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抬起頭，看著葉斐，了角，聲音很輕，“是我。”

他很心虛，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葉斐氣笑，把人松開，“我當然知道是你，問你另一個。”

顧昂緩慢眨了眨眼，雙眼著茫然，“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葉斐微微瞇起眼，語氣冷漠起來。

“你懷孕了，孩子爸爸是誰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當我三歲小孩兒？”

他的嫉妒像一把火，把紳士的虛偽外殼要燒灰燼。

他一直舍不得的人，被哪個殺千刀的捷足先登？

一細想這個事，就覺得整顆心臟都開始發疼。

顧昂手去抓葉斐的手，被人甩開，只剩下空的空氣。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真的不知道。”

“顧昂，你對我是真心的嗎？”葉斐咬著牙退了半步，把手攥了拳頭，克制著讓自己不要傷人。

可是事實擺在這裡，他覺自己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

如果有了別人的孩子，他的堅持是不是就了笑話？

他大概做不到那麼大度，可以做到毫無介意。

顧昂著急了，往前又挪了一步，“哥，你聽我解釋。”

“你說，我聽。”

眼前的葉斐冷漠把自己變了一坐冰山，好像又恢復了那個高不可攀的人，不到，也不著。

顧昂歎了口氣，小心斟酌言辭，“我沒有跟過別人，只有你，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懷孕。剛剛醫生說有一種微乎其微的況，因為我ao激素發達，可能自我孕育出了一個孩子。”

自我孕育？認真的嗎？

葉斐無言，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所以，你從來沒有背叛過我。”

他解答出這個答案，猛然松了口氣。

只要沒有別人，多荒唐的理由，他都說服自己相信。

顧昂搖頭，表難得迷茫，“沒有。檢查出來我也很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要是真有了別人的孩子，我跟你說什麼，我有病？”

葉斐又陷沉默，不發一言。

這個事超出了他的認知，沒有別人，他也沒做，難道真的顧昂自己就懷上了？

這太可笑了，也太魔幻了。

“你是不是不信我？”顧昂也了氣，“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你要是覺得不了，那我們就到此為止。”

葉斐冷了臉，“我說沒說過不能隨便提分手？”

顧昂抿了，“可是我現在解釋不了，你不信，我能怎麼辦？”

“我沒說不信，我只是覺得很荒謬。”

“那你就還是心存懷疑。”

顧昂抬起下，維持著自己那點所剩無幾的驕傲，“醫生了我的，一周後，就可以看到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的dna。”

葉斐閉眼，了眉心，“站著別，我去旁邊煙。”

顧昂現在懷孕了，聞不得煙味。

但他需要幾分鍾，好好靜一靜。

葉斐大步走到旁邊花園的樹蔭下，低頭咬了一煙點燃，吸了一口之後，就放任煙松松的夾著。

他知道，他在逃避。

一周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的呢。

懷孕三個月，倒推回去，他們在冰藍星。

葉斐咬著煙，突然想起昏迷的那幾天。

會不會是有人趁欺負了顧昂？

亦或是，這個人就是自己？

再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大腦是一片空白。

記憶像是被剪斷，半點前因後果都回憶不起來，只剩下腦仁生疼。

葉斐夾著煙又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

他隔著散開的白煙看著乖乖站在門口的顧昂，手足無措，慌張著強裝鎮定的樣子，讓人心疼。

如果真的是那個時候發生的，不管始作俑者是誰，顧昂是害者。

葉斐煩躁把煙掐滅，大步走回顧昂旁邊，“我去一管我的，一起化驗，看結果會不會更快出來。”

顧昂猛然抬頭，“可是我們並沒有……”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我標記了你那麼多次，萬一你質跟其他人不同，臨時標記也可能懷孕。”葉斐盡力說服顧昂，也在寬自己。

如果最後真的查出來有別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過去的人生總是掌控得遊刃有余，這是第一次，有了無法控制的覺。

顧昂了，“哥，對不起，讓你委屈了。”

葉斐搖頭，邁開步子朝裡走，“你不用跟我道歉，進去吧。”

醫生還沉浸在迷中，看見兩人又回來，發了愣，“你們還沒走？”

