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同學們找到他們時，趙亦樹和裊裊并肩坐在一起看日出。

面前一無際的大海，紅火的朝從海面緩緩升起，萬丈芒朝霞滿天，四周不時有白的鳥兒飛過，落在他們邊，跳跳停停。那畫面得就像一副渾然天的油畫，裊裊的腦袋甚至輕輕靠在他肩上。

蘇子航跑過來，笑得很賤：“原來你們倆跑到這里，干嗎躲著我們？”

裊裊臉一紅，趙亦樹倒是云淡風也輕：“你們起來了，沒錯過日出？”

“沒有，調了好幾個鬧鐘呢！”

一行人坐在一起，看著太升起，都嘆。

“好。”

“對啊，特別像剛下鍋的煎蛋。”

“……”

大家又鬧了一天，到了黃昏便搭船回去。

分手時都有些傷，畢業了，以后這樣相聚的機會就越來越。

蘇子航笑嘻嘻地給大家打氣：“沒事，以后咱們每年都來聚一次。”

大家點頭，只要還在白城，還是可以不時聚一聚。

趙亦樹送裊裊回去。

一路，兩人都沒開口說話，但裊裊臉上的紅暈都沒怎麼下去。

到了，裊裊低聲說了句“再見”就要離開，趙亦樹拉住：“等等。”

的鞋帶不知何時松了，趙亦樹蹲下來，很自然地幫系好，又站起來，看著面前臉紅紅的孩。

真好看，白如凝脂，著點可的，眼睛烏黑明亮，很笑，笑起來，眼睛有點彎，甜甜的，整個人都像洋溢在快樂中，現在沒在笑，紅著臉害的樣子也很好看。

裊裊低著頭，說：“我回去了。”

“嗯。”趙亦樹點頭，看著離開。

走了幾步，回頭見他還站在原地，又說：“亦樹，再見。”

“團支書，再見。”趙亦樹擺手。

可等回頭，他還在原地，裊裊問：“你怎麼還不走？”

趙亦樹笑笑，擺手：“快回家吧。”

裊裊又走了兩步，再回頭，他還站著，忍不住笑了，笑起來很甜很明澈。

趙亦樹也笑了，他最討厭看別人離去的背影。小時候宋眉來看他，每次離開，他都是看著的背影離開，追過去卻留不住，今天不知怎麼了，就是想看著。

他笑，走過去，說：“裊裊，再見。”

裊裊抬頭，眼睛亮閃閃地看他。

他們還要說多個再見，也不想這麼快就走，還想看著他。

“裊裊，”趙亦樹輕輕名字，很溫很小心地問，“我們還會再見面吧？”

“嗯。”裊裊點頭，笑著看他，“我上去了。”

這次，真的上去了，趙亦樹看著的影消失，才轉離開。

他心愉悅極了，站在公亭上等車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笑得像個十七歲的高中生，簡單的快樂著。

裊裊蹦蹦跳跳地上樓。

家有電梯，不過平時媽媽都不讓乘，說學生缺運，要多溜達溜達，今天也不想乘電梯。就一步二個臺階上樓，過二樓窗戶，看到他走了，才慢慢回家。到六樓，看到趙熠然站在過道上，臉上的神有點古怪。

“小熠，你怎麼不進去？”裊裊驚道，“我媽不在嗎？”

他們倆家極，還是鄰居，一家在樓上一家在樓下，從小到大都跑來跑去。

趙熠然沒回答，反問：“你去哪了？”

“我去琴島玩了，看日出。”裊裊開心道，“跟你說，海上的日出可了，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看。”

“那你昨晚沒回來？”

“嗯。”裊裊點頭，沒多想。

趙熠然本來就不好的神更郁了，他啞聲問。

“和他嗎？”

“什麼？”

“趙亦樹。”趙熠然冷冷地說出三個字，又問，“你昨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裊裊這才發現他不對勁，臉上明顯帶著怒氣，語氣也像在質問，有些惱地說：“小熠，你想什麼，還有好多他的同學一起。”

趙熠然松了口氣，但還是臉發白，他沉默了半天，又問：“裊裊，你們真的在談？”

他想到上次在醫院，帶著吻痕說在和他，不過后來，說不是真的，被騙了，他還記得，眼睛通紅地跟他一起罵，說趙亦樹就是個騙子惡魔。

裊裊沒說話，和趙亦樹……在嗎？

想起看日出的那個吻，吻了他，他瞪大眼睛，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他沒說什麼，不過后來他握住的手，好久好久都沒分開。

