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沒有……”
“沒有喜歡的生嗎?”
江潤如想了想:“好像是沒有。從小到大,阿遂對所有生一視同仁,并沒有見他對誰特殊過。”
遲意想到江遂給自己的那個外套。
江潤如:“對于來和表白的生,他總是得妥當的拒絕,姿態不高傲,卻也不會給生機會。”
掛了電話,遲意的心似乎好了些。
但這僅僅持續了一晚。
遲意第二天起早收拾了下家里,想著以一個整潔的家庭面貌結束這坎坷的一年。等吃完早餐遲意才關掉英文廣播出發去學校。
剛進教室,便聽到有同學驚呼:“四指連彈!太酷了吧!”
遲意摘掉書包坐下,江潤如已經迫不及待地和分:“你知道嗎?阿遂和尤銳要一起演奏鋼琴,四指連彈!好偶像劇有木有!尤銳也太牛了,還有什麼是不會的嗎?”
“……”
幾乎全年級都知道了江遂會和尤銳搭檔演奏鋼琴的事。元旦晚會還沒開始,江遂和尤銳四指連彈了最期待的節目。
江潤如嫌棄地看看自己的手,說:“我問我媽小時候為什麼不送我去學鋼琴。我媽說哪是沒送我去,分明是我上沒上幾節課便趴在琴蓋上睡覺,氣得老師打也不是罵也不是,讓我媽把我領回家了。說起來我小時候還學過舞蹈和畫畫,也都是半途而棄,沒有堅持下來。”
“堅持真的是太難的一件事了。”江潤如托著下天。
尤其是在枯燥中要死要活的覺,獨孤而崩潰。
遲意在心里補充。
周一晚上是年,下午第三節 課后,各班級任課老師便沒有排課程。學生按照安排提前吃飯,然后去禮堂集合。
江潤如從家里拿了相機,正滿是新奇地東拍西拍。遲意沒有幸免被抓拍了幾張。
晚會還沒等開始,江潤如玩夠了。把相機往遲意脖子上一掛,蹦跳著去后臺看李華彩排。高二年級的老師準備的節目是歌曲串燒,取名非常流,《四中好聲音》。
白瞎了個音樂老師朋友,李華唱歌走調,今晚就要上臺演出了,他還沒練好。
此時李華附近圍了不“出謀劃策”的學生。
遲意不是湊熱鬧的格,看他們鬧了會,拿起相機準備把這融洽和諧的一幕拍下來。
宜佳禾工作原因,對鏡頭畫面的要求極高,不論是外出旅行的照片還是平時隨手拍,構圖和氛圍都一絕。
遲意耳濡目染,審在線,對拍攝的敏銳度完全可以應付業余拍攝。
這會后臺好幾組彩排的學生,見著遲意捧著專業的單反相機誤會是學生會安排的攝影師,便熱地招呼:“同學,你來幫我們也拍一張吧。”
遲意正在調參數,聞言先看了看江潤如地方向。早就扎進人群里,找不見了人。
“快看看我們擺這個姿勢行不行?”
那邊有人在催促,遲意無法,便配合地舉起了相機:“不用特意凹造型,就你們剛剛在那對臺詞的自然狀態就很好。”
遲意認為抓拍出的畫面最有,一張照片便是一個故事,用心便能窺見當時的緒。
遲意志愿擔任了近半個小時的攝影師后,趁著沒人注意從后臺溜走。
沒想到江遂會在安全通道里,遲意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靠著墻壁,低頭看手機,表比往日要嚴肅,似乎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在遲意心里,江遂是萬能的,總會風輕云淡地理所以的問題,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狀態。
遲意鬼使神差地往上抬相機,想要記住這畫面,卻又因為膽怯被發現失去這次機會,抬手臂的作非常謹慎。
剛把相機調整到合適的取景角度,江遂正好看過來,微微蹙眉。
快門聲在空曠的角落格外刺耳,氣氛陷了微妙的尷尬。
“你——”江遂微張,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被墻擋住看不清的盲區突然側出一道影,聲清亮爽利:“怎麼了?”
是尤銳。
遲意手指發僵,覺得人生中很難找到哪個環節比此刻還要尷尬。
彎腰鞠躬,悶悶地說了句“對不起”,迅速轉。因為太著急,腦袋在門上撞了下,兩頰滾燙地跑遠。
“你怎麼了?”江潤如見失魂落魄的樣子,抬手試了試的額頭的溫度,同時另只手了自己的額頭,對比后說,“不燙啊。”
“是不是禮堂太悶,缺氧?我陪你去外面氣。”
遲意將相機摘下來,遞給:“我用你相機拍了些照片,你看看不喜歡的可以刪掉。我沒事,可能中午沒睡午覺有些困了,我去廁所洗洗臉。”
江潤如將信將疑地點頭,目送遲意往廁所方向走,然后低頭隨手翻相冊。
漸漸地,眼睛發亮。
遲意這照片拍的太好了!
廁所里,遲意在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照片是拍的相機顯示屏,被兩道屏幕過濾,江遂依然神采俊朗,皺眉背后的緒似乎被弱化了,看上去多了幾分桀驁不羈。
但仍舊懊悔自己的唐突,方才的舉十分沒禮貌。
突然有電話進來,乍響的鈴聲嚇得遲意手腕抖了下,險些把手機丟到盥洗池里。
是林向榮的電話。
清了清嗓子,才接通:“喂,林老師。”
“你好,請問是林向榮先生的朋友嗎?”
