎著腰，恭敬地站在離他十步左右的距離，聆聽著他的指示。拉西斯的吩咐告一段落，禮塔赫才緩緩開口，「陛下，想要達到我們的目的，不一定是要再度利用艾薇公主。」

拉西斯垂下眼，沒有表地說，「我和的婚禮與這件事沒有關係。」

禮塔赫似乎鬆了口氣，微笑著說道，「那就更好了。陛下，祭祀院的職責之一，便是觀察星的方位，占卜王室的興衰。雖然陛下並不依賴星測，但是作為參考也不免是一個......」

「你有話就直說。」

禮塔赫一頓，然後正道，「古實之戰之後，我們便觀察到陛下將會在近期遇到一次危機。」拉西斯依舊垂著眼，似乎不置可否。禮塔赫便又更加明確地說，「更確切地說，災星的升起，與艾薇公主回歸的時間是相吻合的......並不是想以占卜來左右陛下的決定，只是想給陛下作為參考。」

拉西斯抬起頭，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有個侍者匆匆跑進來。看到禮塔赫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在拉西斯的授意下，走了過去，在廳輕輕地匯報了況......

費了不力氣瞞過守著宮殿的衛兵溜出來，艾薇按著朵告訴的路線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庭院，等好容易到了的時候，那薩爾已經站在那裡等有了段時間。

還不及發難，那薩爾反而很不爽地在額上彈起一個栗，「讓我等了這麼久，你現在可真不得了。」他拉著艾薇，往院子深走了多走了幾步，一邊走還一邊說，「現在我和你見面，不是更麻煩嘛？不過我也理解你的心，那天可能確實讓你有些不到頭腦。」

艾薇本來還覺得他的開場白有些怪，但是一聽到他說起這段話，膛裡的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猛地甩開他的手，又借力推了他一下，「我早告訴你不要做對埃及不利的事。」

話音未落，已經從腰側出鋒利的匕首，一步上前就要把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的作過於激烈，那薩爾本能地回手抓住的手腕，抬眼看清那冷冰冰的匕首後，他一用力，將拉拽到自己懷裡，扣住了。

「喂，你對我手，別昏了頭。」那薩爾用空閒出來的那隻手拍了拍的腦袋，提醒自己來於以武力和好戰聞名的亞述國。

艾薇被他制得死死的，一口氣憋了好久，終算冷靜了一點。張口就說，「你和赫梯之間有聯繫吧？亞述就算想打埃及的主意也不會有赫梯那麼直接的利益。為他們賣命，你肯定得不償失。我勸你就此離開埃及。」

那薩爾聽著，突然莫名所以地笑了出來。

艾薇不由有些惱了，「你當年出現在埃及南部，後又輾轉去了代爾麥地那，到底是為了什麼。」

亞述的王子終於停止了笑意。他一手將手裡的匕首奪開，鬆開的手，看著有些不甘又有些惱怒的臉，於是輕推了一下，讓遠離了自己幾步。他垂眼看了看那把製作良的匕首，慢悠悠地說，「這把匕首，是戰利品吧？」

「你回答我的話。」

那薩爾將匕首翻過來，「製作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是鐵，卻並不是來自於赫梯。應該是利比亞制，而且是為專用。」艾薇剛要繼續催責他，他卻將匕首柄衝著艾薇遞過去，「你不問我怎麼知道的嗎？」

「你那麼嗜好殺，懂點兵的事很正常吧。」雖然看他總是不切主題很不爽，艾薇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耐著子，聽聽他到底要幹什麼。

「你看匕首的手柄。」那薩爾笑著指出，「這個部分，一般埃及多用天青石鑲嵌，但是這裡卻用了利比亞沙漠長石。在埃及比較下級的貴族裡，也有人使用長石代替天青石，但卻多用綠。王室是肯定不會幹這樣的事的。所以這裡是較為珍貴的紅，也是比較化的。怎樣看，都是為利比亞貴族眷所制。這塊長石不管是度澤還是純度，都是上乘。」

「......你喜歡寶石？」

那薩爾將匕首放回艾薇的手裡，大手覆蓋著的手，讓將匕首握好。隨即他鬆開手，退後幾步，「對你，我沒什麼好瞞的。我在阿達德尼拉裡一世的五個兒子裡排行第四，又是庶出。我對獲得王位沒有什麼興趣。但我對寶石興趣很大。來埃及也不過是為了傳說中的寶石。原本是為了在古實的一塊寶石，結果遲了一步。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底比斯西岸運氣。」

