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魁梧兇狠的保鏢走過來開門,我攥住了裴之鏡的手腕。
“姐姐,你我濃于水...”
裴之鏡彈指開了我的手指,對保鏢道:“拖下去。”
這口吻跟從前讓保鏢拖親弟弟一模一樣。
我不得不自己下車,乖乖被帶到坑邊。
真是好大好深一個坑啊,我深吸一口氣,正打算以年時跪下攻略老鴇的姿態求放我一馬,忽然幾個保鏢從那輛車子的后備箱拖下了一個大粽子。
好大一個粽子,扯下頭套,赫然是我那個掛了個姐夫。
我...忽然頓悟了,下意識看向裴之鏡。
后者不說話,只是打了一個手勢。
那姐夫怨恨憤怒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捂著三刀六放了,然后扔進坑里活埋了。
我留意到他的四肢也被折斷了。
在場還有管家,這個管家素來面容慈善,此刻依舊慈善,當著我的面笑瞇瞇對正在被掩埋的他說:“姑爺,好歹也服侍了您這麼多年,不能讓您就這麼走了,所以給你選了這麼一個風水寶地,你瞧吧,此地人流繁,到了晚上十分熱鬧,您也不會孤單,而且可的小很多,您上這啊,放得好,它們很快就能鉆出來跟您打招呼。”
“一整夜不消停。”
“您就熬個夜吧。”
我僵在那的時候,的手指落在我脖子上,輕輕,又像是一個大姐姐對妹妹自然而然的親近。
“好好看著。”
“對付一個人,要這樣才是上上之選,以□□之,自亦有損害。”
“你是裴家的千金,一句話,自有萬千人替你拿起屠刀。”
我明白了,但又不是很明白。
“可他是你的丈夫,我如何能他。”
“他連我的床都沒能上過,算什麼丈夫?”
“!!!”
我腦子里迅速出現協議婚姻這個概念。
裴之鏡沒有多解釋,只是睨了一眼想要喊卻被管家割掉舌頭的姐夫,淡淡道:“放著,看看是否有人來救他。”
如果沒人來救,那就喂老鼠的了。
帶著我離開了。
————————
一年后,我已算是極合格的豪族千金,比那些哥哥們都寵,漸漸的,他們的眼里也有了我的存在,至客客氣氣的,逢年過節給歲錢跟買好多漂亮珠寶。
但待我始終一般,不遠不近,不冷不熱。
直到通知我去國外留學。
我沒說話,卻笑了,“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啊。”
我:“你讓我學那麼多外語跟理科學科,多有這方面的意思,我又不是傻子。”
“那就回去準備。”
“你陪我去嗎?”
很驚訝,瞧著我似笑非笑,“你若是要求,也得指帶保姆跟保鏢,拖著我算什麼?我又不是銀行。”
“在我這里,你跟銀行也差不多了。”
呵!
我沒大沒小慣了,也懶得計較,抬手讓我滾出去。
但我反而把門關上了,還上鎖。
“你還能活多久?”
“跟我去M國吧,醫院的醫生我都打聽好了,你跟我過去,一下船就能坐上椅送你去手。”
的表終于沉了下去,擱下筆,靜靜瞧著我。
我著頭皮說:“我不希我的私人銀行倒閉了,而裴家現在也沒有離你幾天就不行的程度,現在好多企業家都往國外跑,你這病怏怏的更應該惜命才對。”
“跟我走吧。”
垂下眼,淡淡道:“說完了?”
“其實裴家本就是在利用你!”我深吸一口氣,索把話都說白了。
這一年多在裴家也不是白混的,老早看得的了。
尤其是裴老狗這個親爹,呵!
“我那倒霉姐夫是R國人嗎?如今時局,R國的人老早盯上了裴家,裴老狗病膏肓,自知扛不住裴家這個攤子,卻又挑不出合適的繼承人,唯恐家業被外族人吞了去,也就看著你天賦異稟,卻是弱多病命不久矣,于是把你推到臺上,一方面妥協了R國的人給你安排一個贅的狗男人,讓你一人抵擋槍林彈雨,一方面又不允許你生育子嗣,等你以后把局面擺平,你也快死了,自然得把權柄讓給下面的弟弟們,保準裴家的所謂正統,而你呢...你得到了什麼?”
