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住的地方離咖啡店很近, 帶著姜暮走回去也不過十多分鐘,之前姜暮和他散步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自從知道他的狀況后, 再見到他時,會忍不住怕他累著, 明明才十分鐘的路程,姜暮已經開始擔心起來了,幾度去看他, 最后靳朝干脆轉過視線對說:“我不是紙糊的。”
這句話讓姜暮小心翼翼收起了自己的擔憂,起碼不想再讓他看出來。
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 姜暮愣了下, 當初租房的時候在房產中介看到過這里的房子,環境比較好, 一眼就看中了, 但是因為價格頗高,后來沒有考慮。
靳朝走到小區門口, 業主人臉識別通過后, 電子門閘自打開,他回頭看,姜暮詫異地跟他走了進去, 問道:“原來你住這啊?”
靳朝側了下眸:“你來過?”
姜暮笑而不語,來南京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他們兩人住的這麼近, 沒去過moon之前在家門口竟然一次都沒到過。
電梯是一梯兩戶, 姜暮進了電梯問道:“幾樓?”
“8樓。”
姜暮手去按電梯按鈕,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 白天那種打算一個人過節的落寞然無存,臉上也不自覺攀上笑意, 反正是背對著靳朝的,便也無所顧忌。
可是笑著笑著就覺不對勁了,總覺有人在瞅著,于是慢慢地把視線往左邊一側,果斷對上一雙墨黑的眸子,忽略了電梯里的鏡子,靳朝就這樣安靜地看著笑,并且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在轉頭之際,他收起視線邊也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悉的社死又撲面而來,姜暮佯裝打理頭發把臉轉到了另一邊。
這是姜暮第一次來到靳朝住的地方,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而且還是大過節的來他家吃飯,似乎不太合適,突然停住了腳步,靳朝回過頭看:“怎麼了?”
姜暮指了指電梯對他說:“還缺什麼嗎?要麼我去買點東西帶過來吧?”
靳朝已經將門打開,看了一眼:“把你人帶著就行,進來。”
姜暮局促地朝他走去,不過也只局促了一秒,因為下一秒閃電已經沖了過來,看見靳朝把姜暮帶回來了,異常興,兩只前爪躍躍試,有種想往姜暮上撲的架勢,靳朝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他老老實實地跑去鞋柜邊叼了一雙拖鞋放在姜暮面前,是一雙很大的男士拖鞋。
姜暮故意問了句:“沒有士拖鞋嗎?”
靳朝低眸出聲道:“要不要檢查鞋柜?”
姜暮的小心思被他識破了,含含糊糊地說:“我就是穿著有點大……”
換了鞋蹲下著閃電的大腦袋,親熱道:“你怎麼就這麼懂事呢?嗯?我的閃電寶寶。”
故意放嗲的聲音落在靳朝耳里,讓他角也浮起了笑,雖然不是跟他嗲的。
姜暮的巨型寶寶很用地跑去把骨頭玩大方地送給了,姜暮了便放下了,閃電又叼起來往手上塞,搞得不好意思再拒絕它的好意,只能抱著它的骨頭玩對著往廚房走去的靳朝問道:“我能到看看嗎?”
靳朝拿出螃蟹側過頭來看,站在大門前抱著閃電的大骨頭,骨頭玩快有半人高了,在閃電熱的攻勢下,就傻傻地一直抱著,看得靳朝眼里蘊出一溫度,對說:“隨意。”
房子裝潢得調簡潔,客廳也很寬敞,和靳朝的風格很搭,屋子里沒有什麼雜,所以整看上去干凈清爽,有一張舒適的沙發,沒有多余的裝飾品或者綠植,甚至都沒有看到電視機,多覺有些清冷。
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門關著的,另一個房間里面擺放著一面很大的書柜,有張深木的辦公桌,姜暮幾步走了進去,辦公桌上還放著幾本投標書和一些文件,頭看了眼,都是和力工程有關的,書柜里機械制造類的書籍偏多。
再往外看是一個很大的臺,臺上放著幾組健材和輔助,從那個房間出來后,靳朝正好把螃蟹蒸上了,姜暮出聲問道:“這里是買的還是租的啊?”
“買的。”他隨口答道。
姜暮有些意外:“這房價,不便宜吧?”
靳朝打開冰箱陸陸續續將菜拿出來,回道:“這幾年做項目賺了點,付個首付還湊合。”
姜暮指著旁邊那間關著門的房間:“這間是臥室嗎?”
