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慕不屬於以上任何一種。

“你進來的時候要讓門衛聯繫我，然後你上樓給我發個消息，我給你開門。”莊欽想，今晚可能自己是睡不著的了。

李慕來……又不能人白跑，來了又走。

莊欽下樓從冰箱拿了飲料和水果零食出來，他看了看門的方向，又看看手機。

李慕幾乎是隔幾分鐘給他發一條消息：“還在嗎？”

“嗯嗯。”

李慕：“再等我幾分鐘，拐個彎就到。”

“謝謝……這麼晚了，你還特意過來，其實沒什麼事的。”

李慕：“你不是不會玩手套嗎，我親自教你。”

莊欽看一眼時間，都十二點了。

唉。

他嘆氣，太突突地跳，心裡止不住的謝。

回想過去兩個月拍戲，相是還愉快的，或許李慕真的拿自己當朋友看。

李慕到了，進門報了房號，門衛聯繫莊欽，問了幾句，莊欽說是朋友，他的車牌號被自拍下來，就放行了。

李慕沒有門卡沒辦法上樓。

他猜莊欽應該不敢出門，就找到了貨梯上去。

剛一進去，就看見裡面坐著一個穿保安制服的中年人，頭靠著的電梯壁，疑似在打瞌睡。

李慕進去，他就醒了，很警惕地了下帽子，盯著這個材高大的男人：“你住哪層樓？”

“我去十七樓，找朋友。”

“十七樓？”保安更警惕了，甚至了對講機。

李慕：“我朋友剛才打電話給我，他遇見了變-態。”

保安仍不敢掉以輕心，哪怕對方長了一副英俊高貴、不可能犯罪的模樣，但是不是變-態還說不準。

他解下對講機：“貨梯貨梯，十七樓等我。”

莊欽正在給李慕發消息，就聽見一個保安在外面喊：“莊先生，您是不是打電話給朋友讓他來了？”

他看向可視門鈴，李慕就在外面。

莊欽開門，看見他的那瞬間，就安定了許多。

手把李慕拉了進來：“是的，是我朋友。”

保安馬上給李慕說了聲抱歉：“我們在這一棟增加了警衛，正在查找可疑人員……”

李慕頷首：“不礙事。”

莊欽道：“辛苦你們值夜了。”

保安：“沒事的，保護業主安全是我們的職責。”雖說莊欽只是租戶，但人家是明星，而且房產還是別人公司購買的，誰也不願意真的出事。

保安繼續道：“監控那邊今晚查不了，明天才能查，查到消息了，我立馬通知您。”

莊欽看了李慕一眼，說好。

剛才自己還在跟李慕說沒事，這會兒保安就說查監控的事。

保安離開，李慕仍站在門邊，在燈下仔細地查看、索門外牆角區域。

莊欽經常看電影，一看就懂：“你在找……什麼監控之類的嗎？”

“嗯。”李慕了一陣，沒有到，進門道：“你之前說搬家，早些搬，下回回國就搬走，這裡不能住了。”

“我還在看合適的房子。”他自己上錢不多，帝都房價驚人，任他是明星，也不可能在一年的時間賺到買房子的錢。

莊欽拿了上回給他穿過的拖鞋：“你不介意的話，晚上就住我這裡吧，有個客房，我去給你換床。”

李慕停頓了一會兒，應了一聲。

“晚上還睡得著嗎？”李慕跟他一起上樓。

莊欽自知是瞞不過去了：“沒那麼誇張，困了就睡著了。”他回頭笑道，“謝謝你今晚特意過來陪我。”

李慕著他的臉，明顯是到驚嚇了，卻還在強歡笑。

“沒關係。”他說，但是說不出這麼做的原因。

“總之，謝謝你。”莊欽從帽間裡拿了新的床出來：“我給你找一件我沒穿過的服當睡……”

他翻了一會兒，找了寬鬆的短和短袖出來：“你穿可能會有些小。”

李慕接過，幫他抱著床下樓去，兩人開始給客房的床換床，莊欽怕他潔癖發作：“我用吸塵和除螨儀把床收拾一下。”

“太晚，不用折騰。”

“那你不，要不要吃點夜宵……？”

十分鐘後，兩人一起坐在客廳那張沙發上，李慕開始手把手地現場教學這款概念眼鏡怎麼玩：“只能戴上手套控，我現在看不了你的屏幕，沒辦法共，你抬手。”

李慕把莊欽的手抬起來：“看見標沒有？這個就是鼠標。”

過眼鏡，莊欽仍然能看見家裡的家，看見李慕，看見自己的手。

同時也能看見自己用手控屏上的標。

“好神奇。”他說，“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嗎？”

畢竟是不了解的領域，他並不是特別清楚，只覺得李慕這個禮，是真的很不一般。

李慕：“所以這個只是概念機，以後會量產的。”

