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公主聞言,卻是微笑,神莊嚴而鄭重:“常言道人老了就越發像個孩子,你們就當我這一回是太過任,便依我所言吧。”郭夫人無奈,只能吩咐婢取來披風,親自扶著陳留公主,一行人到了大廳之上。
香霧縈繞中,贏楚正悠閑地坐在那裡飲茶,見到陳留公主來了,他便微微一笑起行禮:“贏楚見過陳留公主、郭夫人。”
陳留公主淡淡地揮了揮手:“贏大人免禮,您請坐吧!不知有什麼事要勞煩贏大人半夜前來相告?”
贏楚面上笑容收斂了,仿佛不勝惋惜似的:“公主殿下,微臣本不該半夜前來打攪,只是此事實在事關重大,所以只好厚著臉皮前來,希公主不要見怪。”
陳留公主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此刻威嚴起來氣勢不減當年,當即沉下了臉,道:“贏大人,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贏楚不為所,只是淡淡一笑:“在贏楚稟明之前,還請諸位要有心理準備啊!”
聽到這樣的話,郭導上前一步,冷聲道:“贏楚,你究竟要說什麼?”
陳留公主和郭夫人對視一眼,郭夫人卻是搶先站了起來:“贏大人,請你有話直言。”
贏楚輕輕一歎:“既然郭夫人要贏楚直言,那我只好實話實說了。東面傳來消息說齊國公在戰場上不幸了重傷,而鎮國將軍郭戎更是戰死殺場……”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一直在旁溫站著的江氏眼前一黑,猛然倒了下去,婢一陣驚慌,趕上前扶住。
李未央看到這種形,卻是上前一步,聲音淩厲:“你說什麼?”
贏楚淡淡道:“我是說郭戎將軍已經為國捐軀了,而齊國公也是重傷。消息傳過來這些時日,不知他是否已然遭到不幸……”
郭夫人不敢置信地道:“我的兒子,郭戎他出事兒了?”倒退一步,難以相信地搖了搖頭,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隨即郭導一把握住郭夫人的手,道:“母親,先不要著急,把事問清楚了再說!贏大人,您這消息究竟是從何而來?”
贏楚神平緩地道:“口說無憑,各位當然不會相信我。但是戰報在此,請陳留公主過目。”
陳留公主再不多言,接過婢傳過來的戰報看了一眼,雙手竟然微微發抖,那戰報也隨著的手指不斷地。
贏楚冷冷地一笑:“還請公主殿下節哀!”
陳留公主淚水再也忍不住,不停地滾落下來,子猛然一歪竟向旁邊倒了下去。郭夫人再也顧不得自己傷心連忙上去察看,贏楚微微一笑:“戰報送到,我先告辭了。”
李未央卻突然攔住了他,笑容冷冷地道:“贏大人,一封戰報又能說明什麼?”
贏楚輕輕一歎:“我就知道郭小姐會不相信這樣的消息。也難怪,你本就是個多疑的人。不過……郭家的舊臣薑華你還認識吧?”
李未央蹙了蹙眉,這薑華是父親的一個幕僚,深父親重,此次一同隨軍而去,不知道贏楚突然提及此人又是什麼目的。淡淡地道:“是,我自然知道薑華是什麼人。”
贏楚笑容更加和氣,但那銀閃閃的面卻為他的面孔添了一分猙獰:“就是他將這封戰報送回了大都,你若是不信,不妨好好問一問他就是了!”
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跟在後的護衛將人押進來。不一會,就看見風塵僕僕的薑華戰戰兢兢地走進了大廳。一見了陳留公主和其他人,立刻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公主殿下、夫人!國公爺和大公子一個重傷,一個已然為國捐軀了呀!”他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面孔,仿佛不勝哀泣的模樣。若說剛才陳留公主還抱著一希,此時卻是已經徹底地絕了。愣愣地看著對方,喃喃地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薑華連忙道:“是,我絕不敢對您說謊!國公爺對我是有大恩的,我早已經發過誓將來要以死相報,所以這回才不顧一切跟著他上了戰場。誰曾想到剛剛開戰,國公爺竟然中了流箭,軍醫已然說過不過是拖個一兩日!而大公子為了保護國公爺撤退更是箭穿心,咱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被戰馬踩踏得面目模糊……請您節哀!”
李未央極度冰冷的目落在他的面上:“哦,節哀?父親陣前傷,你不在他邊陪著,卻跑到這裡來送戰報?薑大人,你還真是閑得很!”
