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古代言情 盛唐風月 終章三天下易主

《盛唐風月》 終章三天下易主

他獰笑一聲,把心一橫正打算在李徼上捅一個窟窿,以示自己玉石俱焚的決心,可就在這時候,他陡然聞到了一難聞的臭味。

他先是一愣,隨即便陡然之間狂笑不止,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阿爺,你好歹也是當了幾年天子的人,只不過這樣的陣仗之下,你就失了,你不怕死了之後也被人當笑話

毫不留面地揭破了這樣一件丟臉的事後,李仿眼見杜士儀面譏誚,他突然明白了過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將李徼一腳踹開,旋即閃電一般擡起匕首往自己口刺下。杜士儀現之後的言行舉止已經很明白地揭示了一個事實,殺了李徼,只會給杜士儀減一個麻煩,還不如留下這麼個天子噁心人,至於他自己,與其活下來零碎苦,不如就這樣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不過是這生死一瞬間,杜士儀固然紋,可一個人影卻猶如閃電一般從最前排那幾個高後閃了出來,越過被踹飛的李徼,直接撞了李仿懷中,一手扭住了其右腕。接下來的搏只不過持續了短短數息,就只見那疾撲上去的人影擡起頭來,恰是一口咬著一把匕首,雙手卻已經將李仿牢牢鎖住,甚至還熨帖地卸掉了這位楚王的下頜,以防其咬舌自殘。

“大帥,已拿下逆賊李仿”

已經而立之年的阿茲勒穩重,在幽州時,爲右廂兵馬使的他不再如同從前那樣彷彿一把出鞘的鋼刀,鋒芒四,可此時此刻在無數文武員的眼中,在李仿要揮刀自盡時仍然不顧生死撲上前去,最終將其生擒活捉的阿茲勒,簡直如同一匹孤狼一般兇殘。而且,地上還有點點滴滴的跡,阿茲勒的臉上也還有一條痕,分明在這生死相搏之中傷了,可當事者本人就如同沒事人似的,這實在是讓觀者無不心中發麻。

“李仿殺十六王宅之中宗室上百,弒弟,謀殺君父未遂,兇暴無道,此等悖逆兇徒,百死無辜”杜士儀歷數李仿之罪,目最終落在了面癡呆,形容憔悴而消瘦的中書令房瑪上,“此等大逆不道之徒,便由房相國審理,請務必給無辜害的宗室,以及天下臣民一個待”

我?

房瑪自從被楚王李仿一番痛毆引起民憤之後,就一直在家臥牀休養,其他的事家人都不敢告訴他,今天是傷之後首次迴歸朝堂,結果卻要親眼見證一次荒謬絕倫的禪位而杜士儀的出現,李仿挾持李徼自盡不又被生擒,他已經覺得自己的腦子跟不上變化了。等到他終於領悟杜士儀要自己做什麼,他不由得反問道:“杜大帥就不怕我公報私仇?”

“房相國若是那樣的人,天底下也就沒有正人君子了。”杜士儀含笑給房瑪送了一頂高帽子,見其一愣之後,當即凜然答應了下來,他就掃了一眼其他文武羣臣,擲地有聲地說道,“如此臣賊子爲禍一時,陛下爲君父,不能挾制,不能彈,聽憑其爲所爲,甚至還鬧出了這樣一場簡直是笑話的禪位大典,著實是天下之大稽”

李徼早已經被李仿那利刃加頸的威脅嚇得失,此時此刻聽得杜士儀這般痛罵自己,他心中又是苦又是恐慌,竟是眼前一黑,就這麼活生生嚇昏了過去。然而,在如今的節骨眼上,沒有人注意這位名義上的大唐天子,每一個人的目都聚焦在杜士儀上,甚至已經有人做好了準備,如果杜士儀打算廢了李徼,仍然要沿用從前那推舉之法定立新君,那麼就是拼著得罪這位功勳彪炳的元老,這次也一定要否定這個建議。

那樣折騰一回,看似公允,實則太折騰了千辛萬苦選出個李徼,可結果簡直是坑人

杜士儀當然知道這些關注自己的目究竟是爲了什麼,因此他絕口不提什麼東宮和新君,直截了當地說:“派人送陛下回去休養,然後立刻由飛龍騎先行清理十六王宅,然後快馬加鞭派人去嶺南,查訪流放到那裡的宗室是否有幸存。至於長安這邊,先行把政務都收拾起來,然後懲了逆賊李仿,其他的再作計較”

