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城平時本來就是不設防的,這次由於三衛的重要人全部齊集朵城,這才實施了嚴的戒備。現在三衛首領到了草原賽場,朵城便撤銷了警衛,允許族人自由出。
綺韻優雅地點著頭,就象是正在讚賞騎士們的馬上功夫,薄紗下的脣卻一一,不時由輕的白紗出櫻脣那人的脣形:“咱們的人小心些,其他幾路都不要管,只盯著艾慎,一有機會,就把他給我弄回來”。
“是!不過他手下的人看來個個功夫不弱。他出沒的地方又大多是比較熱鬧的所在,要擒他相當不易”。
“你們自己想辦法!艾慎必須毫髮無傷地弄回來,他手下的人死活不論。如果有別人看到,不管他是哪一部的人,哪怕是大明的兵,殺!”
白紗輕輕一拂,似也被那個殺字驚了一嚇,那牧人打扮的漢子神一凜,肅然道:“是!屬下一定竭力完任務!”
他把牛皮水袋還給站在帳邊的人,向他彎腰施了一禮。轉匆匆走開了。
綺韻掀起白紗,把杯湊到脣邊卻又停了下來,那雙澄澈的眸,攸然瞟向遠遠的那頂巨大的王氈帳。
賽馬者們正在慢悠悠地前行著,猶如一個個踽踽而行的旅人。從他們的影隙中去,那頂可汗規格的巨帳前只是立著數十個標槍般筆直的帶刀侍衛,王和三衛首領都沒有面。
綺韻的脣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看來今天是沒有好戲看啦。每一隻蟬,都在努力地想做螳螂,可是賽期一共只有十天,總會有人按捺不住先跳出來的”。
忽然掩脣打了個哈欠。昨天比大人睡得還晚,也有點倦了,但是一想到將要發生的事,卻興起來。
有時候做點邪惡的事,其實是蠻有快的,可惜在楊凌的約束下。已經改邪歸正許久了,這一次難得……當然得玩一次大的!的眸子亮了起來。
一個年輕的騎士不幸扭了下頭,看到了傘下懶洋洋地偎在椅中的綺韻,看到了大的蒙古袍都掩飾不住的曼妙材,還有那雙晨星般的眸子,一個失神,他的馬蹄踩翻了一面小旗子,騎士懊惱地一捶腦袋,悻悻地撥馬閃向一旁。
綺韻“噗哧”一笑,眼睛變了兩彎彎的月亮,瞬時間那狐的眼神又勾住了兩個‘不幸’轉過頭來的騎士。他們也失去了參賽的資格……
整人,真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兒。綺韻就象一個淘氣的孩子,那對剪剪雙眸,又瞄向了下一個騎士……
第三日是賽馬的日子,經過走馬和顛馬比賽,如今所餘的選手只有兩百多人,這其中實際的參賽者已經不足二十人,餘者都是他們的輔助者,是用來爲主人在比賽中創造有利條件,從而一舉奪魁的助手。
崔鶯兒這一組只有和封雷、荊佛兒三人闖了馬比賽的最後一關,他們在前兩項比賽中表現出的高超騎,已經引起了各個部落的注意,而他們公開的分:來自斡難河流域的塔卡部落,更引起了人們的諸多猜測。
塔卡部落原本是伯轄下,瓦剌奪取斡難河後又淪爲瓦剌的人,現在那裡了白軍的天下,塔卡部落已經和各個部落失去了聯繫,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據他們自己說,整個部落在白軍闖斡難河草原後,已經東遷,逃至大興安嶺一帶。現在他們是一個自由部落,已經不再隸屬於伯或亦不剌,來這裡參加大賽,是爲了融朵三衛。
草原上的部落不斷地更換領主,擇選最強勢者追隨,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也不會到別人的岐視,他們肯投靠過來,是承認朵三衛是足以和伯、火篩這樣的強者相抗衡的強大部落,這是一件令朵三衛的牧民們到自豪的好事。然後他們展示出的矯健手,自然也不免被有心奪取勝利,與王聯姻的各個部落的忌憚。
崔鶯兒梳理著戰馬的鬃,正在做著賽前的準備。這一場比賽,的勝算在封雷三人之中是最大的,因爲的重最輕,這在長達七十里地的奔涉賽跑中,對節省馬力至關重要。
