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冬掛掉電話,又給孫全打了電話,讓他放心,人還活著。孫全喜極而泣,這個流也不怕的男人竟然失聲痛哭起來,嚷著要去看妹妹。李天冬說:“孫哥,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我擔心害怕陌生人。”
“那行,你去吧。”
放下電話,李天冬準備下車,他轉頭看了看坐在那里發愣的張媽,說:“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兒子的。”
張媽一聽,猛地抬起頭來,眼里盡是驚喜,“真的?”
李天冬點點頭,隨即下了車。他的事已經完了,但警察的事還遠遠沒完,這件事的東西太多,事件太復雜,不是一時半會能消化得了的。但這已經不關他的事了。
一個月后,李天冬聽到消息,高老心臟病發作,死于醫院中。紀委已經查實蔣大和市公安局長的罪行,與他有關的一干人等,如王薔、方等人均已批捕。
而文任市委書記,幾乎將各部門一把手都換了他自己的人,如程度因破獲此案有功,升為市局局長,胡強輝任刑警隊長。就連馮若,也為區分局刑警隊長。若不是李天冬資歷太淺,只怕也能撈個正科當當。就像一個死循環一般,文幾乎是分毫不差地沿著蔣大走過的老路走。
張媽作為幫兇,被判無期徒刑。服刑前,李天冬去看過,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只是默默地看了片刻,便長嘆一聲走了。
酒吧在一個黃道吉日開了張。李天冬沒有食言,除了幾位不便在這種場合面的大領導外,其他人都欣然前來祝賀。沒人不給李天冬面子,都知道他雖然只是個副鄉長,但手眼通天。于是,酒吧的大門口便掛著如:市公安局祝酒吧開業、區政府祝酒吧開業之類的大紅條幅,從頂樓一直拖到地面上。
雖然不倫不類,但震懾效果是如預料之中的。李天冬站在兩排經過帝都樓心培訓的秀當中,尤如萬花叢中一點綠,很是令人羨慕。而作為老板的孫全,一手攜著蔓姐、一手攜著一位目有些躲閃的孩,春風得意地招呼著客人。
李天冬注意到他的妹妹,顯然是長久被關押而變得極易驚,任何一個響都能讓驚得跳起來。不過,會好的,時間是消磨一切的良藥。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李天冬正準備開車進城,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個長眉白須的老人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孩出現在他面前,他失聲了起來:“爺爺!”
“哈哈,小子,來來,讓我看看,嗯,越長越帥了呀!”李然像個老頑,抱住李天冬嘻嘻哈哈地嚷著,鄉政府出的人都投來驚訝的眼。“來來來,”李然招呼著那孩,“快看看,我這孫子是不是很帥?”
李天冬大汗,難道爺爺要給自己介紹對象不,他看了看孩,一愣,原來眉眼之中,竟有些悉,猛地,他想起來了,道:“是你,英子!”
鄭英含笑地點點頭,上前道:“天冬哥,你到底把我認出來了。”
李天冬看向爺爺,見他正得意地捋著胡子,一派不辱使命的模樣。“爺爺,你是世上最牛的爺爺!”
“嘿嘿,我正好也是這麼想的。”李然也不知道什麼謙虛。
“我的病能好全靠了爺爺,所以呀,我干脆拜他做了干爺爺。”鄭英俏皮地說。
“那你是我妹子了,好了妹子,上車。”
李天冬將二人拉到了飯店里,席間他跟爺爺談起了高會。李然長嘆一聲,說:“如今他沒了,我也就可以對你說了,你可知我當年為什麼會放棄當中醫?只因為我二人合力出診,對一種藥的用量各有意見,最終聽從了他的意見。但病人卻因此而死了,他求我幫他攬下來,說日后會報答我的。我也沒想著要他報答,只是念他可憐,我又是他師兄,于是就攬了下來。不過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跟他見過面了,只因為已經看穿了他的為人。他能做出今日的事,也不算很意外。”
雖說如此,李然還是念在同門之,灑了一杯酒在地上,又說:“小子,今天我把英子帶過來,一個是想你盡可以地幫幫,二個也是跟你道個別,我出門已經很久了,想家了。”
“英子的事我肯定會幫的。但是爺爺,你就別走了,跟我一起住吧,也好有個照應。”
“別,你是知道我的,在這城市里待不習慣。”
李天冬知道爺爺的脾氣,嘆了口氣,也就不再勸阻了,又轉頭問鄭英:“英子,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趁現在去高三復習一下,雖說課程我都自習過,但還是想系統復習一下。明年我會去考醫科大學。”
“行,我試試。”李天冬拿起手機,翻到市教育局馬萬的號碼,打了過去。完了后對鄭英說:“行了,明天你就可以去市里最好的一中去傍聽了。”
當天夜里,李天冬跟李然聊到了深夜。第二天一早起來,李然已經不見了。李天冬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吃過早飯后,馮難打來電話,讓他去省城一聚,說有重要客人想見他。李天冬知道,又是那些篤信命運的大人,人總是這樣,地位越高,就越不自信。
到了省城后,李天冬為一位京城來的員算好了卦,推辭掉馮難去腐敗的建議,一個人信步走在街頭。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一電線桿之下,站著一位穿著皮,著肩膀的站街。
雖然化著濃妝,但李天冬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小巧!”他驚呼道。
劉小巧似乎聽到他的聲音,茫然四顧,等看到他時,愣了愣,突然撥就跑。李天冬急忙追了上去,他要告訴劉小巧,他不在乎的過去,也不在乎曾做過什麼,只要他們心里都有彼此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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