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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 第四章 阿泉形象崩壞

 雨打窗檐,噼里啪啦的聲響,讓房間里更顯寂靜。

 窗戶打開著,陣法運轉,形了玻璃狀的隔斷,阻擋了外面狂風暴雨。

 團子蹲在窗臺上,打量外面的波濤,無趣地哼著小曲:

 “嘰嘰嘰~……”

 茶榻上,著襦的謝秋桃,靠著窗臺坐著,雙膝彎起,放著一本書,借著小案上的燈臺認真翻閱。

 崔瑩瑩坐在對面,斜依著小案,手兒撐著側臉,旁邊放著朱紅酒葫蘆,臉蛋兒已經帶上了三分酡紅。

 如果說仇大小姐和崔瑩瑩躺在一起,只像是長輩和晚輩的話,那崔瑩瑩和秋桃在一起,看起來比親母還像母,可以說指著崔瑩瑩小時候的畫像,說是秋桃,沒有半個人會懷疑。

 崔瑩瑩醉眼蒙眬之際,瞄著秋桃的側臉,有些出神,心里面也琢磨著,以后給左凌泉生了娃娃,會不會是秋桃這模樣。

 按照崔瑩瑩的想法,其實更想要個玉堂、師尊那樣的閨

 不過這并非覺得秋桃不好,而是不能‘娘慫慫一窩’。

 這輩子肯定斗不過玉堂了,指不定連靜煣、靈燁都斗不過,要是閨一個子,或者秋桃一樣‘乖巧可’,那豈不是要被欺負一輩子?被玉堂閨欺負的哭鼻子,去說理再被玉堂欺負的哭鼻子,想想就氣人。

 酒過三巡,思緒難免有點飄。

 崔瑩瑩目向房門,見凌泉小半夜都沒出來,大概猜到瓜瓜很勇,直接被‘抱蔓摘瓜’了。

 作為九宗長輩,崔瑩瑩自然不好和小姑娘爭風吃醋,而且有秋桃陪著,也沒什麼好憋屈的。

 崔瑩瑩看向秋桃,略微琢磨了下,聲道:

 “秋桃。”

 “嗯?”謝秋桃把書放下來,眨了眨大眼睛:“瑩瑩姐,怎麼啦?”

 “你老幺了,你知道不?”

 “我……嗯??”

 謝秋桃本想臉說句“瑩瑩姐,你說什麼呀~”,但馬上又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對哦,瓜瓜姐呢?

 和左公子在屋里這麼久沒出來,不會……!!

 謝秋桃坐直些許,忽然發現,瑩瑩姐好像在訴說實,不是開玩笑。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仇師姐作這麼快?”

 崔瑩瑩雖然沒知到對面的靜,但孤男寡展開遮蔽陣法,這麼久不出來,總不能在探討大道吧?

 “你以前不是和姜怡說過,瓜瓜下手又快又準嗎?有機會不借坡上驢,和你一樣扭扭稱兄道弟,恐怕靈燁娃兒都和一樣高了,都還沒進門。”

 謝秋桃眨了眨大眼睛,明白瓜師姐真去送了!

 所有姐妹都投敵了,就剩一個,危機自然就來了。秋桃抿了抿

 “我……我沒扭呀,稱兄道弟……那不是開玩笑嗎。”

 崔瑩瑩搖頭一嘆:“秋桃,你想想哈,你在登港遇見的左凌泉,那時候左凌泉邊,就姜怡、清婉、靜煣,靈燁都還八字沒一撇,瓜瓜正好從天上過去,面都沒見著。這都多年過去了?你們一起走多遠了?你到現在才親個,還是左凌泉死皮賴臉親,你說你沒扭,這麼多年你在干啥?”

 “嘰。”團子跳到小案上,蹲在旁邊點頭,意思約莫是桃桃,你是得努力鳥。

 謝秋桃仔細回想了下,有些無辜:

 “這不能怪我呀,我……我的,但左公子坐懷不,我總不能自個往他屋里鉆吧。”

 “他坐懷不?你整天‘我還小’‘我們是兄弟’,左凌泉能怎麼辦?你再不加把勁兒,怕是等到左凌泉帶著一大家子人回去給爹娘敬茶,你還在外面放炮仗。”

 謝秋桃尷尬笑了下:“照這麼下去,好像確實如此……瑩瑩姐有什麼主意?覺得我該怎麼弄?”

 “你不機靈嗎。”崔瑩瑩眼神示意對門,嘟了嘟

 團子跟了這麼多年,也算花叢老鳥鳥了,用翅膀尖推了推秋桃,“嘰嘰嘰……”示意過去蹭床鋪呀,小娘都敢去,伱大桃桃怕個啥。

 謝秋桃了房門一眼,臉微紅,連忙搖頭:

 “這怎麼行,我和仇師姐是拜把子的姐妹,跑去打擾多不好。嗯……不告而嫁不合適,等到了玄武臺,我帶左公子去祭個祖,然后在列祖列宗墳前……”?!

