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很明顯也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即使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和熙熙攘攘的人，依然分毫畢現地映了邊以秋的眼底。

柯一宸在他脖子上掙扎扭著要下去，邊老大一把將他舉起來放到地上，小傢伙兩隻腳剛落地，就如同一顆小炮彈般躥了出去。

柯明軒彎腰手，將多日不見的兒子抱起來先舉了個高高，然後大力在小臉上親了一口，問：“想爸爸了沒？”

“想了！”

柯明軒又問：“爹地想爸爸了沒？”

柯一宸回答得更加響亮：“爹地也想啦！”

“真乖。”柯明軒抱著兒子朝邊以秋走過去。

邊老大就站在原地沒有，雙手抄兜十分愜意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一大一小，邊噙著的，是一個已經習慣自然地完微笑。

柯明軒走到他面前，單手托著兒子，另一隻手攬過人，二話不說先接了個吻，也不管他這個舉會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造多大的。

後推著行李車的助理顯然對老闆隨時隨地花式狗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百毒不侵，面不改地跟邊老大和小爺打過招呼，非常自覺地上了公司來接機的商務車。

一家三口回到家已經接近六點，馮淑嫻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促，邊以秋說他們剛從機場回來，洗個澡換服就過去，並再三保證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到，馮淑嫻才滿意地掛了電話。

大院裡節日氣氛很濃，一串串拳頭大的小燈籠綴滿蔥蘢綠樹，滿天星一樣的LED燈將道路兩旁的綠化帶點綴一條璀璨絢爛的銀河，筆直的燈柱上，鮮豔的國旗和大紅燈籠兩相輝映，在風中輕搖慢晃。

邊以秋開著車經過林家門口，看到兩個悉的影在對聯。幹活兒的是錢贏，站一旁指揮的是林嘉彥。

他收回目笑了笑，把車穩穩停到最裡面那棟三層小樓的院子裡。

馮淑嫻算著時間和阿姨一起做菜，他們進門的時候，剛好都熱氣騰騰地擺上了桌。

柯一宸特別甜，見了爺爺先拜年，得了兩個分量十足的大紅包。柯明軒和邊以秋也跟著說新年好，馮淑嫻也一人給了一個。

柯明軒說：“謝謝媽。”

邊以秋也說：“謝謝媽。”

馮淑嫻很開心地應了一聲，說：“去跟你爸拜個年。”

雖然柯首長一如既往地對邊以秋不冷不熱，但出於禮貌和對長輩的尊重，邊老大不得不著頭皮跟柯明軒去拜年。

柯首長威嚴地坐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麼表，手上卻遞了兩個紅包過來。

柯明軒十分意外，趕手接下，說：“謝謝爸。”

邊以秋稍微遲疑了一下，也接了過來：“呃，謝謝……柯首長。”

柯震山冷哼一聲，一記眼刀掃過來。

“……”邊以秋心想這是連首長都不讓我麼？

柯明軒適時地踹了他一腳：“爸。”

“？？？”邊以秋用眼神詢問：你是想讓你爸把我扔出去嗎？

柯明軒同樣以眼神示意：快！

好吧，死就死吧。

天不怕地不怕的邊老大把心一橫，故意抬高音量字正腔圓地喊道：“謝謝爸。”

柯震山又冷哼了一聲，但柯明軒發現他的臉明顯比剛才好看了很多。

邊以秋直到吃完年夜飯回到家，都還沒從這夢幻的一幕裡回過神來。

柯震山居然允許自己他“爸”？柯震山居然會因為自己沒他“爸”而不高興？這什麼況？他這多年的媳婦終於……呸，誰他媽是媳婦，柯大人才是老子媳婦。總之，他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總算是得到了柯首長的認可？

邊以秋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洗完澡出來趴在床上還覺得有點天旋地轉。柯明軒哄完兒子睡覺，回來看他著上半，一邊把空調打開，一邊提醒他蓋被子。

邊老大翻了個，從趴變了躺，四仰八叉地攤在床上，十分嘚瑟地對柯明軒說：“邊大爺也是有爸爸的人了。”

柯明軒走到床邊，單膝跪上來，兩隻手撐在他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得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裡含著春風十裡：“那是不是得慶祝一下？”

邊老大懶洋洋地瞇起眼睛：“怎麼慶祝？”

“打個年炮啊。”

柯明軒的聲音低下去，話音落下的同時俯含住了邊以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