莊欽搜到電影了，效果非常出，李慕關了燈，黑暗裡，屏的效果更驚艷，比之影院只差一面高牆了。

隨即他想到，其實這個東西應用範圍很廣，在外面的時候，戴上眼鏡和遮鏡片，別人甚至都不會知道他其實在看電影。

兩人挨在一起研究了一會兒，莊欽顯然放鬆了很多，整個人化在沙發上，李慕這時候的陪伴，有非常安心的作用。

李慕和他坐得很近，能嗅到他上的氣息，可這有什麼用，他意識到眼鏡的弊端。

不能共，也就是說，小朋友自己看電影去了，自己就沒得看。

“看的什麼電影？”李慕有些後悔送這個了，但看他喜歡，也只能忍了：“好看嗎？”

“我關了，我點開了遊戲。”

“好玩嗎？”

“好玩，你要不要玩？”莊欽摘了眼鏡，他發現這個眼鏡，其實只適合獨的時候玩。

李慕搖頭：“你多玩會兒。”

“我不玩了。”

“困了？”

“沒。”他把眼鏡關掉，了鼻樑，看了時間，擔心李慕睡眠不足，“已經一點半了，其實我們應該休息了。”

剛才發生的事到現在他還沒有徹底平復，但人已經很疲憊了，可神還是繃著的，太一陣一陣地痛。

李慕察言觀，又想到今天上網，看見他生日會的消息熱度炒得很高，李慕不懂什麼熱搜不熱搜的，他只是發現了網絡有很糟糕的一面，一些充滿惡意的網友，肆無忌憚地在網絡上謾罵著明星。

他稍微看了下，發現是唱英文歌被人嘲笑了，原因是之前他上一檔節目，英語發音有問題被笑了很久，這回竟然敢唱英語歌，還跑調。

可大部分笑話他的人自己都聽不出來，其實莊欽唱歌時的發音是很標準的，沒有什麼錯。

李慕下午看得不舒服，就想辦法公關掉了，封了幾個號。

他想，莊欽整日遭這樣的非議，力一定很大。

可表現出來的，都是的一面，只有一個人時才會呆呆的，顯得孤單。

一種名為“心疼”的緒蔓延，李慕的語氣便溫了許多，聲音很低：“我還不太困，你要睡的話，就開著燈，我就在樓下。”

“在樓下做什麼？”

“看電影，不睡，幫你守著。”

“那我陪你一起。”莊欽覺到了他這種溫，發自心地覺得李慕是個很好、很值得認真和信任的朋友。

他打開電視機：“你想看什麼？”

房間裡燈很暗，他說話時的氣息都能覺到噴在臉上，李慕喝了口水：“你沒看過的吧。”

“大部分我都看過了。”

“那推薦一部。”

莊欽選了又選，最後點了畫片。

電視屏幕上浮現迪士尼的經典開場畫，莊欽盤坐著，懷裡抱著抱枕，撕開一包薯片，放在上和李慕一起吃。

李慕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影片上，藉著黑暗的掩飾去看他，莊欽歪著頭靠在巨大的沙發靠枕上，看起來看得認真，從電視屏幕出的微籠罩在他的臉龐上，長的睫在眼周打下一圈弧形影，漆黑的雙眸在黯淡的線中被映襯得愈發明亮。

戲曲演員其實就是靠眼睛說話，他的雙眼能傳遞出很深很特別的，和他對戲的時候，李慕最深，哪怕在戲裡，他演的是個高度近視，可很多時候裡面的，李慕都能到或深或淺的。

電影一直播，莊欽睡過去的時候，李慕很快就發現了。

他把電視音量調到最低，小心地站起。

歪著頭靠著枕頭的模樣，像極了暴雪來臨那天，陌生的小孩在酒店的酒吧里伴著紅通通的壁爐昏睡的那一幕。

李慕站在他旁邊，片刻，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莊欽最近減脂，重下降了一些，李慕的手臂繞過他的彎和後背，能清晰地覺到骨頭的重量。

莊欽是睡了，眉頭還未舒展，但並不排斥李慕上屬於自己櫥的玫瑰香氣，頭偏過去靠在他寬闊的肩頭，呼吸打在李慕的脖頸。

李慕結髮，克制著抱他上樓，作很輕地放在了床上。

這靜讓莊欽稍微醒了一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和深固的害怕，讓他模糊地支吾了幾聲，李慕垂首，仔細去聽說的什麼。

“別走……”

李慕聽清楚了。

“不走。”他就坐在床邊，低頭挨得極近地註視著莊欽，忍不住手把他的眉頭平，“別擔心，陪著你呢。”

手放在他的臉上，就移不開了，李慕越是看他，就越是能覺到不同，手指順著他的鼻樑到了鼻尖，似乎是到了，莊欽翻了，頭也側過去，後腦勺對著他。

李慕手指就停在空中，不由失笑，心裡有種別樣的溫在。

那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好沒良心的小孩，剛才我別走，現在拿後腦勺對我，不是喜歡我嗎？”

莊欽睡夢中也嫌吵，用鼻音發出類似趕人的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