薑華一愣,聽到李未央口中自有嘲諷,不由有些氣惱道:“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我薑華不?不錯,戰報的確是我拼死送回來的,只因為事關重大,我才第一個將戰報送到了大都,但是按照規矩先報了刑部知曉,這才上了去刑部宣旨的贏大人……”
贏楚冷漠地道:“皇後娘娘可是一片好意才會讓我送了這薑華回來,郭小姐不要冤枉了好人。”
李未央冷冷一笑,對著薑華道:“我不是懷疑你,我是肯定你在撒謊!”
陳留公主和郭夫人聞言,不由都是吃了一驚。李未央轉頭看向們,溫言道:“祖母,母親,請你們不要相信這個人所言!父親和大哥絕對沒有出事。他們的隊伍不過是剛剛到了東邊才駐紮下來而已,本就沒有開戰,又何來傷之說?此人不過是個細,想要借此機會打擊我們而已!”
聽到李未央這樣說,薑華不由立刻大聲反駁道:“小姐,縱然您是過於傷心,也不該胡言語呀!我薑華對您父親和大公子可是一片忠心,蒼天可表!這一次更是冒生命危險才將這一封戰報帶了回來,只因為是國公爺所托,我才親自來做這件事!我不管什麼人想要借此打擊,可這封戰報是貨真價實的呀!”
李未央神平緩,一字字地道:“你可真是巧言令,善於狡辯!來人,掌!”
贏楚吃了一驚,厲聲道:“郭嘉,你是瘋了不?對一個忠心耿耿的人也要下次毒手?!”
李未央冷眼瞧他一眼,道:“贏大人,這是我郭家的家務事,請你有多遠站多遠!”趙月立刻撲了上去,劈頭蓋臉就給了薑華重重的三十個耳。薑華頭兩聲還大聲怒罵道:“公主啊,您看看小姐這是什麼道理,居然誣陷忠良啊!”還沒幾下,他就被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等到三十個耳打完,他已經是滿臉紫脹,口角流,癱在地上一不了。
郭夫人剛開始還想讓李未央不要沖,此時見到這種形,也是驚住了。郭導卻一手抱在那裡站著,面冷凝。
贏楚面一點點變了,他沒想到李未央如此狡詐多疑,竟然想也不想就把人痛打一頓,可見心思之毒辣遠非尋常子可比!
李未央面無表地道:“我和父親早有約定,若是前線有任何消息傳回來都必須是按照咱們事先約好的方法,絕不可能只是通過這一封簡單的戰報!你分明是為別人所收買,故意來取信於祖母。”停頓了片刻,眾人屏息靜氣,不敢說一聲,只聽見李未央慢慢地道:“想你一介寒儒,在我齊國公府上卻是不知道了多好的待遇。聽說前年你母親重病,是父親派人請了最好的大夫替醫治,後來你無錢娶妻,也是父親替你安排宅子娶了媳婦,使得你安居樂業。你齊國公府上,吃著碗裡的米,眼中卻是盯著外頭的金銀,本就是一個見利忘義、忘恩負義的小人!你這種人,留著又有什麼用!”說著,向著站在門口的護衛冷冷地道:“將他拖出去,杖斃!”
已經癱在地上的薑華忽然跳了起來,厲聲地道:“我冤枉,我無罪!國公爺的確是了重傷,大公子也是為國捐軀了。小姐您不能這樣對我呀!國公爺您好好看看吧,我做錯了什麼呀,對您一片忠心,好不容易將著戰報送到了這裡,小姐卻這樣冤枉我呀!”
贏楚面變得極為難看,卻是僵冷著面孔一言不發。李未央喝道:“還不手!”
兩個護衛將薑華夾在中間冷冷地道:“是!”薑華驚恐地看那兩人,神經質地搖頭:“不,不!”他的眼睛在大廳中飛快的掃視,慌的尋求可以求援的對象。他拼命地想要向贏楚爬過去,可是贏楚去一甩袖子大步離去,他一轉頭又見到郭夫人臉蒼白怔怔地站著,立刻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似的連滾帶爬,叩頭不止:“夫人,您救救我!我說的是真的!國公爺的確是了重傷,眼看就要不治了。”
郭夫人看著他,目突然變得冰冷:“你說的是真的?”
薑華不停地叩頭:“是,是,我說的是真的。”
郭夫人一字字道:“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虧得老爺那麼厚待你!再留著你的命,真是天理不容!”李未央淡淡一笑道:“你們都是木頭不,任由他這樣驚擾我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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