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立刻上來,一左一右把薑華叉了起來。薑華見李未央是來真的,頓時心中一片震驚。他完全忘記了裴後許給他的榮華富貴,那些金銀財寶固然是好,可是若沒有命去,又有什麼用?他立刻道:“是,是假的,國公爺沒事,大公子也沒事!”
婢已然將江氏扶了起來又喂了茶水,江氏迷迷糊糊醒來聽了這一句話,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像是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臉也慢慢變的好轉了。
薑華不停地磕頭:“小姐,我是一時鬼迷心竅,再也不敢了!您就當我條狗,留我一條命吧!”
李未央神不,薑華立刻又去哀求別人。
陳留公主滿頭銀發,面容卻是極為端肅,冷冷地道:“既有今日,何必當初?你這樣的吃裡外,我們誰能救你?”
郭導使了個眼,兩個護衛一把把薑華拖出大廳,他死死抓著地,那指甲都摳斷了,鮮立刻順著青磚地面流出兩道深深的跡來,他大聲道:“我說,我全都說,是我怕死一路逃了回來,被皇後娘娘收買了!是收買了我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小姐,您饒了我吧!”
李未央完全不為所,只是眼看著薑華被拖得越來越遠,還有淒厲的聲音不斷地傳來:“救命,救命啊!”
郭夫人眼看著這一系列的變故,只覺得眼眶微微發酸,心頭也像是突然空了下來一陣陣發冷,郭素對這個人如此照顧,可到了關鍵時刻他不思圖報竟然反過來陷害主人。看著李未央道:“嘉兒,多虧了你謹慎。”
李未央眉眼平靜,溫道:“母親,薑華算什麼,不過是一條裴後邊的狗而已!狗的話,又有幾分能相信。”說的是輕描淡寫,聽來卻是目驚心。剛才若非殺伐果斷,出來薑華的真心話,恐怕現在陳留公主已然是要傷心致死了。
陳留公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真是想不到,裴後居然還能用出這樣卑劣的手段!”
常人通常會選擇讓別人來做這種事,而非自己的心腹,可裴後卻選擇了贏楚。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就是這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其實今天大可以派其他人來,但偏偏選了贏楚,可見賭定咱們會相信薑華的話。另一方面……要贏楚親眼瞧見咱們的痛苦,好回去向繪聲繪地稟報,的心態已經扭曲到一定境界了。”
說到這裡,走回了陳留公主的邊,溫言細語地道:“祖母,以後不要那麼輕信。這薑華雖然是齊國公府的人,可是咱們並不能確保他就對國公府忠心耿耿。今天出了一個薑華,明天還有可能是別人。除非我說此事可信,否則任何人所說的話你們都不要相信。你們應該相信父親和大哥的能力,他們征戰多年,經驗富,是不會這麼輕易中裴後的圈套的!”
陳留公主卻是搖了搖頭,面上出無限憂慮:“你不知道戰場之上變數太多。裴後既然心積慮要除掉國公府,又怎麼會不對你父親和你大哥下手呢?”
原本已經緩過一口氣的江氏聽到這裡,面又變得煞白,李未央看一眼,卻是微笑道:“祖母不必擔心,所謂吉人自有天相,他們自當沒事的。”
陳留公主蒼老失的邊竟出一淡淡的笑意:“若是他們真的為國捐軀……為將門子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早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若是被人暗害,你我如何去面對郭家的列祖列宗?我還是應該多為他們上一炷香。”說完這樣的話,巍巍地站了起來,在婢的攙扶之下離去了。郭夫人和江氏追了上去,而大廳中只剩下李未央、郭導兩人。
郭導正要說話,突然揚起眉眼厲聲道:“誰躲在那裡!”簾子了,卻見到阿麗公主全失的面孔,原本是聽到外面有喧嘩的聲音才會出來看看,卻不料大廳中竟然發生了這樣腥的一幕。看著地上那一道跡,不由心頭猛跳個不停,因為還從未瞧過李未央如此冷酷的模樣。在面前李未央如同姐姐一般溫和親切,不管什麼時候總是微微含笑,雖然擅長心計,可卻從來沒有親自要過人命,可是今天面對薑華毫不猶豫就突出了杖斃兩個字,當真是殺人不眨眼。
李未央看著,慢慢道:“這一回你認清我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凡是反對我的,我都會毫不留地除掉,從一點看,我和裴後也沒有什麼區別。”
郭導反駁道:“不,你和大有區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齊國公府,而裴後……恐怕沒有人能夠在心中留下什麼痕跡,這個人只在乎權力,在乎地位,在乎裴皇後的份!”
