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小皇帝比他更快閃府,環視一周,清脆喝道,
“瑾瑜,你在哪兒,給朕出來,你說要帶朕看鳥兒的呢!”
崔瑾瑜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
這皇帝表哥怎麼這麼笨,這種事能當著滿朝文武說,尤其還當著他爹?
崔瑾瑜不敢去看崔奕的臉,弱弱地從程云后冒出來個頭,
“陛下,臣的鳥兒不見了......”
小皇帝當即不樂意,奔到程云跟前,氣勢洶洶扶著腰道,
“你說了,跟朕打賭打輸了,就帶朕看翠鳥的。”
崔瑾瑜弱弱地把剛得的寶貝塞袖中,從程云后大步走出,一本正經道,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不能玩鳥。”
小皇帝雖然年紀比瑾瑜要大幾個月,個子卻沒瑾瑜高,也不那麼壯實,這與江燕當初生他氣不足有關。
兩個小家伙站在一塊,更顯得瑾瑜神著。
小皇帝滿臉糾結道,
“可是,崔相也說了,人要說話算數。”
瑾瑜無語,
好家伙,爹說的治國治民的大論,怎麼不見你記得?
“咳咳....”瑾瑜了后腦勺,“可是鳥兒真的跑了......”
他話音一落,忽的他的胳膊肘被什麼東西擊了一下,痛得他低呼一聲,隨后那只翠鳥打他袖口一躍而出。
小皇帝:“........”
瑾瑜:“..........”
瑾瑜尷尬地沖皇帝干笑了笑,“咳咳,咳咳,哪個,它怎麼跑到臣袖子底下了呢?嘿嘿嘿!嘿嘿嘿!”
隨后他扭頭朝院子里掃視一眼,只見弟弟小七一臉淡然立在臺階下,神平靜看著他和小皇帝。
小皇帝卻沒計較瑾瑜騙他,而是吩咐隨從的小太監去抓鳥。
鳥兒自然沒被抓到。
崔奕語重心長教導了一番小皇帝,并當眾批評了瑾瑜,連帶暗諷了罪魁禍首程云。
程云呲的一聲別過臉,
“你們就不懂吧,在邊境,誰能鳥,誰就能第一時間掌握敵軍態,這些鳥兒可是比人聰明多了。”
“我不是說,現在瑾瑜聽聲辨向的能耐肯定不輸給你崔奕。”
崔奕無言以對。
小皇帝倒是笑呵呵跑到程云跟前,
“舅舅,你也教教朕呀。”
江燕曾經當著滿朝文武,將皇帝托付給程云,程云對這個外甥雖然不如瑾瑜,卻也是真心想教他本事的。
“待陛下得空,臣帶著您去狩獵。”
“好呢!”
“我也要去!”瑾瑜嚷嚷著,被崔奕撈起來一頓胖揍。
午宴過后,瑾瑜拽著小七到了一偏僻地,狠狠瞪著他,
“小七,剛剛是不是你使詐?”
小七很坦然道,“哥哥,上次你燒了先生給我的手抄本,我警告過你,什麼都可以搶,決不能我的書,哥哥若是不長記,下次可不是打一頓屁。”
瑾瑜氣得牙,著小七的臉蛋,
“你個白切黑的小混蛋!等著瞧,等我跟著舅舅學了本事,一定教訓你。”
小七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你能跟舅舅學本事,我就不能跟霍叔叔學本事?”
“霍叔叔明顯更喜歡我。”瑾瑜很是自得。
小七面淡然,“喜歡你又怎麼樣?你不照樣沒我學得好!”
瑾瑜深吸氣,瞅著對面比他矮一點,氣勢更加人的弟弟無語至極。
有的時候他真的懷疑,他跟小七到底是不是一個娘肚子出生的。
為什麼小七學什麼一學就會,而他除了在武藝上出,其他方面卻沒有弟弟學得快。
“算了,小七,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不跟你計較。”
“既然知道是我的生辰,那我的禮呢?”小七出手。
瑾瑜呲的一聲,那模樣兒跟程云如出一轍,
“我說弟弟,哪有自己討禮的?再說了,我們倆是親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小七不吃他這一套,
“去年除夕,你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去年除夕瑾瑜生辰,以要禮給借口,搶走了崔奕給小七畫的一幅畫。
瑾瑜臉一僵,再一次干咳了幾聲,想了想道,
“那只被你放走的鳥兒,就是我送給你的禮。”
小七:“........”
“你看,我聽你的話,以后不玩鳥了,好好讀書,是不是算送你的生辰禮?”
