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又低聲說:“再說,你爸遇事就頭,有理也不敢跟人講。老婆孩子人打了罵了,他只當不知道。心不好的時候,還把咱們罵個狗淋頭,說我們出去惹事……”
借著鍋臺上的煤油燈,蘇瓷看著蘇華榮。
好片刻,認真說了一句:“不會了,以后我不會再讓你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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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和蘇華榮做好飯,兩人坐著吃點填了肚子,便背背簍出門走了。
背簍里放著昨晚摘的方瓜和蘿卜,重量上并不輕。
蘇華榮還約了鄰居蔣云霞一起,走的時候在家門前了一聲。
隨后高矮三個人,在東邊啟明星亮起來的時候,背著背簍往縣城方向趕去。
黑市不在縣城里面,一般都在縣城周邊。
城里人找到黑市去買東西,也得走不的路,有車騎會輕松一點。
但二八大杠,這年頭也不是誰家都能有的。
在農村實屬罕見,只有那麼幾家條件突出好的,家里會有一輛。
城里人也不是家家都有。
這車子一輛就要一百多塊,而且要票,在數量上,比二十一世紀的家庭小轎車還稀罕些。
蘇瓷背著背簍,里面放著小半筐帶泥蘿卜。
跟在蘇華榮和蔣云霞旁邊,聽們講村子里那些瑣事,邁著趕路。
蔣云霞一臉肅容對蘇華榮說:“欸,蘇大姐,自從你家小蘇瓷把葉老大家得罪了以后,你不幫他們家干活了,算下來這才幾天啊,你那個婆婆,就開始出來罵劉蘭花了。”
劉蘭花是蘇瓷的大伯母。
蘇華榮留著力不緒,“以前不是天出來夸麼,說劉蘭花是婦主任,能頂上一百個我。我在眼里,在舊社會就是當丫鬟的料。現在我不幫家干活了,看他們婆媳怎麼好。”
“好個鬼呢。”蔣云霞說話也沒大緒波,“這幾天跟那些老太太一坐下,先是把你們一家罵一遍,隨后就開始罵劉蘭花。說洗服洗不干凈,喂豬也喂不好,套被子都不會,家里的活一樣也做不好。又罵是不會下蛋的母,是塊鹽堿地,至今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說著想到什麼,往蘇華榮面前湊一下,“你不如把小三子給要回來。”
蘇華榮吸氣搖一下頭,“這不,這事不能做。從小就是老大家養的,現在養大了,在公社的供銷社當了會計,我們要了就是不講理。再說了,小三子明顯避著咱們家,就怕認親。”
蔣云霞嘆口氣,“俗話也有錯的,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
蘇華榮倒是講道理的,“我把他生下來就養了兩年,咱家窮,他不想沾到這子窮氣也正常,算不得是白眼狼。”
蔣云霞不這麼覺得,“剛生下來那頭兩年是最難帶的時候,懷胎十月那麼些罪,都是白的?這孩子明顯什麼都知道,但凡懂事點,不該這麼對你和葉老二,起碼不該疏遠。”
蘇華榮嘆氣:“他能過好就行了,我還有八個娃呢,有的是人孝敬我。”
說著轉頭看向蘇瓷,笑著道:“是吧,小蘇瓷。”
蘇瓷突然被到,反應了一下,忙應道:“那肯定是啊。”
蔣云霞這也轉頭看蘇瓷,嘆道:“小蘇瓷真變了,做什麼都有模有樣,這丫頭你得好好養,我覺得將來一定能有大出息。”
蘇華榮看著蘇瓷笑,“我也覺得咱家小蘇瓷一定能有出息。”
蘇瓷被倆慈地看著,自己也笑起來,“反正我肯定會帶我媽過上好日子。”
蔣云霞聽得哈哈笑,說蘇華榮,“瞧你養這閨,多招人稀罕。”
蘇華榮也跟著笑,“以前不說話,現在也變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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