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被他抱著,看不到他臉上神,只見他突然沉默。
熙掙了下,想推開他。但明顯能覺到,才推他一下,便被他越發用力的摟在了懷里。
熙無奈,只能說:“魏珩,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話音才落,束縛住的那力道,突然就松了些。嘗試著將被迫埋于他口的臉挪開,擁著的人沒再阻止。
熙站離他稍稍遠了些,因二人距離還是太近,費力仰著腦袋方才與他對視上。
嚴肅著張臉,再次問了他一遍:“你做了什麼?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魏珩垂眸,臉上表嚴肅又冷漠。若說他方才突然被問起時還有一慌在,那這會兒是完全放松下來了。
娘已經回到他邊了,他又還慌什麼?
所以魏珩道:“慧云大師是智慧之人,他能有起死回生的本領。”
“不可能!”熙想也沒多想,就反駁了他的話,“死了就是死了,又怎會再活過來?”
魏珩仍垂眸居高臨下的著面前之人,他面上仍是那副無于衷的表。
過了有一會兒后,他才說:“娘,這些年你是在哪里?又是以怎樣一種方式生活的?你難道還不明白,人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嗎?”
熙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都已經經歷過那麼荒唐的事了,又怎麼會不相信眼下“起死回生”這一事實呢?
魏珩目犀利,一眼便看穿了眼前之人。不是不相信,是不愿相信。
又或者說,已經習慣了之前那樣的生活了。再那個世界里,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東西,所以不想再回來。
而他,則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如今見到我,你不開心嗎?”他問。
熙沒有不開心,但也沒有很開心。因為從沒想過事還能比重生一回更荒唐,更是沒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回到前世,見到那一世的魏珩。
這一切于來說,都太意外了。
而這個意外,無疑是打了的生活,以及對未來日子的很多規劃。
熙沒騙他,只是搖頭說出了實話:“我不知道。”
但即便只是“我不知道”幾個字,無疑也是激怒了眼前之人。這兩年來,他可時不時的和以夢相通,太知道的心意了。
雖說那也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但魏珩從未拿他當自己。在他眼中,那不過就是一個會同他搶娘的敵罷了。
他不允許娘忘掉所有他們之間的好,而去投奔到那一個魏珩懷中。
“娘,你要知道,你既能回來,便是因為你心中有我,你還放不下我。”魏珩語氣冷靜又淡漠,“而你既回來了,便再回不去了。所以,你日后心中不許再有別人。”
熙怔愣的著面前之人,總覺得在他上再找不到一一毫曾經悉的覺。
當年的魏珩,再疏離、冷漠,再人捉不,他也永遠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而眼前之人……明顯能覺到,他上戾氣很重。
熙忽然想到了從前和眼前這個魏珩甜歡好的日子,如今再憶起這些,久遠得就仿若隔世一般。
不對。不是仿若,真就是隔世了。
因有之前那次重生在,如今這一切熙雖覺得荒唐,但也還算冷靜。
熙不跟他說這個了,只問他別的:“這是哪里?如今是何年何月?現在是白日還是晚上?對了,我母親家人呢?還是衛伯娘他們……”
一連串問題砸下來,魏珩一時不知道回答哪一個。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
沒答問題,只說:“他們都好好的,你若想見,我明日便他們進宮來。”
熙沒答話,因為忽然想起來,如今這里的母親弟弟,他們也不是那一世的那個。同那一世的母親弟弟的,這一世也不會有。
*
很快熙又弄清楚了一些況,比如說這里是關雎宮,是離太極宮最近的一座寢宮。而如今是建武二年,是魏珩改朝換代的第二個年頭。
關雎宮里什麼都有,就好像是魏珩一早就為準備好的一樣。如今是晚上,熙今晚自然是要在這里安歇。
