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李未央再次等到了王子衿。這一回卻是神采奕奕,一副充滿自信的模樣,笑道:“嘉兒和我去瞧瞧那嬴楚吧。我想現在個時辰,他想必是要招供了。”
李未央聽到對方這樣說,卻是從善如流:“恭敬不如從命。”
們兩人還沒有走到大廳,就被從廳堂過來的郭導攔住了。郭導微笑道:“去哪裡能得了我?我還要看王小姐如何降服那個人呢!”
王子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卻是不聲地笑了笑:“五爺一向覺得我是高談闊論沒有實幹神,既然如此,今天就讓你瞧一瞧王家審訊的本事。”說著,微笑著走在前面。
李未央和郭導跟在後面,李未央斜視郭導一眼,語調輕快:“五哥,何必總是故意氣?”
郭導聳了聳肩膀道:“我哪裡氣?是自己清高、目下無塵,容不得別人半點不敬,這個壞病可一定要改一改,否則將來是嫁不出去的。”
王子衿突然停了腳步,回過頭來盯著對方道:“我嫁不嫁的出去,關五爺什麼事,橫豎不會你來娶我就是了!”說完這句話,的臉上卻莫名一紅。
郭導一下子愣住,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下意識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對方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他不由搖了搖頭。
三人一路到了別院,正是上一回將嬴楚引過去的宅子。這宅子是屬於王家的,地青山綠水之中,占地面積不大,往日裡只是作為避暑之用,除了一些定期來打掃的僕婦,輕易不會有人到訪。王家在這別院之中修了數間室,其中一間四方俱是青石,青石上長滿了苔蘚,唯一可以出的通道便是一扇特制的鐵門,重足足有一千斤。除非有四名大力男子在門外拉起門閥,門才會通過機關打開,否則絕無逃出生天的可能。
王子衿略一點頭,那四名負責看守的獄卒便上前合力打開了門閥,只聽到哢哢數聲,重於一千斤的石門,一點一點升了上去。李未央這才看見坐在室中間的那個男子,他被幾鎖鏈鎖住了四肢,吊在一面牆壁之上,獄卒捧來三把椅子,恭敬地請他們坐下。
王子衿面不善地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語氣十分平靜:“他到現在還是什麼也不肯說?”
那四名獄卒一愣,面上都出惶恐之,連忙道:“小姐,奴才已經把所有能試的法子都試過了,可這個人不吃,奴才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骨頭的人。
進來第一天,王家獄卒用滾燙的開水澆在贏楚上,趁著熱氣直冒的時候用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在燙過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白骨出,鮮淋漓、慘不忍睹,這樣的刑罰只是開胃小菜,三天來不知道用了多方法,直到四個獄卒累得疲力竭。然而不論對嬴楚用什麼樣的刑罰,他都似乎毫無知覺一般,咬牙關不肯低頭,甚至從進來開始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現在,對方顯然是昏迷著的。
看到郭導看好戲的神,王子衿面上有一不悅,些許惱怒道:“用冷水潑醒他。”
獄卒立刻應聲,端起一盆冷水“嘩啦”一聲,全潑灑在了嬴楚的上。
嬴楚一驚,猛然驚醒,那漉漉的頭發著臉唯一出來的半張面孔,妖豔俊,仿若不是凡人。
王子衿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輕輕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冰冷:“嬴大人,你大概不知道,我這個人耐可是有些差,你若是繼續睡下去,我就要想些其他方法讓你清醒一下了,你是不是要嘗試一番?”
嬴楚卻突然發出了低低的笑聲,隨後他抬起來眼睛,冷酷的目在王子衿麗的面容上一掃而過,語氣輕快地道:“王小姐,王家的這些手段我都見識過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你還是換些招數吧,免得浪費你我的時間。”
王子衿臉上現出一怒意,那些刑法甚至是機關都是一一親手設計出來的。在數千人的上使用過,從無一例失敗的。任何人只要進了王家的囚室,不想說真話的都得說真話,哪怕是啞也要讓他招供。可是眼前的嬴楚卻像是沒有到毫影響,甚至還能語出諷刺。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只潔白的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恰到好的安著的緒。
李未央輕聲地道:“子矜何必怒,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和嬴大人商討就是了。”
王子衿心頭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看著李未央,一時便沒有說話。
李未央轉頭,目晶瑩,輕笑道:“嬴大人,良禽擇木而棲,您對裴後那麼忠誠,可是卻告訴太子你的死在哪裡,分明是想要借刀殺人。難道現在你還要維護?”
