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的花園涼亭裡,李未央輕輕地剝了一個柑橘,送到郭夫人面前。阿麗公主則托腮坐在一邊,百無聊賴的模樣。
郭夫人接過柑橘,含笑看著對面草坪上的一幕。只見郭導扮馬的模樣,李敏之則騎在他的脖子上,笑嘻嘻地喊著:“駕、駕,哥哥快跑!”娘跟在後面張兮兮地跑來跑去。這些日子以來敏之的格越發活潑,又恢複了往常一樣,見人就笑的模樣,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自閉、不說話的小男孩了。他尤其喜歡和郭導在一起,每次到他就死死的拉著不放。也難怪,郭導個十分的歡快,討孩子喜歡,又或者說他天生就是個孩子王。
李未央看著郭夫人面上深切的笑意,不淡淡地道:“母親,敏之如今被照顧得這麼好,你費了很多心思,我真心的激。”
郭夫人搖了搖頭,道:“傻孩子,跟娘有什麼好謝的。敏之是你養母的兒子,就跟我的孩子沒兩樣。”
李未央含笑,目落在了遠郭導和敏之的上。
敏之烏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突然就大聲的喊著:“停、停!”郭導立刻停了,彎下,敏之從郭導的上了過來,邁著小短,飛快地跑過來,聲氣道:“姐姐,今天公主姐姐怎麼沒有來?”
阿麗公主大聲道:“敏之,我不是在這裡嗎?”李未央一愣,隨即便看向郭夫人,郭夫人微微一笑:“敏之問的是南康,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上香去了。”
自從南康寡居以來,一直是悶悶不樂。於是郭惠妃便向皇帝請了旨,讓暫居郭府權作散散心,這雖然於理不合,但是齊國公府是郭惠妃的娘家,再者南康是一個寡居的公主,誰又會特別在意呢?
住到郭家的前半個月,南康公主幾乎是日夜難安,形銷骨立。後來經過郭夫人的開解,的心開朗了許多,偶爾也願意出去走一走,但是僅限於去廟中上香。
李未央聽到這裡也沒有多想,便微笑道:“既然是上香,為什麼不和咱們一起去?”
郭夫人輕輕搖了搖頭,道:“這個孩子個現在越來越沉悶,我說十句才答一句,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
李未央聞言沉思片刻,道:“公主年紀還輕,總有一日會想通的。”
話雖如此,南康公主嫁了王延那樣的丈夫,雖然現在王延已死,可是滿城的風言風語卻從未停息。南康公主承著許多力,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了。
李未央雖然樂於見長,可若這種長是以慘痛的人生經曆為代價,那也太殘酷了一些。
就在此時,敏之突然拉了拉李未央的子,李未央低下頭,只見到敏之笑嘻嘻地道:“姐姐,改天咱們也去集市上玩呀,剛剛五哥答應我了,要帶我一起去呢。”
李未央看向郭導,郭導拍了拍上的灰塵,已經大步地向這邊走過來。他滿臉的笑容道:“你這個鬼靈,就知道纏著你姐姐!”
李未央失笑道:“過兩日就是大都最有名的廟會,咱們一起去瞧瞧就是了。”所謂廟會,不過就是趕集,只不過因為地大都,所以這集市的規模也更大更熱鬧。
郭導點了點頭,道:“好,就當去散散心,把南康也一塊帶上就是了。”
阿麗公主聽到這句話,猛地瞪大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道:“我也去我也去!”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郭敦去了哪兒?怎麼今天一早就不見他人影了?”
李未央看著阿麗公主微笑道:“也許四哥是出門辦事去了。”心中卻略奇怪,自從被皇帝削了職之後,郭敦一直是閉門思過極外出,可他今天為什麼不聲不響就出門了呢?
幾人正說笑著,忽然見到趙月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見這種景,面上掠過一焦慮,卻不得不回稟道:“小姐,出事了!”
李未央見趙月滿頭大汗,面焦慮,不由輕輕蹙起了眉頭道:“出了什麼事?”
趙月看了一眼郭夫人,卻是十分忐忑,低下頭去,一個字也不敢說。
李未央立刻意識到了事的嚴重,而此時郭澄也已經快步走了過來,聲音低沉道:“趙月,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你告訴們吧!”
