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兒也在邊上,明的哪里還看不出無事獻殷勤的王春橋是幾個意思?
不過可以坐其自然是好的,“王叔叔真是好人,秋翠嬸嬸也是好福氣,竟然能嫁給你這樣的好人。”說著,一面看朝柳煙,“我家姑姑就不知道以后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能遇到王叔叔你這樣的夫婿。”
柳煙聽到這話,兩頰紅,掐了一把:“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又急忙朝王春橋道謝,抱起瓦罐便要走。
孟茯沒顧得上看王春橋滿臉的喜,拉著若飛忙躲到隔壁的屋子里去。
待他們都走了,孟茯才拉著若飛出來。
也是巧了,倆才出來,就聽到后有人喊,是秋翠帶著兩個孩子也才打水來。
如今雖有了孕,但懷里仍舊抱著一個大瓦罐,更不必說虎子兄弟手里也拎了水壺。
孟茯見了,有些心疼,“你如今有了孕,這些活兒遇著春橋哥休息的時候,喊他來便是了。”不確定秋翠到底知不知道王春橋給那柳煙姑侄倆干活,所以試探一二。
沒料想卻聽秋翠道;“我聽他說晚上守在村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那樣辛苦,我們整日就打一趟水,怎還能麻煩他?”
孟茯聽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秋翠自己心疼男人,不喊男人來干活,男人卻去心疼別的人。
而且秋翠還懷著孕。
回了家里,孟茯叮囑著若飛:“今天早上的事,不許跟旁人提起,曉得不?”
若飛前頭才答應得好好的,晚些時候沈子房回來,便與他小聲說起白天的事。末了又道:“我雖知道在村口守著幸苦得很,但先生既然與阿娘有了婚約,就不要去幫別人打水,不然阿娘知道了,肯定傷心。”
若飛一直覺得后來孟茯不高興,肯定是就擔心沈先生也像是虎子爹一般,不給自家人打水,反而是幫外人。
沈子房聽了這話,忍住笑意,“嗯。”
然后天還沒亮,就去將家里瓶瓶罐罐全裝滿了水,也不知是跑了多口水井。
這才去村口換王春橋回來。
翌日孟茯起來,頭一件事就是去取水,忽發現家里瓶瓶罐罐都裝滿了水,驚了一回,忙將若飛喊來:“你跟沈先生說了什麼?”這麼多水,除了沈子房,這一屋子的孩子,哪里能有這樣的本事?
若飛曉得是瞞不住的,也老實代:“我就想著先生是阿娘的未婚夫,他不要給人打水,免得阿娘難過。”
他一邊回著,一邊戴上帽子,急急忙忙跑出門去。
“那你干嘛去?”孟茯見他要出去,也顧不得怨他這孩子多事。
如今也不用去打水了,還出門作甚?天雖旱,可外面也冷啊。
“先生起了大早,只怕沒休息好,不是說守在那村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麼我去給先生盯一會兒,好他休息片刻。”若飛說罷,便走了。
孟茯喊都喊不住。抓烙了些餅子,帶著若和萱兒吃了,便與沈子房和若飛送去。
回來又巧見到秋翠打水回來,滿頭的汗水,幾次想與提起那王春橋給柳煙姑侄倆打水的事兒,但又不知如何說起。
反而是秋翠積極地跟商量過年的事兒:“雖是遇著這樣的天災,但到底是過年,咱們也清湯寡水吃了這麼久,明日就好好做一頓,孩子們開心一回,我家里還有二兩酒,到時候拿出來,大家一起高高興興吃頓年飯。”
孟茯自是應了,便直接去家里的地窖,拿出一只熏兔和半只熏,還有一只鴨子。
大年三十一早就開始燒火,又煮又蒸,到中午就弄了五六個盤子出來。
秋翠家里也做了幾個盤子,大家端到一起,圍在一起吃年飯。
柳煙姑侄倆也終于見著了這位神龍見尾不見首的沈子房。
看到沈子房,柳煙正是這如花的年紀,不得是春心萌了一回,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如此好看的男兒,一頓年飯吃得魂不守舍的。
旁人只當是不好意思,并未放在心上。
可柳婉兒卻看在心里,猜到了姑姑的心思。
不過最讓激的是,在夢里見過這位沈先生,是世子爺帶著去的,雖不曉得這沈先生個什麼份,反正世子爺對他尊崇得很。
而且還是求了幾次,才得見了一面。
因此也料定了,這沈先生不是凡人。
這樣的人怎能便宜了孟茯這個心機頗重的寡婦?還帶著三個拖油瓶。
如今姑姑既然有意,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將他變自己的小姑父,將來遇著了世子爺,也算是替他辦了大功勞一件。
吃完飯,王春橋匆匆回到村口堅守崗位,沈子房也沒在休息,跟著孟茯收拾碗筷。
秋翠也收了自家的回去,柳家姑侄倆卻留了下來。
“先生是讀書人,常言道君子遠包廚,先生怎好這些東西,讓我來便是了。”柳煙見針,從沈子房手里將碗筷搶了過去。
沈子房也不客氣,將碗筷給,全然沒瞧見眼里的溫小意,淡淡地說道:“灶臺也要一,麻煩柳姑娘了。”
轉而朝孟茯走過去,“這里有柳姑娘,咱們去村口看一看吧。”
孟茯吃飯的時候就瞧出來了,這柳煙看沈先生一眼,也能紅半張臉,哪里還猜不到的意圖?