 崔瑩瑩目一凝,坐直了些許:

 “桃兒,祖宗陵寢重地,你怕是……”

 “咦~”謝秋桃眼神怪異:“瑩瑩姐,我是說表白心意,你想哪兒去了?”

 “……”

 崔瑩瑩眨了眨杏眸:“是嗎……反正再不主,老幺當定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謝秋桃臉皮兒不薄,但作為黃花小閨,聊婚嫁之事還是有點靦腆,說了兩句就捧起書本,做出認真埋頭苦讀的模樣。

 崔瑩瑩暗暗搖頭,也不好再勸了。靜煣在樓上睡覺,不好跑去打擾,更不好去瓜瓜那兒參團,百無聊賴之下,把目放在了秋桃手中的書本上,探頭瞄了眼。

 秋桃手中的書本,封皮是以前在春湖買的雜書《雄霸武神》,但崔瑩瑩抬眼瞄去,卻見里面的容,寫著:

 左劍仙定眼一看,卻見梅姓妖眉目含春,玉手輕抬,往他里一準了那條七寸……?!

 我滴老天爺!

 崔瑩瑩直接震驚了,酒意瞬間煙消云散,把書搶了過來,拿在眼前打量果不其然,上面寫的是左凌泉和師尊!

 謝秋桃表一僵,暗道不妙,起就跑。

 “秋桃!”

 崔瑩瑩沒想到秋桃皮到這一步,竟然當著的面,看男人和師尊的小本子!

 眼見秋桃想跑,崔瑩瑩反手就掏出了一教訓弟子的戒尺,穿上鞋子就追:

 “小小年紀不學好,看這種東西……你給我回來!”

 “瑩瑩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左公子救命呀~!”

 “左凌泉哪有時間救你,給我回來,把所有閑書出來!還沒進門就無法無天,你進了門還得了……”

 “我錯了我錯了……”

 ……

 一大一小兩人,外加一直“嘰嘰嘰……”的大團子,在船樓里追著跑,眨眼就上下追了好幾圈兒。

 崔瑩瑩手持戒尺,追著抱著腦殼竄的小丫頭,追著追著,忽然有點恍惚。

 此此景,似乎和當年調皮,師尊追著嚇唬一模一樣……——

 房間之中,幔帳漣漪陣陣,在一陣急促哼唧后,終于慢慢恢復了平靜。

 隨著幔帳上的倒影翻,把沉重軀推開,一條白狐尾,從帳子下方落下,雖然只是掛件兒道,但耷拉下來的場面,很像是盡折騰有氣無力的虛弱白狐,垂下了尾

 “瓜?”

 “呼~……你癩蛤蟆不?呱呱呱呱……”

 幔帳之間,仇悠悠疲倦無力的側躺在枕頭上,額頭掛著汗珠,冰山人般的臉頰上,殘留著二月桃花般的紅暈。

 原本的薄紗睡,依舊套在上,不過以后肯定不能穿了,上面全是戰損,白長筒,倒還潔如新。

 仇悠悠眼神迷離著面前的男子,頭還有些暈,但眼底的怨惱又浮現了出來:

 “心滿意足了?咱們……兩清……”

 兩清……

 左凌泉都不知道怎麼評價瓜瓜這話,他眼神溫之至,摟著仇悠悠,讓枕在自己胳膊上:

 “娘子,辛苦了。”

 仇悠悠抿了抿,抬手拉起薄被,閉上雙眸:

 “誰是你娘子……我什麼都還了,你再死皮賴臉耍賴,我和你沒完……”

 話有些沒邏輯,但這時候還能說出話,已經屬于很厲害了。

 左凌泉也沒開玩笑,輕抱著瓜瓜,讓好好歇息。

 仇悠悠都不知道怎麼扛過來的,余勁兒未散,也沒法回味剛才的景。額頭在左凌泉口,稍微瞇了片刻,思緒才漸漸恢復。

 仇悠悠睫,似是想起了什麼,在薄被下,拿出一張點綴紅梅的手絹,仔細疊好,塞到左凌泉手里:

 “以后你再耍賴,說什麼我也不認了……我能還的都還了,這是證據,也沒其他東西了,你咋咋地……”

 左凌泉面帶笑意,握住的手兒,親了下額頭:

 “想還總是有法子……嘶”

 仇悠悠睜開眸子,直接在左凌泉肩膀上咬了一口,看來確實被急了。

 左凌泉連忙賠笑:“好好好,我以后不耍賴,我欠瓜瓜一次,你沒說還清之前,就一直欠著。”

 仇悠悠這才松開銀牙,低眼瞄去,見肩膀上被咬出兩排小牙印,覺得有點愧疚,又用丁香小舌了下……?!

 左凌泉蹭的一下就起來了!

 仇大小姐面對面在一起,察覺到不對勁,眉梢一皺,眼神從迷離變了些許驚慌,稍稍遠離了幾分:

 “左大壯,你……你沒完沒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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