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斷掉,門窗無,他和這個世界就這樣失去了聯系。
那個人會滿世界找他嗎?是不是慌張地寢食難安?
記不得關了幾天,每天就是對著那扇小窗戶枯坐,他能做的只是無休止的抗爭。
黑夜一點一點吞噬明,太又倔強地在第二天升起,他好像很困,卻一直強撐。
好像是第七太升起的時候,他被放了出來。
虛弱的他還沒喝上第一口水,聽說母親死了。
……
彩的畫面驟然變了黑白。
顧昂覺自己進了一個明亮的書房,明明線很亮,一切卻失去了。
旁邊的書櫃裡放滿了勳章,上面寫了同樣的名字,葉斐。
哦,想起來了,是葉斐的書房。
他煩躁地撥弄著袖口的紐扣,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空無一人。
紐扣掉落在地上,顧昂趴在地上去撿,發現書桌下面有一個保險箱。
他費勁拖出來嘗試碼,試了紀念日,生日,第三次,箱子打開。
葉斐很他,碼是他第一次打贏葉斐的日子,沒想到這人居然記得。
箱子裡只有一紙還未簽下的協議,顧昂仔仔細細看完,又平靜地放了回去。
他想起來是來找葉斐提離婚,本來搖擺不定的心下了決定。
……
畫面跳轉到再次見到葉斐,這個人比他還憔悴,本就凌厲的面龐棱角顯得更加的鋒利。
兩人隔著對街久久站立,行人匆匆從旁而過,他們就互相這樣看著,誰都不想往前邁出一步。
生怕這一步過去,兩人再見就了路人。
顧昂最終朝他招了手,讓他過來。
葉斐總是聽他的,沉默無言走到他面前。
“哥,你瘦了,沒有好好吃飯。”顧昂衝他笑了笑。
葉斐沒有什麼表,結滾,“吃不下。”
“嗯,我知道。”顧昂點頭,“謝謝你來。”
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也開不了口,把那些事一一跟葉斐說明。
他舍不得葉斐再心疼了,就到此為止吧。
葉斐低聲問,“證件都帶了嗎?”
“帶了,連出證明都帶了,就怕你白跑一趟。”顧昂盡力活躍氣氛,讓兩個人最後的記憶不那麼難堪。
“那進去吧。”葉斐吐了一口氣。
證件一,兩人正式解除婚姻關系,四年多的戛然而止。
……
顧昂皺了眉頭,生理地抗拒。
每一段畫面都讓人非常不適,他條件反的想要把這些畫面甩出腦子。
通訊一直在震,眼睫了,顧昂才睜了眼。
通訊上顯示著聯系人,是葉斐的電話。
他活了一下脖子,努力把自己從噩夢中離出來,才按下通話。
垂眼看時間,已經傍晚七點多,天已經黑了下來,烏雲頂,暗沉沉地籠罩著,得人不過氣。
葉斐問道,“你不在宿舍,從醫院回來了嗎?”
顧昂嗓音乾,“回來了,我還有點兒其他的事。”
葉斐聽出了聲音不對,“檢查結果怎麼樣?”