嬴楚惡狠狠地瞪著李未央,相比對待王子衿的雲淡風清,嬴楚對李未央似乎別有一種恨意。
面對那種毒蛇般的目,李未央不以為意:“嬴大人如此憎惡我,可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這可怪不得我!若不是你故意裝作上當,想要借我的手來試探對方,又何至於被裴後趕出來,甚至對你趕盡殺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嬴大人可真是我刮目相看!”
李未央的話一說出來,嬴楚卻是冷笑一聲道:“你布下這個陷阱,就知道我一定會踏進來,因為每個人有心魔,你抓住了我的心魔。所以你猜到我下一步的行,哪怕是死,我也要尋求一個答案,盡管明知道這個答案的下場會讓我碎骨。”
李未央輕笑道:“沒錯,是我設下的陷阱。早在設下陷阱的時候,你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主離開裴後,另外一條就是為而死。不,或者說是被所殺!現在看來,你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條。”
贏楚目冷,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隨形。
王子衿輕輕歎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道:“嬴大人,其實我並不想為難你,若是你能說出一些我們想知道的事,雙方都能有好,又何樂而不為呢?即便你死到底,困在這一個囚室之中,你也是沒有辦法離開的。”見對方毫不為所,王子衿主站起來,隔著半米遠,上下打量著嬴楚那張被毀掉的臉孔,忍不住嘲諷道:“嬴大人,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這半張面下面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剛要上去揭開嬴楚的面,卻突然聽見嬴楚幽冷的聲音響起:“王小姐,請恕我勸你一句,人是不能有太多好奇心的。”
王子衿原本出手的作僵在了半空中,的目和嬴楚對了個正著,看穿那人眼中帶著一神莫測、讓人覺得骨悚然的氣息,王子衿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隨後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回頭看了李未央一眼。這是第一次覺得恐懼,因為贏楚那雙眼睛簡直不像是屬於人類的。
郭導看著這一幕,目之中泛起了深思。他開口道:“我聽說嬴大人這半張臉是為了救皇後娘娘才會傷的,看看,為了連這樣一張英俊的臉都了這種模樣,可呢,卻不信任你!只是因為一些可能危害到的流言蜚語,就毫不留對你手,你這樣不惜一切代價值得嗎?”
嬴楚並不吭聲,仿佛就沒有聽見一般,本不為所。
王子衿不由惱怒道:“你若是不說,我自有對付你的法子,你不是有不死之嗎?我就想知道若是我命人砍下你的頭顱,將你渾骨剁碎、分散焚燒,撒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再請大師來作法,生生世世鎮著你的靈魂!我就不相信你的軀還能再合二為一,活生生地重新站起來!”
這方法簡直是毒辣到了極點,嬴楚看著王子衿,卻是兀自微笑道:“人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瞧王小姐的心思倒比誰都要惡毒!”
王子衿冷冷地道:“我這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
嬴楚卻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王子衿道:“要試你就試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試的結果可能是我就此灰飛煙滅,到時候你什麼證詞也得不到,除掉一個小小的我對皇後娘娘來說,沒有毫的損失,可惜了你們郭王兩家如此大費周章,終究還是猴子撈月,空忙一場!我想縱然王小姐這麼愚蠢,郭小姐卻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吧?”
的確,贏楚賤命一條並不值錢,可他們捉住他是想要抓大魚的。若是就這麼殺掉他,當初又何必費心思將他囚住。李未央沒有言語,郭導看著嬴楚,目抑怒氣:“嬴大人說的對,我們郭家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嬴大人執意不肯說,我們也不會勉強。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耗也就是了。嬴大人一天不說,我就等一天,你十天不說,我就等十天,一直等到你說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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