小七被他的不要臉徹底折服了。
他搖搖頭轉離開,去崔奕的書房。
瑾瑜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鳥,抬頭一,卻見剛剛那只鳥兒回來了,正對他啄著呢。
瑾瑜大喜過,飛而上,躲到了樹梢上。
午宴結束,后宅的夫人們陸續離開。
有兩位夫人相攜著一道往外走。
“你說奇不奇怪,如今崔夫人已經誕下了嫡子,國公爺卻毫沒有換世子的意思?”
“是呢,我要是崔夫人,自己生了兒子,哥哥又是當朝大都督,表妹是當朝皇太后,無論怎麼樣都得讓國公爺將世子之位還給七爺的。”
“說來,那個小妾也是好命,自個兒死了,兒子卻被崔夫人當親生的養,一應待遇比七爺還要好呢。”
“你看見了沒有,我瞧著那七爺更像國公爺,那個小世子太頑皮了,哪里像是能當家做主的,這個崔家只有給了七爺,才能延續繁榮富貴。”
“........”
樹上的瑾瑜聽到這里,整個人都蒙了。
什麼世不世子的,他不在意,他最煩別人拿世子份束縛他。
關鍵是,怎麼聽著好像他不是娘所生?
瑾瑜瞬間一顆心跌冰窖里,小板著濃濃的冷氣。
他失魂落魄飛下樹,一步一步往崔奕的書房走去。
他要問個清楚。
崔奕的書房依舊熱熱鬧鬧的,諸葛均和程云都在。
陳俊不知道弄了什麼陣法,擺了個沙盤在案幾上,小七正在解謎。
大家看到小七很快通關,不由樂呵呵鼓掌。
瑾瑜瞧見被眾星捧月的弟弟,眼眶一下子就潤了。
他咬了咬,離開了書房。
傍晚的時候,崔家一家人全部去了花廳用膳,霍江尋了一圈沒找著瑾瑜。
“小世子不見了?”
程云頓時站了起來,
“我去找找。”
程云與小瑾瑜實在太有默契,最后程云在樹桿的鳥窩旁找到了瑾瑜。
小瑾瑜滿臉淚痕,跟個被拋棄的孩子似的,紅著眼呆滯看著程云。
程云大吃一驚,將他抱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了你?”瑾瑜弱弱垂首在他懷里不吭聲,眼淚拉拉掉,可沒把程云給心疼死。
他將人帶到了花廳,崔奕和程兒都在,看到兒子這副樣子都很吃驚。
“瑾瑜,你怎麼了?”
程兒一貫心疼他,連忙朝他走來,手要抱他。
卻見瑾瑜后退一步,滿臉痛苦著,
“娘,你是我親娘嗎?”
問完這句話,瑾瑜蹲下來哇哇大哭。
程兒一下子怔住了,隨即差點昏厥。
崔奕趕忙扶住,沉下臉質問瑾瑜,
“你打哪聽了什麼?”
崔奕已經猜到了大概,今日人多,許多賀客府,怕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瑾瑜便把今日聽到的告訴了崔奕。
一花廳的人全是滿臉愕然。
程兒更是氣得搖搖墜。
沒想到,當初假死給瑾瑜帶來了這麼大的患。
“爹爹,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娘親生的?我怎麼能沒有娘呢,娘是我最親的人,們怎麼能說我沒娘呢!嗚嗚嗚!”
瑾瑜歇斯底里地大哭,蹲在地上那無助的模樣,讓所有人都揪了心。
崔奕這一瞬間,心疼染滿了眉眼,心想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兒子的信任最重要。
他蹲下來,頭一次好脾氣地哄著他,“傻兒子,你當然是你娘生的,你若不是生的,能對你這麼好?”
程兒被扶著靠在圈椅上,氣得背過氣去。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一旁安。
瑾瑜猶然不信,一雙好看的眼眸已經哭著腫到老高,小板一抖一抖的,
“我不信,不然,們為什麼那麼說呢。”
崔奕心疼到不行,指著諸葛均,崔家幾位爺,還有崔家大老爺等人,
“你去問,問問他們,你娘是不是親娘?”
德全先一步把他給抱在懷里,摟著哄道,
“我的小祖宗誒,你當然是夫人所生,你沒瞧見,你跟夫人那麼像,這能假的了呀?”
諸葛均和霍江都肯定答復了他。
反倒是最后的程云,嘿嘿一笑,一掌拍在了瑾瑜屁上,
“我問你,我對你好,還是對小七好?”
瑾瑜著屁,艱難地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道,“舅舅對我最好。”
“這不就對了,你要不是我親外甥,我能對你好?”
“是哦!”小瑾瑜眼神頓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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