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聞言,眸中幾噴出火來,對著匍匐于地的兒聲道:“好,好,你寧愿死,也不愿去殺袁崇武,你……果真是本宮的好兒!”
姚蕓兒合上眼睛,已是流不出淚來。
姚蕓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荷香殿,永娘瞧著的樣子,自是放心不下,也跟了過來,待輕手輕腳地服侍著姚蕓兒在床上歇下,眼見著這孩子躺在那里,猶如一個瓷娃娃似的,一就會碎了般,只讓永娘心里不是滋味,陪在一旁抹起淚。
姚蕓兒雙眸無神,怔怔地著自己的帳頂,的爹爹死了,死在最的男人手里……曾對袁崇武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殺了爹爹,或者是爹爹殺了他,那也一定活不了,從沒想過,最怕的事,竟會來得這般快。
不相信,知道袁崇武決計不會殺害的父親,可是,的爹爹終究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瞧見落淚,永娘趕忙在一旁勸道:“小小姐別哭,方才你娘說的那些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你娘那是急痛攻心,恨不得跟你爹一塊走,人難極了,說的都是些胡話,你莫要和你娘計較,這母倆是沒有隔夜仇的,啊?”
姚蕓兒搖了搖頭,淚眼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子,輕聲道了句:“徐姑姑,是我不孝,我不怨娘。”
永娘瞧著凄楚盈盈的小臉,想起這一攤子的事,眼圈也是紅了,為將被子掖好,輕哄著睡:“好了,小小姐什麼也別想,先睡上一覺,奴婢在這里守著您。”
姚蕓兒雖然心如麻,可子卻是虛弱了,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終是半昏半睡地暈了過去。
永娘讓人請了太醫來瞧,只說姚蕓兒是悲痛過度,開了方子讓人去將藥煎了,旁的倒也沒法子,只有讓公主自己想開,不然吃什麼都是無用。
永娘心頭惴惴,一直照顧到深夜,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永娘剛回過頭來,就見徐靖著一件素衫,卸下了所有的朱釵環翠,緩緩走了過來。
“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歇息?”永娘瞧見,遂趕忙迎了過去,徐靖這些日子亦是憔悴不堪,就連腳下的步子都是虛浮無力的,永娘一嘆,上前扶了,讓在姚蕓兒床前坐下。
徐靖著兒的小臉,見半張臉蛋又紅又腫,顯是白日里自己的那一掌所致,此時瞧起來,當娘的自是心疼,輕輕地出手,上了孩子的小臉。
“永娘,我白日里,是不是太過分了?”隔了許久,徐靖方才出聲,聲音十分低緩。
“小姐的心都快碎了,就算言辭間有失偏頗,也是人之常,小小姐會明白的。”
徐靖微微苦笑,搖了搖頭:“朝中良將匱乏,肅哥已經去了,湛兒還年輕,往后朝廷怕是再也不能制住袁崇武了。我白日說的那些話,句句出自真心,我是當真希這孩子能爭口氣,去將那逆賊殺了,好為爹爹報仇,可誰知,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個反賊,就連父母在心里,也都被比下去了。”
永娘聞言,卻久久沒有說話,直到徐靖將眼眸轉向了,道:“你怎麼不說話?”
永娘微微抬眸:“奴婢有些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這里又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麼,只管說便是。”
得到徐靖的答復,永娘福了福子,道:“恕奴婢不敬,奴婢瞧著小小姐對袁崇武,就好似看見了當年小姐對侯爺,雖然那反賊無法與侯爺相比,可這意卻都是真真兒的。”
徐靖一怔,怎麼也沒想到永娘會說出這般話來,當下不敢置信般地看著,啞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永娘瞧著姚蕓兒瘦得形般的小臉,微微一嘆道:“奴婢只是瞧著小小姐可憐,小小姐嫁給袁崇武在前,與父母相認在后,大錯既已鑄,小姐若要殺了袁崇武,恕奴婢多,您這是在著去死啊!”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袁崇武乃是反賊,本就是人人得而誅之。”徐靖面寒霜,字字清冷。
永娘垂下眸子,吐出了一句話來:“恕奴婢斗膽,若是此事換了小姐您,您會殺了侯爺嗎?”
徐靖眼眸大震,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中了一般,蒙在了那里。
永娘輕聲嘆息,對著徐靖跪了下去,道:“小姐,不要再這孩子了,這孩子的心里比誰都苦。”
那余下的話,永娘已說不出下去了,只別開臉去,拭了一把眼淚。
聽了永娘的話,徐靖轉過,向兒的眸中,亦是源源不斷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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