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兆:“我聯系不到。”
……
孟嫣掛了電話,立刻拿著手機撥梁笑笑電話,打不通,關機。
周明非挨著,摟著的肩膀:“怎麼了?”
孟嫣抬起頭,愕然說:“明非,是那個葉兆,他說笑笑不見了,他一天沒聯系到。”
這是不正常的,很不正常,梁笑笑不是個喜歡鬧失蹤、發脾氣不接電話甚至關機的人,這人喜歡用最快的速度理問題,還是個手機一天24小時都能保持滿格電的人。
現在在學校看書復習準備考試,突然失蹤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葉兆說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個行李箱,復習得好好的,突然帶行李離開還關機聯系不到人是怎麼回事?
孟嫣突然有種不好的覺,但很快接到了梁笑笑的回電。
孟嫣差點破口大罵:“你去哪兒了?葉兆電話都打我這邊來了,說你一大早就帶著行李箱失蹤了!”
梁笑笑的聲音有些遠,有些淡,背景空曠,還帶著風,說:“我沒事,出來散散心。”
孟嫣松了口氣:“嚇死我了,你跑哪兒去了,怎麼也沒有提前說一聲。”
梁笑笑道:“沒事,想起了一些事,消化一下。”
孟嫣一愣,有些聽不明白:“想起了什麼?”
梁笑笑的聲音從很遠傳來,說:“一些很重要的事。孟嫣,我過段時間回來,別擔心。”
白錚坐在吧臺上,水晶燈的從他的頭頂落下,打下一道剪影,黑的大理石臺面上擺著一個空酒杯,還放著一疊紙。
家里很空,諾達的廳里只有他一個人,窗外的靜傳進屋,聲音在家間回,顯得無比空曠。
好半天,吧臺邊的人才了一下。
因為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尷尬沉悶的寂靜。
白錚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一個并不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閃。
接起來,那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白錚嗎?”
像是從無邊無際的回憶中被人突然拽著拉了回來,白錚愣了愣,很快恢復神思:“是我。”
打來這通電話的人是一位心理醫生,也是梁笑笑在大學時代的舍友,白錚曾拿著一瓶避孕藥找過,兩人的集也僅僅在幾個月之前而已。
可那頭卻說:“早上笑笑來過我這里,問了我一些專業問題,我后來想想覺得不對,現在又突然聯系不到。”
白錚眼皮一跳,立刻道:“問你什麼了?”
“白錚,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笑笑向我咨詢的,竟然是應激神障礙,選擇失憶。”
作者有話要說:
☆、39
梁笑笑進了一家清吧,這大概是見過的最樸素的酒吧。
進門后就是一個臺,擺著幾張木桌和椅子,桌子上擺著水培植,臺圍欄吊著些發的燈泡,紫綠,點綴著這個樸素的小酒吧。
而眺遠,便是天幕下綿延的山巒,藏在夜中,仿佛有著神無窮的力量。
這樣一個裝修不走心的酒吧,很小,但是人不,梁笑笑只找到一個空位,在角落里,兩人位,對面坐了個穿著麻布子的人。
在那人對面坐下,淡笑了下,說:“不介意吧?”
人背對著那些紫紫綠綠的,搖搖頭,道:“沒事。你坐吧。”
梁笑笑問服務生要了一杯酒,據說是特酒,本地自產的野花釀造的花酒,很香,不醉人。
梁笑笑抿了一口,抿出一口很悉的清香味。
對面那人卻笑著看,說:“喝點,會醉。”
梁笑笑道:“我酒量還可以。”
人說:“和酒無關,有心事的人,喝酒一定會醉。”
兩個陌生人,在異鄉到,坐在一起,遇見了,還有酒,剛好能邊喝邊聊。
背著,看不太清楚臉,但不用仔細辨認,梁笑笑也看得出來,對面坐著位。
那面前只放了個一次杯子,倒了半杯開水,還冒著氤氳熱氣,梁笑笑抬了抬下,說:“你來酒吧不喝酒?”
道:“我怕醉。”
梁笑笑道:“哦,看來你有心事。”
笑笑:“所以我不喝,我會醉。”面前其實還攤著一個本子,放著一支筆,梁笑笑認出來,那是一支價格大約在20萬左右的筆。
哦,還是一位有錢的。
梁笑笑一條胳膊放在桌上,一手握著酒杯,垂眸掃了一眼對面的本子,雖然靠得近,但沒有,什麼也看不見。
有所察覺,把本地朝面前送了送,說:“要看麼?”
在旅行時候遇到的陌生人之間,永遠一層名為私的隔閡。
梁笑笑也沒顧及,把本子拉了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這才是第一頁,簇新的本子,寫著幾行字————
我欠下的
遲早要還
你不要
沒關系
等你需要了
我用命還你
梁笑笑:“…………”原來還是個文藝青年。
把本子送還回去,對方帶著笑問:“覺得怎麼樣?”
梁笑笑心里想,寫得什麼鬼玩意兒,里說:“好詩。”
點點頭:“欣賞能力不錯,是一首詩,不過我不是詩人,我是個作家。”
梁笑笑抬眼看了看這一方小院子,覺得真是藏龍臥虎啊,一位會寫詩的作家。
對方問梁笑笑是做什麼的,梁笑笑道:“我是學生。”
說:“博士?”
梁笑笑了臉,覺得和這位的談話可以到底為止了,現在是很老麼?以為說自己是學生,別人會問他哪個大學的,上大幾。
梁笑笑道:“差不多吧。”不想聊自己,于是主把話題推向對面的作家。
“你寫書,來這里旅游,尋找靈?”
“差不多。最近找到一個好素材,打算準備好了就筆,剛剛給你看的那幾行,我打算用在序章。”
方便和我聊聊你的素材?
