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秦超,閣下有何指教?”
薛遙一雙目瞬間瞪圓了,緩緩轉頭看向那“平平無奇”的士兵。
這個男人,居然就是上一世戰死游谷山的名將秦超!
提拔了秦超,這一戰比預想中更快得勝。
凱旋那天,暖寶寶和大師兄月還沒回來。
薛遙也想度月,回京後拉著陸潛去娘家探。
娘家人在皇帝面前很守規矩,除了跪拜就是請安,從來不敢跟皇帝嘮家常。
薛遙他娘親可給憋壞了。
這門親事,從頭至尾都沒到點頭,就被聖旨按跪在地上接了,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抬進宮。
知道兒子自對七皇子深,卻萬萬沒想到這份是往這種方向發展的。
好在兒子婚後回娘家省親的時候,滿臉的幸福不是裝出來的,的心才放下一半。
放不下的另一半在皇帝上懸著。
兒子嫁給了天下第一尊貴的男人,這個地位的男人,翻遍史書都沒幾個好夫婿。
這回皇帝來探親算是微服私訪,還能留住幾天,沒隨從護衛在周圍虎視眈眈,周蕊就壯著膽子想試探皇帝對兒子有幾分真心,閒聊幾句才發現陸潛其實好說話,便邀請陸潛去街上散心,想進一步試探對方格脾,匆忙溜出家門,以免被周衝撞見。
皇帝到底年紀小,不知道岳母大人想什麼心思,出家門時連後門都不讓他走,建議他翻圍牆,但岳母的命令不能違背,否則遙遙可能會被沒收回娘家,陸潛拿出對待汐妃的耐心給周蕊搖尾,順從又乖巧。
午覺睡醒的薛遙一邊,陸潛不見了,跟丫鬟打聽,得知娘親剛剛把人帶出去逛街了。
憑著對親媽的瞭解,薛遙懷疑自家哈士奇現在正在經一些匪夷所思的考驗,趕忙飛奔出門,滿大街找人。
跑了半條街,薛遙看見陸潛站在一家米鋪涼棚下,正迷茫地抬手接過周蕊遞來的荷花小錢袋。
聽岳母囑咐了些什麼,陸潛乖巧點點頭,從小錢袋裏掏出一串銅板,遞給店夥計,從夥計手裏換回一袋大米。
陸潛一手將大米扛上肩,一手著紅小手袋,抬眼等待岳母下一步指示。
岳母眼裏滿是“臂力不錯棒”的贊許。
正再進行下個環節的婿品質評估,兒子就山呼海嘯般從街道盡頭狂奔而來!
“家裏又不缺米糧,買這做什麼?我來我來!”薛遙劈手奪過大米,轉移到自己肩上,全然不顧娘親在一旁皺眉頭。
“你哪扛得這個?從小慣大的,讓娘來扛!”周蕊作勢要搶米袋,餘卻不斷往陸潛臉上紮,充滿心機地對薛遙念叨:“你啊,天生就是個公子命,做不得力氣活,好在你才學人品說的過去,自就招人喜歡,總有人上趕著替你吃苦。”
這話一出,薛遙還有些不著頭腦,一旁的檸檬崽已經警覺的豎起防備。
陸潛保持風度,不急不躁地從薛遙手裏拿回米袋,扛上自己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側眸看岳母一眼,低聲問:“還有哪些人上趕著替遙遙吃苦?他們能扛幾袋?給爺雙倍的份量。”
岳母大人愧地低下腦袋,心裏卻是激的,覺得婿過關了。
當然不是扛大米的力過關了,而是對薛遙的心意過關了。
方才周蕊單方面跟陸潛談了不話,發現這個年輕的皇帝並非寡言冷酷,而是不太會說話,對人世故有著孩般的單純和遲鈍。
然而,這麼暗藏心機的一句話,居然能讓陸潛一點就,這足以證明薛遙是被陸潛放在心尖上關心的寶貝。
周蕊放心了,藉故先回府,留兒子、婿以及一袋大米繼續逛街。
“家裏又不缺米。”薛遙還是不想陸潛扛大米,哪有皇帝幹這個的?
“不缺米還有人上趕著給遙遙扛?”檸檬崽狐疑地審視薛遙。
“誰給我家扛大米啊?你別聽我娘開玩笑了,也就你這傻子拿我當寶貝。”薛遙抬手一陸潛的臉頰:“沒人跟你搶我,啊,別張。”
“遙遙是寶貝。”
薛遙笑了:“我是什麼寶貝啊?”
陸潛扛著大米低頭想了想,喃喃道:“有遙遙,才有陸潛。”
薛遙一愣,這一次沒能破解這小哈士奇的獨特語言,只能問他:“什麼意思?”
陸潛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街道盡頭跟藍天相接的地方,淡淡開口:“契丹帶走父皇,三哥又來欺侮,爺拿起劍,後來只剩下劍,直到聽見遙遙喊殿下、喊七爺,爺從劍裏鑽出來,低頭看見陸潛。”
薛遙看向差點跟劍合為一的陸潛:“是因為我,七爺才屈尊從劍裏走出來,驗生活與民同樂?”
“是因為你。”陸潛用空著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口:“他覺,自己活著。”
薛遙臉一紅,但還不想被陸潛的甜言語打敗,嬉皮笑臉地揚起下逗陸潛:“他是誰呀?”
本以為陸潛會說“他就是爺”,卻沒想到,陸潛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是陸潛,是我,我遙遙,可以,再扛三袋米。”
薛遙一下子被打敗了,丟盔卸甲地看向陸潛。
他家小傻蛋哈士奇竟然覺到自我了。
陸潛以為薛遙的沉默是因為沒聽懂,於是靠近一步,指尖著自己口,自我介紹:“我,七爺,認識嗎?江南最新鮮的……”
話沒說完,薛遙猛地撲抱住陸潛,咧吼道:“行了行了我不住了!今晚讓你兩次還不行嗎?你怎麼這麼會啊我的七爺!我服你了!”
陸潛眼睛一亮,一手摟薛遙,俯在他耳邊試探著開口:“我你?我你?”
薛遙崩潰了:“給你三次!三次行了吧!快別說了!我不住了!”
陸潛滿意地笑,輕聲再重複一遍:“我你,遙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