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車窗外看了看,天還是亮的,也不知道是幾點,都睡糊塗了,披上服跟隨郝國去到了隔壁。
陳教授和shirley楊正在看地圖,見我進來,就招呼我坐下,郝國給我倒了杯熱水,我問他們有什麼事。
陳教授說:“咱們明天早上就能到西安了,接上我的三個學生,人員就算都到齊了。你是咱們的隊長,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路線的問題。”
shirley楊也在旁說道:“是的,胡先生,我和教授商量了,計劃從博斯騰湖出發,向南尋找古孔雀河河道,然後,經古孔雀河河道進沙漠深,沿茲獨暗河南下,尋找絕古城跡,我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我心中覺得好笑,這些知識分子和有錢人,紙上談兵異想天開,你們這麼走等於是在沙漠戈壁中兜圈子,哪有人敢在沙漠裡走z字形路線,就算不死死曬死,到最後也得累死。不過我一直認為他們這些人屬於錢多了燒的,吃飽了撐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沙漠裡遭罪,指定用不了兩三天,就得哭著喊著回去,所以什麼路線並不重要,回去之後把錢給我就行了。
我對shirley楊說:“楊大小姐,我雖然是領隊,但是對於行進路線的安排,我沒資格參與決定,你們確定好了路線和目標,我負責把大夥領到地方,換句話說,您的,掌櫃的幹活,我們的,苦力的幹活。”
話一出口,我也有點後悔,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人家花錢雇了我,我當然得盡到本分,於是我對他們講,關於路線的事宜,必須等到了新疆之後,找個土生土長的當地向導,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然後再決定,現在說有點為時尚早,找向導的事包在我上了。
眾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各自休息去了,這次在火車上的談話之後,我約約覺得,他們這些人,決心很大,不見得進沙漠沒幾天就得跑回來。
在西安,見到了我們考古隊的其餘員,都是陳教授帶的學生,相貌樸實的薩帝鵬,個子高高的楚健,還有個學員葉亦心。
加上先前的五個人,一共八人。抵達了新疆,我聯絡了以前在部隊的一個戰友劉鋼,他是進疆部隊三五九旅的後代,在新疆土生土長,但是他和當地人也不太,想找個悉沙漠地理的當地向導很不容易,最後終於通過劉鋼的朋友,找到了一位做牲口生意的老人。
老人的名字,已經沒人喊了,人們都稱他為安力滿,意為沙漠中的活地圖。
安力滿老漢叼著煙袋,把頭搖個不停:“不行不行的,現在嘛是風季,進沙漠嘛,胡大他老人家,那是要怪罪下來的嘛。”
我們磨泡,我讓陳教授出示了文件,我對他說明我們是國家派下來工作的幹部,地方上的同志必須要配合,安力滿你要是不給我們當向導,我們就找警察,把你的駱駝和驢都沒收,讓你做不生意。
shirley楊又告訴他,只要你來做我們的向導,你所有的牲口,我出雙倍的價錢買下來,等從沙漠中回來,這些牲口還是你的,錢也是你的。
安力滿老漢無奈,只得應了下來,但是他提出了一個要求:“汽車嘛不要開,胡大不喜歡機嘛,駱駝嘛多多地帶,胡大喜歡駱駝。”
在這個環節上,我和安力滿老漢的意見一致,駱駝在沙漠中比汽車要可靠得多。
安力滿老漢挑選了二十峰駱駝,出發的那一天,把我們的裝備資都裝到駝背上,再帶
上大量的豆餅和鹽,胖子邊幫他搬東西邊問:“老爺子,咱在沙漠裡就吃豆餅和鹽?這不越吃越口嗎?”
安力滿老漢大笑:“哎呀,我的烏力安江(壯實的朋友),這個嘛,你要吃也是可以的,不過胡大認為這些嘛,還是應該留給駱駝吃嘛。”
安力滿老漢告訴我們大家,現在的季節,是沙漠中最危險的時候,從博斯騰湖到西夜城跡,這先前一段路,有沙漠也有戈壁灘,幸好有孔雀河的古河道相連,還不難辨認,但是想再往深走,能不能找到茲獨暗河,那就要看胡大的旨意了。
我們這支九個人組的小隊,與其說是考古隊,倒不如說是古時候的駝隊,食的攜帶量,大約維持不到一個月,清水足夠使用十幾天,在半路的幾綠洲以及地下暗河,還可以再補充淡水。另外還有幾大皮口袋酸湯,在沙漠中得不了的時候,喝上一口解,能頂過十口清水。再加上探險隊的各種材設備,使得每峰駱駝的負重量都很大,行進的時候,人員只能靠兩條,走一半路,騎一半駱駝。
1 《葬書》,相傳為兩晉時代著名方士者郭璞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