顧昂掐了掐手心,幾次想要告訴葉斐,那個omega的單詞到邊,又咽了回去。
他也有自己的驕傲,更何況,還有複查結果不是麼。
就算是那麼一點兒渺茫的希,他也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熄滅。
顧昂故作輕松,聲音卻有些抖,“好的,沒有大礙。”
葉斐察覺到異常了。
以前顧昂有什麼事兒的時候,老是誇大其詞讓他心疼。
真正到了很嚴重的境地,就是這樣平靜無常的語氣,上一次離婚也是這樣。
淡淡地就提了分手,語氣波瀾不驚地讓人生氣。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顧昂緩慢地眨了眨眼,看見一隻鳥從樹梢上沒站穩掉了下去,“不用來找我,我晚點兒就回宿舍。我有事,先掛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按下通訊的關機鍵。
葉斐坐在宿舍的小沙發上,陷沉思。
一定是醫院檢查出了問題,顧昂躲起來了。
他每次一有事就是這樣,不聲不吭,恨不得所有事自己一個人扛下來。
葉斐給自己的後背傷口重新上藥理好,噴上普通白蘭地遮蓋劑蓋住自己味道,決定去醫院看看。
他回想早上顧昂的說辭,校醫院,是他們葉家隸屬軍醫院,這就比較好辦。
但,如果顧昂真檢測出什麼不對,用關系去查就不太妥當。
知道的人越多,後患也就越大。
他給校醫院打了個電話,只是詢問了一下顧昂的就診醫師。
為了避免監控拍到正面,葉斐先去洗手間換了張臉,又找了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已經夜,校醫院只有急診室還亮著燈,大部分醫生已經下班。
葉斐直接前往張醫生的辦公室,門已經熄燈上鎖。
他拿出隨帶的萬能卡往門上一刷,門就瞬間松了鎖。
桌面乾淨整齊的疊著一小摞病例,葉斐上前翻看,很快就找到了顧昂的那一份。
病例前幾頁都是化驗單,快速翻過,停在最後一頁。
葉斐一向平靜地眼神也有些穩不住,瞳孔驟然。
他借著月認真地確認了兩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顧昂他,重新分化了一個omega。
聯想到他最近一系列的反常,心那團迷霧被吹散。
顧昂的反應,的確是像極了一個omega的發期。
葉斐終於明白顧昂剛剛通訊裡那無所謂的散漫口吻,都是是掩蓋慌張和無措。
他的心底泛起巨大的心疼,麻麻的針扎在心上,幾乎要扼製呼吸。
這麼驕傲的顧昂,怎麼能接得了?
後來事事都要爭第一的顧昂,出征打仗從不允許自己失敗的顧昂,兩人在一起多年床上仍然不肯妥協的顧昂,好像永遠都是活在十八歲,充滿激和傲氣的顧昂。
現在躲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像傷的困一樣,獨自舐傷口。
是腦補那個場景,葉斐就心疼到想要發瘋。
在看到結果的這一刻,他幾乎是立刻跟顧昂產生了共,從神經到,都痛到麻木。
以前絡繹不絕的人送上門來,有些窺伺家底,有些垂涎葉斐。
葉家門檻踏破,他統統不要。
從前他就把第二別看得很淡,現在亦然。
不管alpha也好,omega也罷,beta也沒太所謂,重點是顧昂這個人。
領證的時候有過宣誓,不管貧窮富有,生老病死,都要攜手一生。
所以第二別對於他,顧昂還是那個顧昂,沒什麼不同。
可是對顧昂來說,就變了一個很重要的事。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種多年的信念坍塌的絕,如果兩人真的是因為雙a離婚,他寧願還跟從前一樣,什麼都沒有變過。
他只希顧昂能快樂。
可是現在最關鍵的事,是要找到他。
葉斐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猜測目前顧昂的境。
顧昂那麼驕傲,一定會找一個角落躲起來。
一個絕對,並且相對安全的……
四周無人,避免被其他alpha釋放的信息素影響……
空氣流差,防止自信息素散出去的地方。
心裡閃過一個猜測——月河樓。
顧昂自家產業,按照顧家的謹慎,應該也會有室,剛好可以用來度過這一段。
想到這裡,葉斐換臉回來,恨不得開著機甲朝著月河樓衝過去。
離婚以後,葉斐就多了個習慣,喜歡回憶過去。
把那些好的瞬間整理出來,一點一點地在心裡翻來覆去的回想。
以前每次去月河樓的時候,顧昂總是突然轉了子。
平時粘他,但每次到這邊吃飯,就瞬間拉開距離,兩人隔著長桌對坐,像是在談一段地下。
葉斐曾經問過,“你躲那麼遠幹什麼?”
顧昂支支吾吾了好幾次,才說了理由,“我媽不太喜歡我們倆在一塊兒。”
葉斐冷哼,叛逆期回歸似的,拉了把椅子非要跟他坐在一起。
“可是你很高調,恨不得全世界知道。”
“是啊,誰讓老子喜歡你。”
顧昂聳肩,“但在我媽的地盤,我敢在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刺激人嗎?明明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的事,直接挑明了還以我要造反。萬一把我生活費斷了你養我啊?”
“養你綽綽有余。”葉中將雲淡風輕地給他撥弄扇貝。
“去他媽的生活費,老子不要了。”
顧昂撐著下看了他一會兒,挑釁地勾著葉斐的後頸深吻下去。
後來看到監控的秦樂荷,被氣得半死。
那會兒的顧昂直白又熾熱,像一顆永遠發著的太。
可是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顧昂這樣不發一言地提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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