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個機會，樂彤的爸爸媽媽和男友都關心起，謝靈涯則拿著水壺往保溫杯里倒水，順便背過去往里面倒符灰。

“樂彤，喝杯水吧。”謝靈涯想了想，這麼說道，他覺得還是不要告訴樂彤真相了。

“謝靈涯？你怎麼也在這兒？”樂彤確實覺得嗓子痛，不接過保溫杯喝了起來。口便覺這水里好像有奇怪的味道，但是與此同時，隨著水口，上莫名的疲倦又仿佛驅逐一空，令潛意識不肯停下，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

樂彤長舒了口濁氣，神一振，“爸媽，阿智，你們怎麼這副表，我沒得絕癥吧？可是我覺得現在很好啊。”

“當然沒得，只是做個檢查，你之前暈倒了。”樂彤的男朋友沒說之前發狂了。

“哦……奇怪，我只記得我去湘玩兒，和朋友去那里的古代祭祀跡，回到酒店我就睡著了。”樂彤越回憶越模糊，“實在想不起來了。”

“那就別想了，你該做檢查了。”謝靈涯安道。

“好。”樂彤奇怪地道，“你脖子怎麼了？”

“不小心弄的。”謝靈涯含糊道，“我該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謝靈涯和樂彤的父母打了個招呼，便轉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樂彤不自住了他，心頭一陣恍惚，在莫名的沖下吐出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都是同學。”謝靈涯揮揮手，走了。

在搜索框輸，湘，祭祀跡，謝靈涯的手機上便跳出來數個相關網頁，他點開其中一個，看到關于湘市古代祭祀跡的資料。

雖然資料中輕描淡寫而過，只說這是古代湘人祭祀祈求神明保佑的地方，謝靈涯還是覺得不大對，拿給施長懸看。

施長懸知祭祀儀軌，一看配圖就篤定地道：“這是不合禮制的民間祭祀。”

在古代，華夏民間各，一度祀風。非其所祭而祭之，則為祀，是不為國家認可的。例如祭祀獨腳五通，也屬于祀，獨腳五通并非正神，而是怪。

那個魂魄被困在祭祀之地，不得轉世，直到附上樂彤來到杻的鬼，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要找新郎？

謝靈涯忽然想到，抱筆記里寫過，歷朝歷代都止祀，因為那些雜神，有像獨腳五通這樣的邪神，更有很多是騙人手段。

鄉野之間常見江湖騙子利用祀，愚弄百姓，牟取利益，向民眾收取祭品。

祭品種類包括但不限于錢財、食……。

這時施長懸也低聲道：“生前應是被祭的子，祀多以未婚子獻祭。和你來往時，對新郎懷有執念，可能本來有婚約卻被解除，然后為祭品，或是被許配給‘神明’。”

無論哪一種都很慘。謝靈涯一時無言，看到祭祀跡時他就想到，那鬼大約有悲慘的遭遇，而且已經困在世間至上百年了。

“唉……”謝靈涯原本因為鬼附樂彤而氣憤，現在看來也是失去理智的可憐鬼。

他們不過推測出依稀的可能，還有很多細節難以探尋，塵封的真相可能更加目驚心，細思不得。那個時代有太多不平之事。

信仰令人擁有信念，卻也讓一些人失去理智。

施長懸把手機還給謝靈涯，說道：“周末我去湘祭孤。”

祭孤，也就是做法事祭祀孤魂野鬼，讓他們早日托生。向來是施長懸考慮到，那個祀址可能不止困住一條亡魂。

謝靈涯聞言，本來有些抑的心好了些許，“我跟你一起去吧。”

謝靈涯想到，舅舅在世時，不時就會閉觀外出，說要做法事。其實現在接手道觀后就知道，找他驅邪的人都越來越，做法事的人也沒那麼多，也許，他也是四超度久久不得投胎的怨靈。抱觀只有一個人，舅舅分乏，加上他本就有些軸，經營便每況日下了。

……

……

湘市距離杻市大約兩個小時車程，謝靈涯和施長懸一起趕到湘，準備先在市區的酒店住下。

那個址稱是湘東祭祀址，位于郊外，白天肯定有人參觀，他們只能晚上再過去。

他們就倆男人，謝靈涯當然沒想那麼多，就開了一間房，進去后才發現原本要的雙床房了大床房，他也懶得下去再換了，將就一下吧。

說是兩個小時車程，沒算上市通和準備的時間，謝靈涯一下趴床上了。

商陸神：“我&%￥#*@#！！”

