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安老太太就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
安玲瓏這個孫終究是留來留去養仇。論起狠毒,安老太太見過對外人狠毒的,卻沒見過對自家人下手這麼狠毒的人。若非他們對琳瑯做出那等不可饒恕的事,絕不對將們母趕出府去。然而即便趕出府邸,這點手段也不過是略施小懲。一沒有傷人二沒有斬斷他們跟府中的聯系,安老太太自認為已經是輕拿輕放,對不起琳瑯,可這些心思歹毒的人卻不知好歹!
安琳瑯回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大概,但到底怎麼回事還一知半解。
照道理說,主安玲瓏這個時候已經嫁給男主路嘉怡,如今應該還在新婚期才對。安琳瑯雖然對劇的記憶模糊不清,但大致的走向還是知道的。路嘉怡是嘉慶三年的新科狀元,在紅榜下差點被尚書府的家丁榜下捉婿。他高聲告知家中已有妻才免于這場鬧劇。
托了玉哥兒的福,安琳瑯將年份記得很清楚,今年是嘉慶三年。換言之,安玲瓏已經嫁到路家,如今應該遠在金陵。又怎麼突然跑到京城,還散布謠言把老太太給氣得吐?
聽到安琳瑯的疑,安老太太于是將這一年多里發生的事都說給安琳瑯聽。從安琳瑯失蹤林家人假冒寫信安安家故意瞞,到安玲瓏下藥與路家嫡長孫就好事卻落得滿城笑柄的名聲,到安玲瓏不滿給路嘉怡做妾來京城求救,被安侍郎給強行接回來等等種種,聽的安琳瑯瞠目結舌。
等等,不是,安玲瓏給路嘉怡下藥?這不對啊!
原書中主是堂堂正正明正娶地嫁到路家去的。算不上十里紅妝,卻也是引得金陵城諸多閣姑娘艷羨不已的盛大婚禮。這畢竟是偏重生甜寵文,怎麼就跑偏了?
安老太太如今提起安玲瓏已經全然沒有了長輩的疼,全是憤恨:“當初害你走失的找人牙子就是找來的,假惺惺地跑去晉州找你。結果引得路家那小子跟他一起去了晉州,留了把柄給路家的那個小子抓到。如今不蝕把米反倒招惹了嫌棄,當真是可笑至極……”
安琳瑯是知曉這件事的,那些人早就被玉哥兒就出來。不過安老太太一提,立即就憶起去年正月里在鎮子口驚鴻一瞥的紅子。原來當時不只是安玲瓏,路嘉怡也來了?
怪不得,路嘉怡可是個十分看中妻子品行的男主。畢竟路家的教導便是,妻賢則家和。一旦被他發現安玲瓏品行不端,確實極有可能會翻臉。
不過這些跟有何關系?流落在外,跟安玲瓏已經沒有利益沖突。再說,安玲瓏算計了這麼久才得償所愿,若單純為了報復安老太太做出這樣的事來得罪整個安家……未免太過于沖無腦。畢竟已經得罪了路家,再得罪娘家,是破罐子破摔了麼?
安琳瑯心里奇怪,上不自覺地問出來。
安老太太冷笑:“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有了子了!下藥懷上的,以為路家那小子會就此認了。結果派人去客棧,路家那個小子已經跑了個不知所蹤。找不著路家人,正在你父親下本替籌謀呢!真是個眼皮子淺的,在安家春風得意十幾年就以為外面的人都跟安家人一樣睜只眼閉只眼?做事不干凈屁的蠢貨,還真以為全天下就一個聰明人!”
安琳瑯:“……”
話說到這個份上,安琳瑯也算是徹底聽明白了。
安玲瓏懷孕了,懷的是路嘉怡的孩子。路家跟安家的婚事還沒有過兩家的明路。因為的事,安老太太如今恨了,安侍郎如今也滿心在找安琳瑯回來這事兒上。本分不出心思去替籌謀。奈何等不及,的肚子也等不及。急之下,出昏招壞安琳瑯的名聲,讓有家歸不得。
這般依一般家之家來置,自然是對外宣布死訊以全家族名聲。那安侍郎對的慈父之心,不可能讓十七的年紀等,定然會提前辦的婚事。
安琳瑯一下子弄懂了的腦回路,頓時有些失語:“那……父親呢?父親怎麼說?”
