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次倒鬥的行,真是不太順利,一路辛苦不說,首先野人中上上之的古墓是座將軍墓,沒想到裡邊陪葬品得可憐,唯一可能值點錢的,也就是這雙玉璧了,為了拿出來差點把三個人的小命都搭進去,真是挾山超海都不足以喻其難,臨淵履冰也難以形其險。要是鑒定的結果不值多錢,那我真得找個地方一頭撞死了。
這件事給我一個教訓,貴族的古墓不一定都有大批貴重的殉葬品,必須得多了解古墓的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而且還要盡可能地多掌握古玩鑒賞的知識,如此才能做到有的放矢,賊不走空。
胖子倒是顯得信心很足,跟我打賭說這對玉璧最起碼也能值個三兩萬,搞不好還是個國寶,那咱就不賣給港商臺胞了,咱直接獻給故宮博院,政府一高興,獎勵咱倆十萬八萬還不跟玩似的,在北京再給分套房子,還讓咱戴上大紅花上全國各地去做報告演講,到時候咱什麼煽就講什麼,一講完了,那些在臺下聽得熱淚盈眶的大學生,就跑上來獻花,獻書。
我說你別做夢了,還讓你參加英模事跡報告會?不給咱倆發土窯裡蹲著去就不錯了。不過如果真如胖子所言,能換個三五萬塊錢,那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我們東奔西走地賣錄音帶,一年下來,頂多就混個三四千塊,趕上生意不好的年月,除去吃喝住宿的費用,基本上都賺不到錢。
我已經兩天沒合眼了,吃飽喝足之後跟胖子英子閑扯了幾句,倒頭就睡,反正有獵狗們放哨,也不用擔心野襲擊。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在夢中我又回到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陣地上空全是我手下弟兄們的臉,每一張臉都很年輕,他們只有臉沒有,這些臉都在不停地流,慢慢地向天空飛去,我在地上哭著喊著想抓住他們,但是手腳不聽使喚,一下也不了……
晚上什麼況也沒發生,那些地下的大蝙蝠不知都串去了哪裡,周圍全無它們的蹤跡,可能了槍聲的驚嚇,去尋找新的安家了。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英子已經派了三條獵狗回去送信,每一條狗的脖子上都拴了個小皮囊,裡面是胖子寫的字條,上面寫明可讓屯子裡的人多帶人馬工,最好能帶點炸藥來,來野人挖關東軍的洋落。
中午吃了些野豬,帶著獵狗把帳篷輜重都搬到山穀口附近,找個背風的大山石,在下面架了帳篷,這裡位於森林和草原的界地,等屯子裡的人來了,會很容易找到我們。
隨後英子帶狗去林子裡摘野菜,我掘些土石埋了個灶頭,把鍋擺上燒起了開水,我們帶了些面,由胖子手,包了一頓豬餡兒的餃子,用來慶祝我們初戰告捷。這次雖然是有驚無險,但是不管怎麼說,至三個人沒出什麼意外,還多有些收獲,尤其是關東軍要塞裡資眾多,對屯子裡鄉親們的生活有很大幫助,為這也值得喝兩杯。
就這麼每天縱狗打獵,連續過了十餘日,我覺得我都快變山裡的獵人了,屯子裡的人們終於來了,總共四十多人,由支書和會計兩人帶隊。因為男人們都去牛心山打工了,這次來的幾乎全是婦姑娘和半大的孩子,屯子裡的馬匹不多,總共不超過十匹,他們聽說有大批洋落,怕馬不夠,又把騾子驢都拉了來,再加上各家人自帶的獵狗,鬧鬧哄哄地進了黑風口。
大夥馬上就想手,我說大家這一路跋山涉水,多有辛苦,不如咱先休息一天,等明天養足了力氣再幹。另外咱們不能瞎整,我當過工程兵,遂自薦,給大夥分配一下任務,咱們要利用運籌學,制定計劃,按部就班地行,別跟烏合之眾似的瞎整。
人群糟糟的,又興,又覺得好玩,頭接耳議論紛紛,把我說話的聲音都淹沒了,誰也沒聽清楚,最後還得是支書出面大喊一通:“都別吵吵了,都別吵吵了,全都聽俺大侄兒的,他說的話,就是俺說的話,也就是組織上的話。咱們這次能撿小鬼子的洋落兒,多虧了俺這倆大侄兒和英子這丫頭啊,他們咋說,咱們就咋整。”