“我來了也就一年多,看你吐的次數都趕上別人上門給我提親的次數了。”
“裴之鏡,你眼睛也沒瞎,腦子怎麼就進水了!”
“你怕什麼?這些裴家人捆一起都不夠你算計的,誰不服就殺了誰!”
我可真生氣啊,比當年那個假借發高燒卻把我推到里的好朋友還讓我生氣。
后來我就把算計到一個有兇惡正妻的昏聵小商人家里當小妾去了,后來的苦日子都得自己熬。
后來就聽說死了。
我半點覺也沒有。
可裴之鏡這個人我算計不過,現在能罵一罵已經算是了狗膽了。
可不說話。
“你...你要是知錯就改,我就去訂機票了!”我準備溜之大吉,卻開了口。
“你既然知道那人是R國人,怎麼就沒想過我以前不好殺他,一年前是故意借著你跟他勾搭一起的幌子殺了他。”
“而且,我也早知道你認得他,因為你去過他們玩弄的勾當之地,那麼,我把你帶進裴家自然也是有過算計的。”
“你這麼聰明,就沒想過這些?”
我轉過,“想過啊,也早就確定了,都不需要問你,可這重要嗎?我貪銀行的錢,還指銀行真心護我?”
倒是很有邏輯。
沉默好一會,說:“其實不止你一個人出國,全家都要出去。”
我一愣,后意識到局面果然已經十分惡劣。
既然如此,也就不怕落下了。
我想能從裴老狗接下這麼坑人的擔子,自然是出自對家族的責任心,我一人微不足道,整個裴家是可以的。
后來,果然上船了,裴家人都在。
船開出去了我才放心了,然后那晚吃了飯...我就昏迷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船只已遠在海域之中。
但不在了。
后來才知道把我迷暈后就下船了。
還可以下船?自然可以,這艘船是裴家的,另外有一艘裴家的船接應了,送去北都了。
沒兩天就聽說戰爭發了。
我忽然想起了書房桌子上總是累累的項目資料,所圖,別人從來都不懂。
我困在茫茫海洋中,好幾天都沒有說話,敗家子小哥哥有天晚上帶著一碗飯坐在我邊。
“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們?”
“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我也求過,跟我們一起走,你知道說什麼嗎?”
我看向他,他不說話,非要我吃了飯才告訴我。
我吃了。
他才說:“跟我說——滾出去。”
我不說話,把飯碗扣在了他腦袋上。
他不氣反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其實說裴家的財富護著,但十之財富取其九,十之一能保我們所有人在國外幾輩子都富貴安康,很久以前我覺得獅子大開口,委實不是一個好姐姐,但一年前我聽說了一個朋友全家慘死,財富被吞那些東瀛狗的商會中,而我裴家這麼大的家業卻能安保如今,憑的也只是長姐過人的手腕,以及的人脈。”
“小九,其實我們從來都不懂,也不在乎我們懂不懂,但我覺得...是很喜歡你的,其實家族里本沒有要私生子歸家的規矩,只是單純很喜歡你這個小妹妹,也許是因為你比我們都堅強吧。”
再喜歡,也有的——君不,失國,臣不,**。
國家大事,理當如此。
你看連我這樣擅察的人都沒看出這些年的謀劃,可見的堅韌。
裴之鏡的人脈有多廣,也知道。
一開始以為自己見到的都是文化人,后來長了見識才后知后覺知道他們的背后都是軍政大族。
而的人脈到了國外后還有縱橫影響。
這些人脈才是R國那些人始終不敢對裴家下狠手的原因。
船只靠岸,我被保鏢看管著送莊園關閉,后來連消息都不讓我看了,全家都哄著我。
但我能從他們一日一日難看的表中看出細節來。
直到一段時間后,一個金發碧眼的權貴到訪,我終于了。
他看著我,鄭重說:“我是的同學,也是的好友,委托我照顧你,但你一再用信聯系我,甚至不惜以死相,我無法容忍自己去囚一個自由的靈魂。”
“但你要想清楚,回去了就很難再出來了。”
“而...應該已經死了。”
“這是前段時間給我發的電郵。”
他把打印的電郵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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