“他知道了，回來。”顧昂三言兩語說清原因。

醫生尷尬地推了推眼鏡，“這，你們別想太多，要是影響到就不好了。我開張單子，去。”

葉斐嗯了一聲，一張臉毫無表。

“直接去科就是。”

醫生又看了一眼葉斐，嘗試勸說，“你也別多心，顧昂這孩子好的，不至於乾那缺德事兒，等我出結果，馬上通知你們。”

“好，謝謝醫生。”葉斐看向顧昂，“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顧昂站在原地，看著葉斐風一樣快步跑出去，心裡五味雜陳。

“你這孩子，怎麼這兩天都憋不住呢？結果出來再說不好嗎？”醫生長長歎了口氣，“那也是個好孩子，現在估計委屈死了。”

顧昂垂眼，了，“我沒忍住，我也很慌。”

“算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淡定一點。”醫生寬他，“興許就是我說的那樣，他應該也能接。”

顧昂歎了口氣，轉坐下，煩躁地抓著頭髮。

一分一秒都難捱，他生怕葉斐就這樣走了，不要他了。

過了一會兒，門把轉開，葉斐進來拉他，“完了，我們回去。”

顧昂抬頭看他，猛然松了口氣，牽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好。”

醫生出笑臉，“路上小心。”

兩人沉默著出了醫院，葉斐了，“肚子還難嗎？要不要抱你？”

顧昂搖了搖頭，慢慢挪著步子，“我能走。”

“晚上想吃什麼？點些清淡的湯給你補補，行嗎？”

“我不挑，都可以。”

兩人對話都小心翼翼，帶著別扭。

回了宿舍，葉斐低頭拿出通訊點菜，顧昂坐在沙發上發呆。

他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了這樣，不過是去了趟醫院，一切都變了。

明明他們昨天才剛剛和好，還沉浸在複合的喜悅裡。

他甚至已經計劃好了過段時間，就找機會跟雙方父母提出結婚。

可是現在孩子一來，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

他們倆像是隔著濃濃地霧，看不彼此的想法。

顧昂不了這樣的氣氛，抬頭葉斐，“哥，我們談談。”

“談什麼？”葉斐指尖又點了幾下，才放下通訊，快步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顧昂往旁邊挪了挪，語氣不善，“坐過來。”

葉斐了角，什麼都沒說，聽話坐到他旁邊，拿了個靠枕墊在他腰後。

“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但請你相信，我對你的從來沒有變過。”

顧昂頓了頓，沉思了一陣才堅定開口，“如果檢查出來孩子跟你沒關系，你要是覺得膈應，主權給你。我是認真的，沒有鬧小孩子脾氣。”

“我不會跟你分手，你不用給我主權，也不用給我預防針。我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緩和一下，去接。”葉斐手肘抵住膝蓋，撚了撚指尖。

他仔細想了想，如果真是那幾天發生的事，顧昂沒有記憶，真的很無辜。

如果是自己當然最好，如果是別人，他會親手殺了那個人，然後帶顧昂走。

顧昂靠過去，蹭了蹭葉斐肩膀，溫順得像一隻貓。

他收起所有棱角，極盡所能的討好。

生怕葉斐心一冷，他們倆就玩完。

但他不敢葉斐，說那番話也是真心的。

選擇權在葉斐手裡，接不接，都是他的選擇。

顧昂喃喃道，“要不，打掉吧，來路不明的死小孩兒，把生活搞得一團糟。”

葉斐滾嚨，抑著緒，“等結果，出來再說。”

顧昂眨了眨眼，覺眼前一片模糊，像是水花在瞳孔裡暈開。

“哥，你還能親親我嗎？我害怕。”

他不知道現在這樣的他，還能不能奢求葉斐的。

他發自心的到害怕，前路一片迷茫。

葉斐側頭，指尖了他的眼尾，撚去意。

他用額頭抵住他的蹭了蹭，很溫的親上去，“，對我有信心一點，我比你想象的還要你。”

顧昂的心了一團，他何德何能，能上這麼好的男人。

他仰著頭，勾著葉斐的脖子用力回吻，連呼吸都迫不及待想要表達他有多他。

深吻被敲門打斷，葉斐松開他，“我去拿外賣。”

顧昂起，坐到餐桌旁邊，整個人都懵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