馬是好馬。各部落進決賽的漢子,每個人的戰馬都是強健有力、腳程出衆的好馬。他們的馬都是千挑萬選,選出的最好良駒,並且在二十天前就開始每天吊馬,用馬樁子每天把馬高高地吊起來,每天限制草料的數量、飲水的時間,之後就把馬在馬樁子上高高吊起來,使馬掉膘,馬變輕。
福餘衛一位貴族的夫人,穿戴著最華貴的服裝和首飾,提著祭祀桶,走到了出發點前。頭結耳、輕鬆談笑的騎士們立即肅穆起來,紛紛牽起了馬繮。馬匹不備不備鞍轡,騎士不穿靴,他們個個著彩鮮豔的袍,頭束紅綢帶。
草原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都投向那位貴婦,年逾五旬的貴婦人走到騎士們面前,蘸了一點聖潔的馬,對著天地敬獻潑散,仰天禱告片刻,忽然拔高嗓音,發出一聲高響亮的號子。
“轟”地一下,百餘名騎士如奉將令,他們立即飛上馬,穩穩地落在的馬背上,揚鞭競馳、爭先恐後如箭矢齊發。馬羣象水一般,潑向碧綠連天的大草原。
“嗚~嗚嗚~~~”牛角長鳴,各個部落的牧民吶喊助威,聲震原野,朵衛中最出的歌手用蒙語唱起了嘹亮的讚歌:“它飛過路旁,人們來不及觀看,奔馳起來四蹄一塵不染。好似歡跳的黃羊,又象出籠的飛鳥,鬃如同青草隨風旋轉,就象在水面上的環……”。
歌聲還沒有唱完,那一百多名騎士已經消失在草原的盡頭。楊凌擔心地站在帳幕邊,眺著遠方。天空是青蒼蔚藍的,無邊無際,一片茫茫。微風象溫的手拂過無際的野草,沙沙的聲音中,綠的波浪此起彼伏,本看不到一點人的影子。
留在耳邊的,只有那嫋嫋的、未盡的歌聲,讓人看著這廣闊的天地,聽著這高的歌聲,不自地把心,悠然飄向那眼看不到的遠方……
草原上的人富有侵略,或許也和這樣的環境有關。遼闊無垠的草原,讓大部分草原人擁有了廣闊地襟和豪邁的氣派,產生了探索草原盡頭的。這探索驅使他們不斷地流向遠方。如果是個人的行,這種行爲那就是探險,如果是一支強大部落,那就是侵略!
當紅娘子、布和、蘇赫魯等人正如離弦的箭一般,馳騁在草原上的時候,遠遠的,在韃靼、瓦剌和紅娘子三部勢力接壤的和林,正有一個瓦剌部落在草原上悠閒地放牧。
發源於杭山脈南麓的鄂爾渾河經過這裡,再拐向北方與楞格河匯合注貝加爾湖,所以這裡水草異常。這個季節正是雨水充足,河水充沛的時節,前幾天剛剛下過一場大雨,洪水沖垮了河上的橋樑,本來駐地在河西的這個部落只得暫時留在河東了。
不過他們本來就是到流浪,即便橋樑被毀,他們也可以向南方走,沿河繞回他們的部落,之所以沒有這麼走,是因爲南方已經接近了韃靼人的勢力範圍,做爲瓦剌的一個部落,雙方現在已經箭拔弩張,他們不想去冒這個險,於是他們就在河邊駐紮下來。
橋很快會修好的,這裡的橋年年修,都是那種很簡易的橋,一遇洪水便被沖垮,等到來年再重新修起,並不費什麼事。此刻的天氣非常好,和煦的下,羊羣象一朵朵白雲,在青山綠草間輕輕流,天上的白雲也應和著,緩緩過湛藍如藍、澄澈如湖面的天空。
阿木古朗讓一些年老力弱的人在山下放牧著羊羣,他帶著百十名族人爬上山坡砍伐木頭,準備搭建木橋。鋒利的鐵斧鏗鏗地響著,雪白的木屑橫飛,鼻端是木頭清新的香氣。
最後一斧,高大筆直的青松搖晃了一下,然後在幾名牧民一推之下緩緩地向山下的方向倒了下去。清清的河水中倒映出松樹傾倒的影子,當影子消失在水面上時,草木刮發出巨大的聲響,樹冠落地了,劇烈地一陣彈跳。阿木古朗咧開大笑著,掂著利斧的木柄,準備招呼人削去樹冠,把巨木運往河邊。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些聲響,阿木古朗立即制止的族人的說笑,瞇起眼睛瞧向遠方。這條河流蜿蜒而來,沿河既有河谷草原,也有崎嶇但不高的山嶺,但是這一來就形了大大小小起伏不定的地形,無法一覽無餘的看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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