門外有人侍候,魏珩開門吩咐了幾句,很快,便有幾名宮婢妝扮的子過來侍奉熙。
也是到此時此刻,熙才真正真切的到,如今真的離開了那個世界,真正又回到了這個世界來。
“奴婢碧竹/玉蘭,見過夫人。”兩個一看就知道是近侍奉的大丫鬟的子,走到熙跟前,向請安。
這宮里突然出現了這麼大一個活人,這些侍奉的侍婢好像也并不意外。
覺得碧竹玉蘭這二人名字耳,熙微微晃了下神。細想之后才記起來,原這二人是之前魏珩要送到邊來的那兩個會功夫的婢。
當時是拒絕了的,因為當時是接了衛三哥送來的丹青和畫。
魏珩沒走,自然也是要安歇在這里。熙如今早做不到再同他同床共枕了,所以,見魏珩靠近,便避開了。
魏珩抬了抬眉,似是能懂的境一般。
魏珩只在床榻邊坐下,并未靴上床。
他道:“娘,知你一時還不能接。不過沒關系,我會等你。”又道,“夜深了,你先安歇,我就坐在這里陪著你。”
熙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睡,所以對魏珩的這個要求,也是拒絕的。
“陛下明日無需上朝嗎?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熙盡量迫自己冷靜,“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魏珩又抬了下眉尾,對此不置可否。不過,他似是脾氣很好,也很聽話,人雖沒離開,但卻起坐去了一離床榻很遠的地方。
而整座寢宮始終噤若寒蟬,甚至沒人敢多說一句話。若不是碧竹玉蘭二人就侍奉在跟前,熙都要以為其實這里就只有同魏珩兩個人在。
熙的確是困了,沾枕便睡。等再醒來時,外頭已是天大亮。
熙如同往常一樣起床,坐起的第一件事便是習慣的喊丹青畫,但喊完后,當看到目的環境,以及立即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宮妝婢時,這才意識到昨夜發生的一切。
不的,熙只覺一陣頭皮發麻。
“奴婢侍奉夫人寬。”二人說罷,便各司其職起來,一個幫熙穿,一個幫梳洗打扮。
裳都是嶄新的,且都是熙從前最喜歡的料子和款式。
熙知道,如今除了既來之則安之,然后再伺機行事外,不再有任何方法。知道,若想回去,最大的突破口就是金龍寺的那位慧云大師了。
然后,突然又想到了昨日在金龍寺時,恍惚中,遇到的那位老僧。
若所猜沒錯的話,那老僧不是那一世的慧云大師,他其實是這一世的。
所以,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尋機會出去,然后找到這位大師,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
君上今日神抖擻,似是心不錯,早朝上,幾乎所有朝臣都看了出來。
新君雖手段狠辣,打著為正德太子平反的旗號,對前朝廢帝一脈趕盡殺絕。他無無義,甚至連其父魏國公,都不曾有好下場。
但細細想來,朝臣們又做不到完全無視他的功績。至登位以來,勵圖治,他是實實在在為百姓做事的。且當年攪得京中腥風雨,死傷無數,也算事出有因。
之后他改朝換代,登基為帝,又是以正德太子之子嗣的名義做的這個皇帝。他登基后,即刻追封了正德太子為寧和帝。
如今江山仍姓蕭,只是他非蕭姓人罷了。
甚至他也說過,如今這個江山他只是代坐,日后立皇嗣時,他自要立正德太子之后為儲君。正德太子倒還真有后在,那位公子。
其實原本也不到如今的這個君上來代坐這把龍椅,只是如今那位公子實在子羸弱。
早朝才下,魏珩正打算去關雎宮,便有宮奴來稟說公子來了。
蕭如今未領職,只在家靜養。魏珩既然打算日后立表兄之子為儲君,自然如今直接就讓蕭一家住在了東宮。
表兄弟二人常有政見不合之,也時常會有爭吵,但二人之間的卻始終深厚。
蕭這會兒來,也是因為魏珩一早便差人去他的。如今娘回來了,魏珩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蕭半邊臉戴著面,出來的半邊,雖也有刀傷疤痕,但卻明顯能看得出來廓極為英俊。形頎長,氣質端貴,雖有舊疾在,形不若從前那般若蒼白勁松,但也自有其氣神在。
一眼去,便知是位份極為尊貴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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