艾薇幾乎是不假思索開口就說，「寶之鑰。」

那薩爾猛地回過頭來，漆黑的眼睛在那一刻閃出非常銳利的芒，地鎖定住艾薇。而只那一刻，他的表又變得如常般放鬆而不屑。

「知道的事不嘛。」

「你在古實之戰為了尋找王子拉瑪持有的水之鑰，結果遲了一步，所以就來西岸，尋找由另一神廟控制的鑰。」

那薩爾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但是理論上講，拉西斯也在找寶之鑰。除卻水之鑰以外，他應該很快就能掌控所有的鑰。那畢竟是埃及的東西。」

那薩爾毫不瞞地回復道，「是的，理論上確實如此。」

「什麼意思。」

「寶之鑰早被調換了，拉西斯應該也知道這一點。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怎樣知道的，你也別問，我不會告訴你的。現在拉西斯能確認的，就是他手裡的水之鑰。風、地早就被人掉包，下落不明。哈特謝普蘇特王祭廟裡的火之鑰，也是我在代爾麥地那之行的重要目標。結果，卻被法老提前一步帶回宮裡，加以鑒定。現在結果還沒出來，我也在等這個。」

「鑒定寶之鑰要花很長時間嗎？」

那薩爾白了一眼，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總之，我對埃及與赫梯的關係沒興趣，我只關心這些完的寶石。我想擁有它們，把它們點綴在我的武上，一塊也好。」

「只因為你喜歡這些寶石？」艾薇看著那薩爾，水藍的眼睛裡反出他的影。

他沉默了一秒，然後說，「是的，只因為我喜歡。」

艾薇眨了眨眼，突然說，「那要不要合作。」

那薩爾一共撒了三個謊。

艾薇看著他麗而略帶中的臉龐。

其一，那薩爾對政治並非毫不關心，而是極有野心。他了解法老的向，並且能收集起自己興趣的信息，說明他在埃及有獨立且相當強大的報網。他說自己是第四個王子，不被重用，但是卻被委任出使埃及、周旋埃及與赫梯二國之間的重要任務。相信他來埃及為了尋找寶石，而另一方面，他之所以可以在這樣的時間來到埃及，有可能是因為那樣的指派。

其二，那薩爾尋找寶之鑰，肯定不是為了喜好這樣單純的機。寶之鑰的度、純度都超越了這個年代的工藝水平，無法切割，也只能進行很簡單的裝飾效果。但為得到這些寶石而要付出的努力卻多得嚇人。加上他很清楚拉西斯在不餘力地尋找寶之鑰，此時搜集鑰基本上等於與法老對著幹。那薩爾有那樣的決心和野心，心積慮地佈陣自己的政治勢力。他絕不會僅僅為了一句「我喜歡」就花費這麼大的力，做那麼有風險的事。

其三，那薩爾手裡至有一塊寶之鑰。如果那薩爾沒有見過真品，他本不可能一個人南下埃及，深腹地。這樣就算見到火之鑰他也本無法分辨。

「你說什麼？」那薩爾好像沒聽懂的話一樣，表僵地笑了一下，然後又收回來，「合作？」

艾薇看著他，「你既然坦誠，我也不瞞你，我在找寶之鑰。我不要寶石，我只想湊齊這四塊寶。我只要親眼看到它們四塊在一齊，之後，它們屬於誰都沒有關係。」

那薩爾的面孔那一秒好像凝滯住。緻的臉龐好像變了石膏雕一般，線在上面流轉，他卻毫不。他的視線與艾薇的匯，二人都不移開，無盡的沉默間他們的心思鋒數次。

揣測、分析、評估。

終於，那薩爾微微垂下了眼簾，避開了艾薇的眼睛，「似乎是個好主意。說說你的條件。」

「我會想辦法弄到水之鑰和火之鑰。你負責其它兩塊。」

「火之鑰不一定是真的。」

「那麼我可以提供線索。」

「我為什麼需要你提供線索。」

「最後鑰都是你的，我幾乎是無償幫忙。我們利益目的一致，於你有利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