“你爹?呵~”
提到安侍郎,安老太太就火冒三丈:“他如今還不相信這事兒是他溫的大兒做的。打殺了幾個奴仆就想把這件事平息下去,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捶得床鋪啪啪響,氣得口一起一伏。
安琳瑯趕給拍拍背,父母對子的哪里是能事事論那麼清楚的。自古以來,一碗水端不平的父母比比皆是,安侍郎算是比較公平的父親。當然,不考慮嫡庶份的話。安琳瑯其實沒有太憤怒,對安侍郎的記憶比較模糊,只記得一張臉罷了。
祖孫倆說了好一番話,老太太又打聽了安琳瑯在晉州的日子。得知被一對好心的夫婦所救,除了缺短食,沒什麼苦,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這些事其實任管家早就寫信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京城。但老太太總得聽安琳瑯親口說才放心。老太太原本擔心信中說的,琳瑯是被買回去給老夫妻的病秧子獨生子做妻的,如今看還梳著姑娘的發髻頓時就更放心了。確實是善心的人家,安家怎麼謝都不為過。
“罷了,你也舟車勞頓許久,怕是這會兒骨頭都要散架。”老太太拉著說了這麼久的話,又是哭又是捶床的,其實也已經累了,“快回去好生歇一歇,傍晚來祖母這用飯。”
安琳瑯回來,的神就好了許多。事實上,自從任管家寄信來說了安琳瑯要回,的就一直好轉。如今也已經能下床,只是天冷了到底是虛。
待到安琳瑯出去,才扶著蘇嬤嬤的胳膊又躺下去。
安侍郎才一下職回府就聽說安琳瑯回來,馬不停蹄地就來安琳瑯的院子。
安琳瑯彼時剛睡醒,人在老太太的院子小廚房里,打算給老太太做一點暖胃養子的湯。安侍郎在琳瑯的院子撲了個空,轉頭又馬不停蹄地來了老太太的院子。
只是他才剛一進屋,沒跟老太太說兩句話,就被老人家一個杯盞咱在了上。
滾燙的茶水撲了擺,冬日里裳穿得厚倒也不嫌燙。安侍郎了眉心覺得十分疲憊:“母親,兒子每日上朝與同僚周旋應酬已經夠累了,為何就不能諒一下兒子?已經十七了,馬上就嫁出去,作為父親,我最后幫把手還錯了麼?”
“我諒你,你又何曾諒我諒琳瑯?”老太太一聽他張口就覺得煩。
今日兒回來安侍郎本來歡歡喜喜,此時仿佛被澆了一瓢冷水,又煩又燥:“家里人好好的,母親放寬心,睜只眼閉只眼吧!非得必死玲瓏不可麼?”
“我死?我死?!安和山,你這話說的可就誅心了!”
安老太太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說,到底那兩個人說了什麼讓兒子這麼蒙著眼睛裝瞎,“事若不是做的,我一個半截子土的老太太跟個小姑娘爭個什麼勁兒?怪不得說寧跟討飯娘別跟做爹!就你這個糊涂樣兒,我若是不在了,琳瑯還不得被你們磋磨死!”
“那你讓兒子怎麼辦?”安侍郎煩躁地直抓頭發,“把一個懷了子的人丟在外頭自生自滅?再過一兩個月就遠嫁了,往后也不會回來!母親!琳瑯是我兒,玲瓏也是我兒!手心手背都是,你非得讓我死了一個才行麼?這京城的冬日這麼冷。若是狠心一點,指不定就要一尸兩命。再說琳瑯如今不是回來了麼?人沒事,錯就可以再挽回。”
“一個庶,算什麼兒!”安老太太完全不掩飾自己厭惡庶的心思,“也就你拿當個寶!”
安侍郎一屁坐在椅子上,話也不說了。人反正他是不可能不管的。
“盡早給我弄出去!”安老太太聲音里藏不住冷酷,“我管是一尸兩命還是一尸三命,這條路是自個兒作的,不自就活該短命!就該自己著!”
母子倆就這麼僵持住了,安琳瑯端著湯盅在門外猶豫著進去還是不進去。
不知站了多久,后一聲驚呼打斷了安琳瑯的猶豫。轉頭一看,一個穿著湘妃直裾的扶著丫鬟的胳膊正瞪著一雙目驚慌地看著。湘妃的直裾,外面罩著一件通火紅的虎皮斗篷。的絨邊映襯的一張掌大小的小臉白皙似雪。口脂涂的紅,艷滴。
這一張,安琳瑯立即就認出來——主,安玲瓏。
安玲瓏著手帕,瞳孔微地盯著安琳瑯。幾個呼吸之后才慢慢勾起了角作出虛弱的笑容。半靠在丫鬟的上,仿佛弱不勝:“……二妹妹,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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