阿麗公主不好意思地道:“嘉兒,對不住,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太害怕了!”李未央似乎並不在意阿麗所言,只是回味了一遍郭導的話,突然轉過頭來道:“你剛才說什麼?”
郭導便重複道:“我是說你和裴後不同。”
“不,不是這一句。”李未央截斷道:“你剛才說的下一句話是什麼?”
郭導猶豫了片刻,才道:“我說的是裴後只在乎權力、在乎地位、在乎皇後的份。”
李未央聞言卻是若有所思:“不,我想裴後還有一樣東西很在乎。”
阿麗公主驚訝地道:“在乎的是什麼?”
李未央眉頭舒展,笑容慢慢深了起來:“最近這些時日我一直有些事想不通,陛下說病就病,還病的這麼巧,說明裴後早已經對他了手腳。我瞧陛下那多年的頭痛癥恐怕就和裴後有關系……縱然不是裴後所縱,贏楚獻的藥也有問題。”
郭導不由皺眉:“這又說明什麼嗎?”
李未央目視著他,一字字地道:“既然可以控皇帝,可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要對方的命,除了維持權力的平衡之外我總覺得另有原因,可惜我卻一直參不。剛才五哥的話突然提醒了我……”
阿麗驚訝,隨即便口道:“這是不是說明裴後很在意皇帝?”
李未央微笑:“是啊,若非真的在意這個人,早可以殺了他,為什麼要留他到如今?只要皇帝一死,太子名正言順的登基,正好控制整個越西,這不就行了麼?”
的確,裴後既然可以縱皇帝的病,為什麼不早點除掉他?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於皇帝這個人十分看重。按照裴後的心境,皇帝對這麼多年來沒有一一毫的誼,甚至是忌憚、懷疑、打擊,卻一直按兵不,不對皇帝做出任何舉,甚至連皇帝一步步削弱了裴氏的勢力,都能無於衷。這恰恰說明的心底還是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或者說是一個重要的人,只是這個人不是的兒,而是那個坐在皇位上的男人!
李未央想到這裡笑容卻浮上了畔,看著外邊漆黑的夜,冷冷道:“這正好說明一個道理,世上沒有一個人是沒有弱點的。太子憎恨贏楚,所以他的弱點就是贏楚,贏楚對裴後忠心耿耿,他的弱點就是裴後。而裴後呢?的弱點,如今咱們不也知道了嗎?”
郭導卻還是有些猶豫,開口道:“既然咱們可以賭定不會要皇帝的命,那麼事的癥結就在此人的上,可是宮中門森嚴,咱們又如何能見到陛下,想到法子治好他的病呢?”
李未央笑容冷漠:“誰說我要治好他的病?現在可不是為他治病的時候,就讓他繼續躺著吧!”
聽到李未央說這樣的話,郭導就是一怔,他突然不明白李未央的想法了,他想了想,道:“不能從皇帝那邊著手,那咱們就得另外想法子,這突破口……”
李未央微笑道:“眼下不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還是對方親手送上門的!剛才他不是說父親已然重傷了,可見前線戰事危急,趙月!”
趙月立刻上前道:“是,小姐,奴婢在。”
李未央道:“我現在立刻修書一封,你立刻送給王子衿。”
郭導眉頭皺得更深:“這個時候,你找做什麼?”
李未央淡笑道:“當然是要借王家的力量一用。們王氏不是一直自詡中立嗎?現在就是說話的最好時機。”
郭導腦筋的再快,也沒辦法跟上對方的思路,神不由變幻不定。阿麗公主更是一頭霧水,完全不著頭腦。
李未央見連一向足智多謀的郭導都懵了,不由失笑:“夜深了,該早點回去歇息。”說著,自言自語地道:“這天氣好象是要轉暖了。”隨後,已然丟下他們步出了大廳,一步步走下臺階。看見離去,趙月連忙追了上去。
郭導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阿麗公主笑道:“既然嘉兒說沒問題,你就相信吧。可從來沒有料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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