我又把話說了一遍,讓大夥都去架帳篷支鍋,吃飯休息,然後跟書記和會計一商量,沒有炸藥,想挖開地下要塞也不算太難,可以從將軍墓那邊手,那離要塞的通道距離很近,有五個人用不了半天,就可以把塌陷的墓室挖通。但是要塞裡可能有野,這方面大夥要做好準備,生活在地下的都怕火,要多點火把。需要特別強調的是進去之後,誰也不能私自行,裡面的軍火都不能拿,只拿生活上需要的資,例如軍大、日本大頭鞋、毯子、發電機、電纜電線這一類的,有多咱搬多,搬完了再把要塞埋上,不能走消息。
支書拍著脯保證:“大侄兒,這你盡管放心,只要這些人都拿了東西,那那都老嚴實了。再說咱那屯子太僻靜,一年到頭也來不了一個外人,這回咱就整個悶聲發大財。”
當晚埋鍋造飯,安營歇息,轉天早上起來,我把四十多個大嫂子大姑娘半大小子們分四組,第一組都是年紀最小的幾個人,他們由英子帶領,去山裡打獵;另一組則相反,全是歲數最大的,他們由會計帶領留在營地給大夥燒飯;我和胖子各帶一組年輕力壯的,流去挖燒塌的將軍墓,由支書指揮全局。
屯子裡的人們,帶來了大量的工,鍬鎬鏟子,甚至有人還帶來了幾把完全用不上的鋤頭,我又把我這一組的十個人,分兩撥,一撥挖掘塌方的封土琉璃瓦,另一撥負責搬運挖出來的土石,工程進展得有條不紊。
一場忙碌,到傍晚才結束。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就點起了松油火把,二十多人牽著幾匹騾馬,從將軍墓的墓牆擴建出來的通道,進了地下要塞,格納庫鐵門,打鬥的痕跡曆曆在目,那古已經被撕碎了,另又有幾只草原大地獺的,跡幹了暗紅,此時再次見到這些東西,仍不免有些骨悚然。
這裡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而且帶有大量火把,松油的火把,燃燒時間長,不易被風吹滅,即使地下要塞中還有什麼猛惡的,見了火也不敢出來侵犯。
支書見有如此眾多的日軍資,遠遠超出了他先前最樂觀的估計,喜出外,連忙招呼大夥撿洋落,把一捆捆的軍大、鞋子、防雨布、幹電池、野戰飯盒裝到騾馬背上,陸續往外搬運。
深山裡的屯子,最缺的就是這些工業制品,當下人人爭先,個個勇,喊著號子,彼此招呼著,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大躍進的時代一樣。
我和英子又領著幾個人往通道的另一側搜索,從地圖上看,那邊還有更大的倉庫,按圖索驥,並不難尋。
倉庫的大門關得很,找了匹馬才拉開,進去之後大夥都看傻了眼,一排挨一排,全是火炮,像什麼山炮、野炮、九一式榴彈炮、六零炮,大大小小的迫擊炮,還有堆積如山的彈藥箱,都不到頭。
看來這些炮都是準備運戰的時候用的。日軍的全部軍隊,可以分六個部分。本土軍,也就是駐紮在日本四島,包括當時的民地臺灣朝鮮在的部隊,被稱為本土軍;另外還有中國派遣軍,也就是侵略到中國地的部隊;還有南方軍,即在東南亞、澳大利亞等地作戰的部隊;再加上海軍空軍,以及駐紮在滿蒙的關東軍,總共有這六大軍區。
其中以關東軍最天皇和大本營的寵,號稱銳之中的銳,日本人把中國的東三省,看得比自己的土地都寶貴,戰略縱深大,資富,森林礦產多得難以計算,還可以自上而下,隨時沖擊關。早在很久以前,日本就有個著名的田中奏折,其中就表明了對中國的東北垂涎三尺,直到二戰時期,又冒出個田中構想,即使放棄本土,也不放棄滿洲,由此可見日本人對滿洲的貪念。
所以關東軍的資裝備,在日本陸軍各部隊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唯有海軍的聯合艦隊能跟其有一比。不過這些軍國主義的野心,早已在曆史的車面前了笑談。我們跟關東軍就不用客氣了,當初他們也沒跟咱客氣過,大夥抻胳膊挽袖子,嚷嚷著要都搬回去。
我讓他們小心火把,不要離彈藥箱太近,這要是引了,誰也甭想跑,都得給活埋在這。無數的火炮後邊,更多的大木箱子上面印著鹿島重工的紅鋼印,撬開一看,都是小型發電機,但是沒法抬,這玩意太沉了,馬匹本馱不。只能慢慢拆卸散了,分著往回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