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的男子周上下繚繞一仙氣，是個神仙。立著的子卻平凡得很，是個凡人。他們這一對聲音，我聽著十分耳。然因終歸是在夢中，難免有些失真。

那男子默了一會兒，道：“那的土同我們這座山的有些不同，大約種不好桃花。唔，既然你想種，那我們便試試罷。”

背後的子亦默了一會兒，卻忽然俯下去抱住那男子的肩膀。男子回頭過來，瞧了這子半晌，兩人便親在一了。我仍辨不清他們的模樣。

他兩個親得難分難解，我因執著於弄清楚他們的相貌，加之曉得是在做夢，便也沒特特回避，只睜大了一雙眼睛，直見得這一對鴛鴦青天白日地親到床榻上。

弄不清這兩人長得什麼模樣，我心中十分難，早年時我春宮圖也瞧了不，這一幕活春宮自然不在話下，正打算默默地、忍地繼續瞧下去，周圍的景致卻瞬時全變了。

我在心中暗暗贊歎一聲，果然是在做夢。

這變換的景致正是在桃林的口，玄的男子對著素裳的子切切道：“萬不可走出這山頭半步，你如今正懷著我的孩子，很容易便我家中人發現，倘若被他們發現，事就不太妙了。這樁事辦完我立刻回來，唔，對了，我已想出法子來能在那種桃樹了。”話畢又從袖袋中取出一面銅鏡放到子手中：“你要是覺得孤單，便對著這面鏡子我的名字，我若不忙便陪你說話。你卻切記不可走出桃林，踏出這山頭半步。”子點頭稱是。直到男子的影消失了才低聲一歎：“本是拜了東荒大澤了親的，卻不將我領回去見家人，像個小老婆似的，哎，懷胎後還需得左右躲藏著，這也太摧殘人了，算什麼事呢。”搖了搖頭進屋了。

我亦搖了一搖頭。

看得出他們這是段仙凡，自古以來神仙和凡人相就沒幾個得著好結果的。當年天吳上一個凡人，為了改這凡人的壽數，讓這凡人同他相守到海枯石爛，吃過很大的苦頭，差點陪盡一的仙元，經墨淵的一番點化才終於悟了。饒是如此，也因當年為這一段傷了仙，遠古神應劫時才沒能躲得過去，白白送了命。

那子恍一進屋，我跟前的場景便又換了個模樣。仍是這一片桃花林，只是桃花凋了大半，枝枝椏椏的，映著半空中一殘月，瞧得人傷。素裳的子捧著銅鏡一聲聲喚著什麼，只見得模糊難辨的五中，一張開開合合，聲音卻一星半點兒也聽不真切。那子跌跌撞撞地往外沖。我心上一，竟忘了自己是在夢中，趕忙跟過去出聲提點：“你相公不是讓你莫出桃林麼？”卻並未聽到我這個勸，自顧自依舊往外奔。

這桃花林外百來十步加了道厚實的仙障，擋住一介凡人本不在話下，那子躥得忒猛，半點不含糊，過那仙障卻毫未被攔一攔，咻地就溜過去了。

天上猛地劈出兩道閃電來。我一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