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見到郭導惱怒,不由輕聲對王子衿道:“子矜,不妨去我府上去喝一杯茶,我那裡來了一種大霧紅袍,口味極好,想必你會很喜歡的。”
王子衿一愣,輕輕松了一口氣:“好吧,我就暫且放過他。”
兩人輕聲笑語離去,再也不複剛才疾言厲的模樣。郭導輕輕一歎,站起來,看了嬴楚一眼,搖頭道:“嬴大人,得罪了們兩個,您這苦還有的吃,慢慢著吧,我就不奉陪了!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什麼,咱們再見面!”
沉重的哢哢聲再一次響起,石室的門緩緩落下,隔絕了贏楚那張可怖的面孔。
門外,李未央淡淡地道:“子矜,剛才你有沒有瞧見嬴楚的神有些不對?”
王子衿一愣道:“不對,哪裡不對?”
李未央笑道:“他是一個極端有自制力的人,可是剛才他聲聲句句都是咄咄人,分明想要故意激怒咱們。按照道理說,一個人縱然是不肯說出心中的,他也不會故意激怒能夠掌握他命運的人。這本不像嬴楚的個,我覺著他像是在瞞著什麼,這石室有可以從外面觀測裡面形的機關嗎?”
王子衿輕一蹙眉,不由笑了起來道:“在設計的時候,的確是有些地方可以看到裡面的形,你跟我來。”說著,轉到石室的東面牆壁,輕輕旋轉了一下那上面的突起,就看見有一排細的孔,刷地一下出現在了牆上。王子衿指著那孔,道:“外面看得見裡面,裡面卻看不著外邊的線,你放心吧。”
李未央便趨向前去,看著那石之中的人,突然低聲道:“果然如此。”
王子衿聽所言,便也上去看了一眼。只見到石室之中,嬴楚的面容整個扭曲,痛苦得仿佛眉、眼睛、鼻子、都團在了一起,他似乎想要大聲的嘶吼,可惜卻一也不敢,甚至連那鎖鏈都不能輕一下。否則便會發出聲音,驚外面的人。他的確在抑著某個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的。
郭導見他們二人神奇異,不由輕聲地道:“出了什麼事?”
李未央向他招了招手道:“五哥,你來看,這形是不是有些眼?”
郭導一愣,附上前去看了一眼,隨即整個人呆住了,他猛地回頭看著李未央道:“他這是……”
李未央笑道:“我記得從前五哥戒除毒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痛苦,嬴楚恐怕也是染了什麼毒吧,只是不知是不是五毒散……”說完五毒散三個字,郭導面一下子變了,他眉頭皺了起來,盯著李未央道:“我瞧這樣子的確有很大可能,可是嬴楚又怎麼會中五毒散?”
李未央淡淡一笑:“五毒散早已為藥,只有極數的人才會擁有,而且價格極度昂貴。嬴楚自然應該知道這種東西的危害,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暗染上毒?恐怕不是他自己想要染上,而是別人讓他染上或者說是騙!”
聽到這樣說,王子衿神一:“騙?這怎麼可能!嬴楚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對毒藥很有研究,怎麼可能會被別人騙?”
李未央笑道:“若是他心甘願制於人,那又兩說了。”
王子衿不敢置信:“這五毒散絕非一般的藥,重了五毒散的人神志迷失,行為不控制,嬴楚若是明明知道危害還要服下,足可見他真是瘋了!”
李未央神帶著一種惋惜:“是呀,他的確是瘋了,還是個為而瘋的人!若非如此,他不會明知道裴後對他防備卻還一心留在對方邊;也不會在我故意送上那一幅畫的時候刻意留下,意圖試探裴後的心意;更不會明知道裴後要殺他,還要拼死向咱們保守裴後的。這樣一個人,你說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王子衿不連連歎息,神似有無限的傷,惆悵地道:“若是有人肯為我淪落至此,我真是死了,可惜裴後卻是無於衷啊!”
郭導奇怪地看著道:“剛才還對嬴楚一派咬牙切齒的模樣,如今竟然被他了,我瞧你也瘋了!”
王子衿不對郭導怒目而視,李未央輕輕一笑道:“但凡子都會容易被這樣的容,可惜裴後到底不是尋常人,若是嬴楚真的能,又何必要殺死他呢?足可見本就沒有心。”
此時,王子衿忍不住又向那石室之中看去,只見到嬴楚整個人都忍得瑟瑟發抖,面青白一片,唯一出來的半張臉,整個都在扭曲,顯得痛苦之極。沉良久,才低聲地道:“嘉兒,你雖然言之有理,可我卻覺得這世上斷沒有如此深的人,咱們沒有辦法控制嬴楚,最重要的原因是沒有找到他的弱點。他明明中五毒散,卻還裝作若無其事,依我看,咱們好好留心,說不準這將來就是一個突破口。”
郭導倒是難得贊同,他對於五毒散可是深有會,當初幾乎是拼盡了一的全力才能勉強扛下,若無納蘭雪藥的支持,他更加不可能度過那段艱難的時日。此時,看到嬴楚也同樣著五毒散所苦,他忍不住道:“五毒散之痛非常人所能忍,縱然嬴楚心志堅韌也是個人……王小姐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李未央笑了笑,不以為然,在的心底對於裴後和嬴楚都有十分的了解。嬴楚此人心堅韌、格冷漠,但越是這樣的人一旦,就越發深似海,這許多年來,裴後讓他做盡一切的事,讓他滿手鮮,如墜地獄,可他還不曾離開那個人。這次他的離開,一方面是為了試探裴後的心意,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驗證他心中的猜測,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個字。若非如此,他早知道裴後對他下藥,完全可以離開,為什麼要拖到今天呢?原本李未央同意郭導將對方活捉,也是抱著一將對方折服的信念,可是看到剛才那一幕恰恰明白過來,在任何況下贏楚都不可肯背叛裴懷貞。
但現在李未央不想多說什麼,知道郭導和王子衿都不信這個邪,他們想要試一試。李未央也想知道,嬴楚究竟能扛到什麼時候,所以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們倆難得達統一的意見,就好好試一試吧,祝你們早日功。”說完,已然轉翩然離去。
王子衿聽李未央所言似有所瞞,不由眨了眨眼睛,看著郭導道:“你妹妹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似乎對這個方法不太相信。”
郭導輕輕一歎道:“嘉兒的心思誰能猜得準呢?論起察言觀、看人心事,的確是高明之極,但凡事總是要試一試才好!須知人心多變,說不準嬴楚會改變主意,這樣咱們也免得白忙一場!”
王子衿顯然也是這樣想,只是素來與郭導為敵。對方說是,偏要反對,對方說不是,偏要贊,所以只是冷淡地道:“誰說我和你意見一致,這法子可是我先想的!”
郭導一愣,隨即笑了:“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王小姐如何收服嬴楚了。”
王子衿冷冷一笑道:“那你就幹淨眼睛,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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