這樣的措置,含元殿中不說人人滿意,至是大多數人都鬆了一口氣。李仿等幾個皇子肆長安的這幾年,也有不人附庸其下,希能夠撈一個從龍之功,同樣也有很多人位高權重卻袖手旁觀,在儀王、懿肅太子以及平原王等三系遭到清洗的時候緘默不語。這些人最怕的就是清算至於那些希恢復正常秩序,能夠讓大唐恢復萬邦來朝盛世氣象的大臣們,也希能夠快刀斬麻解決問題,不要曠日持久。

如果說,上一次長安民是對李隆基大失所,希能夠選出一個賢明的天子君臨天下,重振大唐,那麼,經過李徼父子這幾年的大肆折騰,已經沒有人再想折騰一次了,哪怕今天李徼方纔當衆出了那最難看的醜態。誰能保證,被扶上皇位的不會又是一個昏君?

含元殿前那寬闊廣場上駐守的,仍然是從前那些軍,並不見杜麟和飛龍騎蹤影,可魚貫下了龍首道的文武員們卻發現,地上彷彿剛剛下過雨,又或者是灑水沖洗過一般,到都是溼淋淋的,有人覺察到那是剛剛澆水清洗過,也有鼻子靈敏的人嗅到了一種腥的味道,更有人發現那些軍當中的統兵大將們,彷彿和李仿掌權時期的格局大不相同,那幾張跟著李仿最面孔,已經完全不見了,顯而易見已經了李仿倒臺之前的犧牲品。

領命主審李仿一案的房瑪掃了一眼這些軍,忍不住對左右幾個和自己較爲悉的員說道:“有道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從前那些軍瞧上去除了狐假虎威,其他的什麼都談不上,現如今卻總算是有幾分氣神唉,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太尉留下來,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啊”

含元殿外,劫後餘生的大臣們如何三三兩兩議論紛紛,這時候留在空空的含元殿的賀蘭進明不用聽也能猜到兩三分。此刻他獨自面對杜士儀,卻覺得力巨大,甚至後背心已經有些冒汗了。他很擔心自己這幾年的不作爲被杜士儀認爲是楚王李仿一黨,更擔心杜士儀認爲自己是李徼的心腹,事到如今,他已經很清楚,楚王李仿是死定了,李徼就算能夠繼續在位,只怕也會被完全架空,這時候要是他還不站隊,就只有被清理靠邊站這唯一一條路

“進明兄。”

賀蘭進明聽到這個稱呼,立刻滿臉堆笑地說道:“進明不過癡長幾歲,怎敢當大帥敬稱爲兄?大帥三頭及第時,進明末學晚輩而已,尚在家讀書,而論治國秉政用兵更是無一能及。這幾年忝爲輔臣,非但一事無,更是無法制衡李仿,以至於他橫行不法,大逆不道,進明慚愧得無以復加,還請太尉分。”

如今的滾滾歷史洪流早已偏離了既定的方向,杜士儀也不會因爲歷史上賀蘭進明坐視不救張巡南霽雲等,以至於雎陷落,就對這傢伙喊打喊殺。沒好歸沒好,眼下這樣的時局,他卻需要用賀蘭進明這種明哲保的人。

因此,見其如此卑躬屈膝,他便輕描淡寫地說道:“是否分你,那是陛下的事,我又何來越俎代庖?不過,陛下此次被李仿脅迫禪位,驚嚇加以至於失,只怕要就此靜養。朝中李仿黨羽你應該很清楚,房相國主審李仿,那些黨羽就給你了。”

賀蘭進明先是心中咯噔一下,旋即一陣竊喜,可等和杜士儀雙目對視時,他又油然生出一種忌憚,暗想此時此刻藉機清除異己,只怕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下他立刻滿口答應。眼見杜士儀沒有留他商量其他事的意思,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帥衆所歸,長安民無不盼回朝秉政。更何況大帥兩定朝綱之大功,又婉辭郡王之封,高風亮節古今罕有。依在下淺見,應加尊號,如此百自然賓服無話,天下百姓也就能安心了。”

“哦?什麼尊號?”

見杜士儀無可無不可地問了一句,賀蘭進明卻是越發笑容燦爛:“仿周朝姜太公舊例,進太師,尊號尚父。”

尚父?我又不是郭子儀再說,除卻姜子牙這位赫赫有名的尚父太公,董卓那廝也曾經自號尚父,下場可是糟糕

杜士儀哂然一笑,直接把賀蘭進明這個建議給回絕:“陛下又不是三尺孩,不過比我年輕幾歲,尚父之議今後休提。”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