但是沒想到這姑侄倆竟然可以這樣厚臉地留下來,還自告勇要幫忙收拾。
只是孟茯也沒料到沈先生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當下也放下碗筷。“好。”又好奇這沈先生是沒看出柳煙的意思,還是本他就是個不解風的?便看他。
忽然,沈子房頓住腳步,后的孟茯一個不及,險些撞在他懷里。
嚇得孟茯連退了兩步,只聽沈先生喊著:“這樣看,是不是更好看,嗯?”
“額?”孟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猛地搖著頭,“沒有,不是,我就是……”怎麼發現舌頭打了結,怎麼說好像都不對。
這時沈子房卻輕輕笑開,俊的眸子里好似那燦爛星河一般,“你放心,我們既有婚約在,旁人與我來說,就是閑雜人等。”
孟茯想解釋,肯定是若飛那混小子說了什麼話讓沈先生誤會了。
可沈子房并未給解釋的機會,上前一步握住的手,“走吧,這些天我們在老樹上搭了個棚子,坐在上面看得極遠。”
孟茯想要掙開,可沈先生的手暖暖的,又有些舍不得,就這麼猶豫一下,就被他牽著走了。
村口的老樹下,搭著一架□□,不過沈子房并未爬那□□,走到樹下沒等孟茯反應過來,一把摟住的腰,直接越了上去。
孟茯哪里顧得上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只驚訝地看著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這地心引力呢?不科學啊!
可是轉而一想,這哪里有什麼科學可言,自己都穿到了書里,那套理論可以不用管了。
此刻與沈子房并肩坐在這可遮風的小棚子里,放眼去,四皆是一片焦黃,干冷的風時不時卷起一堆黃沙。
沈先生忙將手臂抬起,擋在的面前。
“天災之下,一切生命都顯得這樣渺小。”也不知是這些日子一直在村里,雖也不見一綠,可視野也沒有那麼廣闊,如今坐得高,看得遠,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些許的恐懼。
“正是如此,才要好好地活著。”沈子房才說了一句,這風又卷起黃沙,他忙又給孟茯擋住,“罷了,我送你下去,你回去休息吧。”
本來是想著孟茯在那村子里也悶了這麼些天,打算讓坐在這里吹吹風,每曾想老天爺這樣不地道。
孟茯回來,還沒到家臨時住的房門口,就被秋翠悄咪咪拉了過去。
“怎麼了?”見秋翠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便低聲問。
秋翠將拉回了屋子里,臉上逐漸出些委屈,“阿茯,那柳家姑侄倆不是東西。”
“怎了?”孟茯心頭一跳,莫不是知道王春橋給那姑侄倆打水一事?
卻只聽秋翠怒聲說道:“王村橋那個天殺的,他居然把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銀錢給了那姑侄倆。”
孟茯記得,秋翠不是將的銀錢都埋起來了麼?“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埋起來了?”當時剛鬧荒沒多久,想著這錢財雖然沒多,但真熬過了這荒,到時候還能用得上,但放在家里也不安全,帶在上也不方便,所以就找個小壇子裝了,挖個坑埋起來。
孟茯上說著不用,其實自己也將買糧食剩下的二十多兩銀子和一些散碎銅板挖了坑藏起來。
秋翠一邊哭一邊說:“我是給埋起來了,就跟王春橋那砍腦殼的說了,可方才我是想著今天過年,就出去走一走,正好看一看我的錢,卻沒料到那姑侄倆居然已經給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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