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之間陷了某種詭異的寂靜。
長街盡頭,終于查到了什麼,向著曹老頭新宅奔襲而來的黃梨握著手中的劍,還在低聲囑咐邊的清雋年一會兒聽他指揮,不要冒進。
謝君知手中扣著的小石子尚未破空。
曹康驚愕的眼睛還沒睜到最大。
妖異手臂似是難以置信自己擊中了什麼一般,保持著擊出的姿勢,停留在了原地。
帶了三分尷尬七分痛心的聲音慌慌張張地響起。
“啊……我的餡餅。”
……
“有餡餅的味道。”一道聲音在暮永峰響起:“你們昆吾的門弟子還有人吃嗎?”
一眾昆吾弟子著手里的劍柄,面上分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卻因為懷筠掌門的令而死死忍著。
“你們來暮永峰有何貴干?”高修德冷冷道:“暮永峰乃是我昆吾弟子休憩打坐之,還諸位西雅樓的仁兄勿擾。”
宣平冷笑抱劍:“擾了嗎?我們擾什麼了?我們只是路過而已,你們懷筠掌門自己都說了,我們西雅樓留宿期間,就當昆吾山宗是自己家。地我們一未闖,你們修煉我們一人未擾,不過隨便逛逛,怎麼,自己家怎麼還有我們去不得的地方?”
高修德暗自咬牙,他正要說什麼,眼睛卻一亮:“大師兄!”
“大師兄來了!”
“是大師兄!”
虞寺紫玉冠高束,背脊筆直地從分開的昆吾弟子后走出來,不卑不向著宣平宣凡兩兄弟一抱拳:“諸位是想要參觀暮永峰嗎?”
見到他,宣平與宣凡到底收斂幾分,宣凡從鼻子里“嗯”出一聲:“只是路過罷了,看不看不就那麼回事兒。”
“如果要參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此乃是宗門弟子居住之所,難免有許多私。如果參觀,還請不要貿然進門,也不要大聲喧嘩,也有些弟子喜歡在寢舍打坐,剛才我一路過來,就看到了三四個定的師弟師妹。”虞寺不輕不重,依舊客氣道。
擾人定是會影響到大道的,他這樣一說,西雅樓弟子臉都微變。
虞寺這話,說得極妙。
他們無法探究這話中真假。
若是真的,只是這麼一片,就有三四人定,足以可見昆吾山宗弟子的骨之好,悟之高。
若是假的……他們也不敢堵上自己的大道去驗證這一遭。
宣平自然也想到了這一節,只得冷哼一聲:“虞大師兄客氣了,既然有人定,我們自然不便打擾。”
他轉要走,頓了頓,卻還是些許咽不下這口氣,忍不住嘲諷道:“只是好奇,修煉清凈之地,竟然也有餡餅的味道。如此六不凈,昆吾山宗長此以往……”
宣平拉長了音調,怪氣地向著傳出味道的小院看了一眼。
宣平當然不是故意要和虞寺對上,他平素里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這餅的味道實在是讓他產生了一懷疑。
會不會……那個穿著外門弟子服的,其實是門的?
可他又不好明說,只得用這樣的法子,虞寺自己些什麼。
虞寺順著他的目看去,卻幽幽嘆了口氣。
他這口氣嘆得富,堪稱百集,西雅樓弟子不由得再度向他看去。
“不瞞諸位,舍妹實在貪難改,頑劣異常,修為確實讓人于啟齒,停滯不前,不堪大用,沒想到讓諸位心了。”虞寺溫文爾雅,禮數周全,嘆氣連連,眼中憂愁不加掩飾。
西雅樓的幾個弟子不由得微微揪心,覺得就算要找談樓主想要的那位弟子,也不該鬧出這麼大的靜,還扯出虞大師兄不的那位妹妹。
“于啟齒、停滯不前、不堪大用”。
這三連痛心疾首的形容,若不是失到了幾點,有誰會這樣說自己的阿妹呢?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是談樓主要找的那位一劍斬落宣平宣凡手中劍的人呢?
他們早有耳聞,昆吾山宗虞寺大師兄有個毫無存在的妹妹,占著懷筠掌門的親傳弟子名額,卻毫無寸進,簡直就是這位虞大師兄華璀璨人生中唯一的黑點。
虞大師兄都這麼可憐了,你們還忍心揭他傷疤?
西雅樓眾人各個面不忍與惋惜,與虞寺見禮,群從虞兮枝的小木屋側走過,連頭都懶得回。
——自然也不會看到屋檐下排的小碗,和碗中些許眼的貓飯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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