它已經瘋了，本聽不出來在說什麼。

施長懸漠然把商陸神解下來，丟在枕頭上，謝靈涯這時也一個翻挨著商陸神——商陸神一瞬間就安靜了。

施長懸將薄外套了，看到謝靈涯服因為作摟上去了一點，出一截腰，竟是還有些青紫的印記，是上次吊死鬼勒出來的。

雖然涂了藥，但謝靈涯皮白，一點痕跡都十分明顯。再加上腳踝、脖子和手指上的傷，竟讓施長懸有種目驚心之，即便這遠不是施長懸看過最嚴重的傷。

他選擇移開目，靠坐床頭閉目養神。

到了晚上十一點，謝靈涯和施長懸打車到郊外，看到長寬大約十幾米的湘東祭祀址，因為清理出來也不久，而且不是很有價值，所以也沒什麼保護，只有一塊新碑介紹。

據說旁邊本來還有廟宇，只是早殘破不堪，沒有形狀了。

這里在祭壇中規模不算大，但是兩人一眼過去，竟是有數十個徘徊不去的怨魂。

有的一臉木然，有的還剩一些神智，卻深陷于死亡的痛苦中，機械地重復著作。們也許有和鬼魂新娘不一樣的生前過往，痛苦卻是一樣的。

謝靈涯二人把用擺了出來，法案是搬不過來了，只能用石頭湊合，不過他們倆都不是拘泥形式的水平了。

所謂法是道中玄，毫照大千。尋聲來救苦，亡者早升天。

施長懸換上道袍，肅然念道：“……道以無心度有，一切方便是修真。若歸圣智圓通地，便是升天得道人。”

隨著法事進行，這些呆滯的孤魂的怨氣被洗清，神智便漸漸恢復，從木然、怨恨到悲傷、疲憊，們被困在這里太久了，此時悉數聚攏在前。

謝靈涯用柳枝化食，灑給鬼們用，們飽餐一頓后，嚨也被甘打開了，紛紛哭泣起來。

不過隨著施長懸講經，們神逐漸平靜下來，最后在淡淡的祥中被度化，臨走前對施長懸和謝靈涯深深行禮。

……

石頭祭壇就像被清水沖洗過一般，怨氣全無，什麼都不剩了。謝靈涯席地而坐，雖然是給孤魂做法事，但自己也像到了洗禮一樣。

施長懸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也坐在謝靈涯旁邊。

“這個點在這兒肯定打不到車，只能咱倆看一晚上星星了。”謝靈涯玩笑道，“你以前和人一起看過嗎？”

也不知道施長懸以前有沒有這樣跑到荒郊野外超度過，帶不帶同伴，干這種費力不討好倒錢事的人，會不會都和他舅舅一樣孤單啊。舅舅也沒車，凡去郊外，大概只能幕天席地了。

“……”施長懸側頭看看謝靈涯，頓了頓才道，“……沒有。”

“你肯定有過。”謝靈涯忽然湊近，對著施長懸肩膀上的商陸神說。

他一下離得極近，商陸神害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嗯？”謝靈涯歪了歪頭，垂眼看商陸神。

施長懸也僵住了，謝靈涯幾乎著他肩膀，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比上次從背后過來更過分。

施長懸好像一下放空了，這個人肆無忌憚，又熱心，兇殘又溫，讓施長懸頻頻無語，又不想拒絕他的靠近——就像現在一樣，只顧得上近近端詳他，默默猜測他的用意。

謝靈涯眼神和施長懸的錯片刻，他腦袋一歪，避開施長懸的目，十分自然地道：“哎我打個盹兒。”

他心想，不行了，越看越嫉妒，我也想要個商陸神啊！

施長懸也恍然收回了目，心泛起淡淡的慨，竟不知謝靈涯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杻人論壇

[杻趣聞]主題：嗚嗚嗚嗚又見鬼了

容：嗚嗚嗚樓主到現在還怕怕的，白天才敢發帖。昨天和朋友自駕去外地玩，晚上趕夜路，走錯道了，經過湘郊區一個地方時，聽到好多人的哭聲，特別慘，我把朋友醒，卻說啥也沒聽到。我朋友還想去看看，我當時就覺得不對，死死拉著，后來一查，那地方果然是一個古代祭祀址TAT

1L:看到最后一句話嚇死人了……

2L：等等，我是1L，回帖后覺得主樓ID有點眼，我的話也有點……我仿佛回過類似的啊，樓主你是不是之前中元節見鬼那個？

3L：我也記得樓主，樓主你的病還沒治好？

4L：樓主，也許你錯過了一個救人的機會，萬一是有人傷了呢？

5L：啥傷，仔細審題，朋友都沒聽到，明顯撞邪了

6L：你又見鬼啦？都你晚上出門啦！

7L：妄想癥，鑒定完畢。

……

23L：這個不算杻趣聞吧，建議轉到湘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