冬日肅殺冷冽的風刀子似的剮在臉上,背景音是江遂和尤銳炸翻全場的四指連彈。
很巧的是他們彈的《Summer》。遲意最的一支曲子,但此刻卻顧不得駐足欣賞,也顧不得為他們的默契慌張。
林向榮因為飲酒過度酒中毒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遲意之前去過那家醫院,急聯絡人留了林老師。醫生因為聯系不到林向榮家屬,間接聯系到遲意。
遲意心驚膽戰地聽著醫生說了林向榮的況,大腦空白了許久,在護士“還在聽嗎”的呼喚中,才遲鈍地回過神:“我現在不在南境。”
沒有哪一刻遲意的大腦轉得如此快,讓醫生試著在通訊錄里找一位“彭哥”的聯系人,然后買了去南境的機票,連夜趕回去。
林老師是個很自律的人,能讓他酗酒到酒中毒,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在醫院病房見到了林向榮,他變了好多,整個人瘦了很多,帶著讓人陌生的滄桑。
“林老師……”遲意初一開口,眼淚便繃不住。
林向榮神驚詫:“遲意?”
那一年,林向榮在辭職后的第七個月,為給父母治病花了所有的積蓄,甚至變賣了名下的房子。他29歲,一個在15歲的遲意聽上去非常遙遠的年紀。遲意哭得驚天地,被林向榮輕描淡寫的一句“是家里長輩檢查出了問題要手,已經解決了”給安住了。
宜佳禾得知回了南境后在電話里大發雷霆,遲意一聲不吭地任由訓人。
好在遲意提前聯系了遲臨行,說自己想以前的家了。有遲臨行做掩護,宜佳禾罵了幾句,忘記讓定機票立馬回北央的念頭,改去罵遲臨行。
元旦三天,遲意在醫院里陪著林向榮。林向榮覺得在這不像話,打發樂隊的老幺帶人出去逛逛。
遲意從病房出來時,看到席麗麗正在護士站那打聽林向榮住哪個病房,值班護士給指了路。走廊就那麼窄,轉時,遲意避無可避。
“哼。”席麗麗嫌惡地沖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地往走廊另一頭走,不顧護士“你走反方向了”的提醒。
遲意嘆氣,跟著老幺去吃飯。
不知道席麗麗后來有沒有去病房看林向榮,也沒告訴林向榮,席麗麗曾無數次地為他打抱不平。
遲意買的3號上午回北央的票。2號晚上,林向榮提前出院,帶遲意去了“渡”,讓了樂隊燃的現場。
遲意從最初的拘束,到后來被現場氣氛染,加了蹦迪大隊伍。
結束時,遲意興過頭,只覺余音一直繞在耳朵里暫停不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心好點了嗎?”
遲意啊了聲,放縱過后的暢然一斂走,心虛地看向林向榮。
林向榮單手抄兜,肩膀往旁邊墻上靠,垂眼瞥:“不開心就要發泄出來,悶在心里會出事的。”
遲意不是很認真地點點頭。
林向榮似乎是要給找點事做,讓別瞎想:“小意,你給我寫首詞吧。”
可能是平時話,所以遲意發表在吧里的小說也好,寫在稿紙上的歌詞,又或者是那篇以為沒人看的紀錄片觀后,立意和辭藻總是激烈而絢爛的,非常有個人特,非常有人格魅力。
作為半路出家的作詞人,既然林向榮敢邀請,那就無所畏懼,敢去寫。
這首詞遲意是在回北央的飛機上筆寫的,拖了很久才給到林向榮那。林向榮只回了三個字:寫俗了。
沒隔多久,遲意還是在空間聽到了林向榮發的這首歌的demo。
歌名是《致》,寫的。
日子有條不紊地進行。
宜佳禾很快便知道遲意回北央是因為林向榮,大肆將林向榮當反面教材教育遲意一番,讓別天一副跟錢有仇的樣子,讓該裝乖就好好裝,多問遲臨行要錢。
每一個年在哭得最傷心那晚都變了大人,遲意在宜佳禾的絮叨聲中過完了這個學期剩下的時間。
考完試那天,遲意和江潤如約好去看電影。在教學樓一樓大廳的宣傳欄旁等江潤如時,看到陳予搭著江遂的肩膀說笑著下來。
遲意往旁邊退了下,試圖減自己的存在。
陳予沒骨頭似的靠在江遂上,都已經經過了,突然轉頭,很靈地看到:“遲意,你和江潤如不是要去看電影去嗎?還沒走?你考的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拿第一?”
寒假的到來令陳予的心很好。他倒豆子似的一連說了三四個問題,整得本就話的遲意一臉懵,一時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合適。
顯然江遂也發現了。他不客氣地用手肘搗了陳予的膛一下,吐槽:“人就長一張,你省著點用。”
遲意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陳予吃痛地捂著膛,彎了彎腰,沖江遂豎了豎中指。
氣氛活絡起來。
江遂看向一板一眼回答完陳予問題抿笑的遲意,才發現原來右邊角有個淺淺的梨渦:“聽尤銳說,你拒絕加模聯?”
遲意角的笑意又深了些,但顯然不如方才自然:“我覺得自己能力還差一些,不想給社團拖后。但我會繼續關注模聯的活,爭取以后夠自信和你們并肩作戰。”
說完這些,遲意一下就放松了。
會追逐他,但不希太狼狽。喜歡他,卻也更自己。
江遂表示理解,只道:“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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