這本來是梁笑笑接下來想說的話,可那位作家在問出來之后,說道:“會喝醉的人才有心事,有心事的人都有故事,能聊?”
梁笑笑想說不聊,可里卻道:“我應該能給你提供一個素材,失憶,我得過應激神障礙。”
“現在好了嗎?”作家兼詩人拿起鋼筆,轉開了筆帽,顯然很懂,這是選擇失憶。
“好了,都想起來了。”
“恢復記憶后的覺怎麼樣?”
“不太好,有些糟糕。”
“哪方面的,是發現自己做錯了事,還是做錯了選擇?”
“都不是。”
“那是什麼?”
“錯了人,結錯了婚。”
多年前。
車子離開碼頭后,尋著一條小路奔馳而去,其實本沒有路,就是碼頭邊還在修建的林子,車子隨著坑坑洼洼的路面搖晃,好幾次把一百斤都沒有的梁笑笑晃得一屁飛起來,腦袋撞在車頂,再一屁重重坐下來。
遠碼頭的鳴笛警報和集裝箱炸的聲音越來越遠,車沒人說話,很快,一切歸于寂靜。
開車的人和坐在副駕駛的壯漢一聲不吭,梁笑笑一個人抱著胳膊坐在后面,依舊側頭看著車門的位置,呆呆的。
好半天,不知車子開到哪里,再次重重晃了一下后,開車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惡狠狠說:“這他媽都什麼事兒!”
副駕駛座的人,也是剛剛一路跟著葉兆去碼頭,把白錚扛回來的漢子,回了一句:“按葉兆說的辦。”
“這為了一個娘們兒壞事,真是!……”
沒有人再說話,車子繼續一路開,這次開了很久,足足一個多小時,期間白錚醒了一次,睜開眼,抬起脖子看了一眼黑暗的車廂中梁笑笑的側,他出一個蒼白的表,很快又昏睡了過去。
梁笑笑回頭,看看邊躺著的白錚。
一路持續著茫然呆傻的表,沒人和說話,也什麼都沒問,不知道前面開車的人是誰,更不知道車子要開去哪里,什麼都沒管。
只是在黑暗中側頭換了個方向,似乎是在看白錚,似乎又沒有。
終于,人的聲音劃破寂靜:“去哪里?”
副駕駛坐的顧北回頭掃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人坐在他后,他說:“鬧這麼大,我們要先躲一陣。”
梁笑笑的聲音很輕:“我要聯系人,把白錚送去戒毒。”
副駕駛座:“現在不行,我們會暴。”
梁笑笑說:“不會。”
的聲音又輕又冷,可男人們不相信,危險時刻,人說的話在他們看來沒有分量,開車的男人又砸了方向盤一下,這次怒了,他說:“你能不能不要只管你自己?人我們兄弟幾個也幫你救了,命都差點搭上,現在葉哥還在那邊,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好半天,沒有人在吭聲,好像這一番埋怨終于得到了理解。
然而梁笑笑坐在后面,過前車窗玻璃,看著遠燈照亮的路,他們不知什麼時候開到了山里,車子一路搖搖晃晃繞著山路,期間路過山里的小鎮,可以看到窄路兩邊建的低矮民宅,甚至還有山里小鎮的商鋪,半夜還有幾家人沒有睡,遠遠看過去,好像墨濃烈的山中亮著幾盞燈。
“停車!”人的聲音分外堅決。
車子一個急剎,駕駛座的門被人推開,開車的人下車后,轉頭拉開后面的車門,“快滾!”
梁笑笑坐在車,沒,的聲音很平靜,但如果仔細聽,還是能發現一些微弱的音,說:“你們等我一下,十分鐘。”
說著,梁笑笑自己拉開了這邊的車門。
他們的車停在山路上,路兩旁都是山里的住戶,幾平方,倒是有一家人蓋了個二層小樓,在這山里顯得十分豪氣。
梁笑笑自己下車,纖弱的影朝著那一戶人家奔去,副駕座跟著就被推開,可顧北沒來得及將人攔住,只能眼看著人跑遠。
顧北下車,冷冷看了一眼車對面,說了一句:“你給我閉。”
那頭沒有回應,只是狠狠一把拉上車門,里不知念了句什麼,重新坐回車里,不再吭聲。
顧北彎腰,抬眼看著車的人:“葉哥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有意見,可以現在就滾。”
沒多久,五分鐘,或者十分鐘,靠車而站的顧北看到梁笑笑敲開的那戶人家走出來兩個人影,看個頭應該是兩個男人,走進一看,果然是。
兩個男人說一口濃重的方言,但普通話還算流利,他們跟著梁笑笑走近后,一個看著只有十幾歲的高個年鉆進后面車廂看了看,又鉆出來:“是他嗎?”
梁笑笑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合力把車的白錚拖了出來,一左一右扛著。
顧駁看到梁笑笑從兜里掏出幾張票子,遞給那年,說:“我給你的號碼,你盡快聯系一下。”
年接過錢,點頭說:“放心吧。”
山里的老鄉扛著白錚回家,梁笑笑則轉頭重新坐上了車,沒跟著走。
對于這樣的局面,開車的人和顧北都有些驚訝,梁笑笑沒走,竟然留下來了。
車子重新上路,又是一兩個小時,中途他們換了一次車,換了一輛破舊的皮卡,后面拖著幾塊大石料。
這一次重新上車后,梁笑笑靠著車閉眼瞇了一會兒,但沒睡,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看葉兆的最后一幕,那個眼神,還有他著的肩膀,讓不要回頭時堅定的語氣。
剎車聲伴隨著前傾搖晃,梁笑笑平靜地睜開了眼睛,到了。
下車,看到一塊牌子上寫著XXX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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