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他終于醒來,得了隆帝的召見。
自此,乘風雷直上。
而殷承玉的詭異狀態一直未曾解除,他對時間和外的知逐漸變得遲鈍混沌,只日日如游魂一般跟著薛恕,看著他玩弄人心權勢越來越稔,一步步登上高位,手掌大權。
就連一力提拔他的隆帝,對他亦是倚重又忌憚。
至隆二十三年初冬,薛恕終于說服隆帝往皇陵祭祖。
出發前一日,殷承玉看見他于屋中焦躁踱步,失了往日的沉穩。大約是夙愿終于快要實現,他難得了幾分輕松之,罕見人送了酒喝得微醺。
喝醉后的薛恕將平日的珍藏拿出來,一一品鑒把玩。
——都是他費盡心思收集來的、殷承玉過往所用之。大到殷承玉的手跡,小到曾用過的硯臺,種類繁多而零碎,卻都被妥善收藏。
他靠墻坐著,手指輕輕過這些舊,眉眼間霾散去,聲音輕而:“等殿下歸來,就可以完璧歸趙了。”
可上一世的殷承玉至死都未曾見到這些舊。
他們的重逢,并不如他預料中那般好與開懷。
殷承玉半蹲在他面前,掌心附著他的側臉,指尖憐惜地輕他的眉峰,低低地嘆:“傻子。”
*
出發去皇陵那日,殷承玉也跟了去。
只是這回與之前那次不同,殷承玉無法再跟隨薛恕進皇陵。
那無形的屏障再次將他隔開,殷承玉心中生出諸多無力,卻只能看和一切按照既定的軌跡上演。
上一世的他孤立無援,不甘報仇無,只能傾盡所有孤注一擲拉攏薛恕。
那時候他的表是什麼樣的呢?不甘?決絕?還是忍辱負重?
而懷揣著一顆赤誠之心、滿心懷喜去見他的薛恕,當時又是什麼樣的心?
殷承玉已不得而知,但想必是有憤怒的吧。
所以他答應了他易,有了一個錯誤的開端。
如果當初,如果當初……
殷承玉閉了閉眼,可惜沒有如果。
……
薛恕自皇陵回宮后,便開始著手布局迎他回朝。
他面上看起來與從前無異,但殷承玉卻瞧出了他抑的緒。他再沒有看過小心藏在柜深那個裝滿舊的箱子。
朝中關于迎廢太子回朝的阻力很大,但薛恕卻力排眾議,幾番周旋后設法拿到了隆帝的手諭,親自去皇陵迎殷承玉回朝。
只是他再沒有像那一日般快活期待,眼底蒙著看不清的翳。
而這時殷承玉已無法再跟隨他。
——這些時日他越來越虛弱,大多時候都渾渾噩噩,難以保持清醒。
目送迎接廢太子的車駕遠去,殷承玉長嘆一聲,再次陷了混沌之中。
*
殷承玉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恢復了些意識時,只覺得有一力道拉扯他往某個方向而去,當他徹底睜開眼的一瞬間,看見悉的寢宮,還以為自己終于回到了現實,下意識喚了一聲“薛恕”。
坐在榻邊的薛恕挑起眉,垂眸看他,指尖輕佻地往他間探了探:“陛下醒了?”
殷承玉剛剛醒來,神還有些許茫然,就聽薛恕俯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咱家都還未用上手段,陛下就暈了過去,也太不經事了些。”
殷承玉皺眉與他對視,終于意識到問題。
目下移,他瞧見上松松垮垮的絳紫寢,以及那只不懷好意繞著他帶的手指。
久遠的記憶一點點回籠,殷承玉重新掌控了,坐起來攏了攏襟,按住了那只帶有侵略意味的手,懶洋洋道:“總玩這些花樣,廠臣不嫌膩,朕都膩味了。”
薛恕眉頭一跳,神驟然沉。
指尖不輕不重劃過他的手背,殷承玉勾起淺笑:“不如今日玩點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狗勾(沉):膩了?嫌我技不好?
陛下:換個花樣。
狗勾(忽然興):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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