靳朝“嗯”了聲問道:“飲料還是茶?”
姜暮說:“不用麻煩,我現在不想喝,可以進你房間參觀嗎?”
靳朝沉片刻,回道:“我能拒絕嗎?”
姜暮努了努,挑起下睨著他:“藏了個人不能見人啊?”
靳朝垂著眸笑,也不說話,他越是這樣,姜暮越想進去一看究竟,扶住了門把手挑釁地說:“我進去了哦?”
靳朝起眼皮盯著,目漆黑有力,最終姜暮還是松了手,沒有踏他的私人空間,而是看向另一扇門問道:“這是洗手間吧?借用一下。”
靳朝張了張剛想說什麼,有些不自然的樣子,姜暮詫異道:“洗手間里也藏了個人不能進嗎?”
靳朝斂眸轉過丟下句:“你自便吧。”
他離開后,姜暮打開了洗手間的門,眼的空間干分離寬敞整潔,就連洗手臺上都收拾得很干凈,并沒有藏著什麼人,可姜暮還是愣在原地,地磚全部是防的設計,周圍墻上裝了安全抓桿,淋浴間是無障礙衛浴設計,有專門可以放下來的浴凳,旁邊還立了個可移椅。
雖然那天就知道了靳朝的況,可真正走進他的生活中,親眼看見這些設施,姜暮還是到了不小的沖擊。
曾經那麼利落的一個人,能單手提起毫不費勁,背著一口氣上五樓都不帶的,如今卻被困在生活中最微小的事上,姜暮心里難,眼里蒙上一層霧氣,但還是在走出浴室前收起了表。
靳朝在廚房忙碌著,姜暮也走了進去,廚房L型的設計,地方很大,螃蟹的香氣已經傳了出來,靳朝正在準備晚飯,姜暮湊過去看了眼,擼起袖子對他說:“我也來弄兩道菜吧。”
靳朝斜眼瞧,語氣揶揄:“能干了。”
姜暮撇著一雙大眼,故意可憐地說:“怎麼辦呢?這麼多年沒人照顧,總不能把自己死吧?”
把外套了,靳朝手接過,看著微紅的眼圈卻故作輕松的姿態,他際發,收回視線隨口問道:“看不出來你會沒人追?”
姜暮用刀背把姜用勁一拍,憤憤道:“我會沒人追?追我的人從堪培拉排到悉尼歌劇院了好吧?”
靳朝掛好的外套,走回來語氣幽淡:“怎麼不去一個?”
姜暮把配菜切好放進盤子里備用,扭頭對他說:“你怎麼知道我沒過?說真的,我跟不男人約過會,最夸張的是一個玩搖滾樂的,第一次約會帶我去深山老林,我以為他要燒烤,結果他上來就往河里跳,鞋子都沒,還讓我也跳,我都看傻了,河面還結著冰呢。”
靳朝微微蹙起眉,手上的作也遲緩了些許,一言難盡地瞥了一眼,姜暮立馬就笑了,歪著頭:“我說我講什麼你都信吧。”
靳朝眼神帶著迫地瞅著:“你沒話聊了是吧?”
“那還是有不的,你現在還在搞汽車嗎?”
“差不多吧。”
“我回國的時候回了趟銅崗,和潘愷了面,他還給了我你的聯系方式,是長春的座機號,我沒打通,你怎麼去長春了?”
“之前在那待了兩年,畢業后就過來了,還有業務在那,有時候會過去。”
“是做什麼的?”
“做項目,不固定,你打的那個地方搬過一次,號碼不用了。”
姜暮嘀咕道:“怪不得。”
然后又問道:“高考還是考?”
靳朝已經利落地把切下來不要的料收拾干凈,回道:“自考。”
姜暮愣了下,聽說自考就是自主學習,考過十幾門科目才能拿畢業證,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別他還要掙錢,兩頭兼顧。
問了句:“自考很難嗎?”
“專科不難,本科要費點事,但也還好。”
姜暮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嚴格來說他高中沒畢業,要從專科開始考,不問道:“要背書吧?”
靳朝幾不可見地笑了下:“馬克思基本原理概論那些,康復訓練那段時間沒事的時候就背掉了。”
這點姜暮倒是從不懷疑,靳朝腦子好,從小背東西就比快,白天在學校學的單詞,晚上回來就已經會背了,高考前,靳朝還分過他的記憶法,非常得歪,能把一句話的意思扭曲風馬牛不相及的容上,但奇怪的是下次再看到相同的知識點,偏偏就過目不忘。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