趙月知道瞞不了,便有些不安地道:“剛才從外頭傳來消息,說是王家二公子王廣在別院被人殺了。”
李未央眉心皺得更:“你是說王廣?”
趙月低聲道:“是,的確是那王家的二公子。”
阿麗公主微張,幾乎不敢置信,隨後道:“這……怎麼會!”
郭澄臉是從未有過的沉重:“更糟的是所有人都在傳,殺了那王廣的人就是四弟!這一回咱們家可要遭大殃了!”
郭夫人愣了一下,手中的柑橘一下骨碌碌地滾在地上,沾滿一地的灰塵。敏之還什麼都不懂,他只是撿起柑橘又送回去給郭夫人,可是他的小手舉了半天,郭夫人卻已無力顧及他,只失聲道:“澄兒,你剛才說什麼?”
郭澄眼眸憂慮、面凝重道:“母親,京兆尹已經將四弟當殺害王廣的嫌疑人拘捕了起來!”
郭夫人心頭一痛,眼前一黑,立刻整個了下去,旁邊的婢一陣驚呼:“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李未央連忙扶住,見只是一時過於著急才昏迷過去,才將小心翼翼地給婢:“還不快扶母親回去!”婢們應了一聲,這才扶著郭夫人回去。李未央隨即又吩咐娘把敏之抱走,這才轉過來,看著郭澄道:“父親可知道此事嗎?”
郭澄點了點頭:“剛才我已經先行稟報過父親,他親自去京兆尹衙門打探況,很快就會有消息就傳過來了。”
李未央慢慢地又坐回了凳子上,郭導看了一眼郭澄皺眉道:“四哥為什麼要殺王廣?這沒有理由啊?”
郭澄歎了一口氣:“不管有沒有理由,王廣都是死了,再加上郭家和王家的舊怨,恐怕這件事不能善了。”
李未央卻並沒有過於慌張,裴後若是就此收手才覺得奇怪呢,只是這件事對方作也太快了……下意識地看了阿麗公主一眼,只見兩眼發直,完全的呆住了,似乎本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李未央長歎了一口氣,道:“現在這種局面,只能先等一等,最好還能讓我見一見四哥。”
郭澄卻是猶豫了片刻才道:“如今不允許任何人探視,但我會想想法子的。”
李未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阿麗公主,低聲道:“公主,這種時候我們顧不得你,請你自行回去歇息吧。”
阿麗面上難得出茫然之,一雙目也是沒有焦距,似乎要站起來,可不知為什麼手腳全都發,下意識地拉住了李未央的袖子道:“嘉兒,郭敦會沒事嗎?”
李未央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畢竟這件事來的十分突然,連都沒有想到郭敦會牽扯到一件殺人案中去,更別提這被殺的人還是王家的公子。相信經過王延一事郭敦早已知道收斂,絕不會做出這種魯莽的事,更別提王廣溫文儒雅、個溫和,幾乎可以說是與世無爭,無論如何都很難讓人相信他們兩人會拔劍相向。
他們正在涼亭中憂心忡忡地說話,南康公主遠遠地走過來,卻是面慘白,像是了什麼驚嚇的模樣。李未央站起,迎了上去,溫和道:“公主,你回來了。”
南康公主似是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著李未央,眼眸之中有些驚恐道:“哦,嘉兒姐姐,是你。”
李未央聽語氣奇怪,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見到邊只帶了一個隨的宮,便只是微笑道:“公主要出門上香,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去。”
南康臉變得更加蒼白,囁嚅著道:“剛才我出門不小心吹了風,現在有些頭疼,我要先回去歇息,其他事回頭再告訴你。”
李未央還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見到那宮已經快步地攙扶著南康公主離去。李未央看著的背影,不由輕輕皺了皺眉頭,今天的南康看起來有些奇怪。郭導走到李未央的邊,低聲道:“怎麼了?”
李未央目停駐在南康的背影上:“我只是覺得南康今日有點奇怪,五哥,待會兒你問一問馬夫看究竟去了何。”
李未央的話音還未落,已然聽見婢來稟報道:“小姐,旭王殿下到。”
元烈一騎服,惱怒見的凝在俊的面孔上,風鼓袂,滿頭黑發不綰不束,直飄飛起來,背上還背著一把長弓,顯然是從郊外狩獵急忙趕回來的。李未央看到他這個模樣,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低聲道:“你已經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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