這算吧？

裊裊臉一紅，就算是小熠，也不想跟他說這些，這是和他的事。

很不好意思地推開趙熠然，轉移話題：“哎，我玩了一天，好累，我要回去洗澡了。”

逃也似地從趙熠然邊經過，拿了鑰匙開門，可能是有點心虛吧，竟幾次沒對準鎖孔，也忘了可以按門鈴。

趙熠然看不下去，走過去拿走鑰匙，開了門，說：“笨手笨腳。”

裊裊觍著臉笑，他們太悉了，從小玩到大，一直以來，趙熠然都像哥哥般照顧。

趙熠然開了門，把鑰匙給，說：“放心，我會對阿姨保的。”

他把手里的蛋糕遞過來：“給你，今天經過順手買的。”

是最喜歡的抹茶蛋糕，還只喜歡那家店做的。

裊裊接過，心里沒來涌起一歉意：“小熠，我……”

“沒事，我剛才就是有點急了，”趙熠然對笑得很溫和，“你這麼傻，對誰都沒戒心，我就是怕你出事，回家吧。”

“嗯，等會兒找你玩！”裊裊點頭，開心地回家了。

門一關上，趙熠然角的笑也褪得一干二凈。

趙亦樹！趙亦樹！趙亦樹！他腦子瘋狂地轉著這三個字，他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都能帶和一起去玩了？

他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滿腦子胡思想。

昨晚，他來找裊裊，阿姨說去小雅那，他沒多想，今天就看到和趙亦樹一起回家，一個再見說了十幾分鐘，那麼依依不舍，現在，他又知道，昨晚和他在一起，一晚上！整整一晚！

他了解裊裊，本不會撒謊，昨天卻跟阿姨說謊了，是趙亦樹教這麼說的嗎？

趙熠然滿腔的怒火，他不喜歡趙亦樹，甚至憎恨他。

他忘不了，他在醫院怎麼辱自己，說他趙亦樹，和爸爸的名字只差一個字，是他哥哥，他把病房攪得兵荒馬就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他卻隔著一扇門，聽到一向相敬如賓的父母吵架，吵得那麼兇。

從小到大，爸媽連臉紅一下都沒有，那次趙熠然覺得，要不是顧慮著還在生病的他，他們會馬上去離婚。

趙熠然在吵架聲無聲流淚，他是在父母的寵溺中長大的，媽媽對他那麼好，爸爸是他的英雄，可現在卻冒出個哥哥，那麼像，讓他連懷疑一下都不行。

后來，媽媽進來，對著他流淚，安他：“沒事的，小熠，媽媽一定會為你找到合適的配型。”

趙熠然看著憔悴的媽媽，心幾乎要碎了，他恨聲說：“媽，我不用他捐。”

媽媽點頭：“不用他的。”

趙樹進來，沉默地看著母子倆，也沒人看他。

趙熠然有些怨他，故意別過臉，不去看他，好半天，才說：“你別去求他。”

連聲爸都不愿了，但兒子肯理他，趙樹欣喜若狂，他趕點頭：“好好好。”

“別再去見他，也別找他！”

“好好好。”

“你發誓。”

趙樹又發了誓。

這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游戲，趙樹經常跟著樂團出國巡回演出，會好長時間才回來。小時候，趙熠然不開心，趙樹就發誓哄他，保證幾月幾日會回家，不然會怎樣怎樣。一般發了誓，都能做到。

趙樹真的是很寵他，饒是如此，趙熠然還是好幾天后才又他爸爸，臉也一直不好。

后來，趙熠然真的遇上合適的配型。

手也很功，大家都很高興，誰也沒再提趙亦樹，像忘了有這麼一個人，沒有他，他的家很和睦很。

沒想到，他又出現了！

趙熠然在樓上看到趙亦樹，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下樓，躲在偏僻，看他們笑，心幾乎被撕裂了。

他又來做什麼，上一次他出現，毀了他爸爸的完，還差一點毀了他的家，這次——他來搶裊裊嗎？

趙熠然喜歡裊裊，他們一起長大，他像兄長一樣小心地守護，到了會為孩兒心的年紀，又為心。笑，單純，他想起時，心的，很快樂，會微笑，他想一直守著。

可他這麼戰戰兢兢保護的人，趙亦樹竟然親了！

趙熠然不傻，那是吻痕，他看得出來，要不是他在醫院，他真想去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