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回了神,見那抹影已消失在街口,便道了聲無事,揮手令他退下。
皺著眉剛想收了目,正在此時,出現在街口那方正討飯的一行人冷不丁撞進他的眼底,令他當場僵了臉。
侍衛見了那行人,無不坐在馬上躬垂頭,氣聲都輕了很多。
此刻正在雪地裡踩著積雪跟著大人慢慢走著的小兒郎,仿佛有應般突然抬起了頭,待見到前方正朝著他們方向駛來的高大奢華的馬車時,不由出羨慕之。待看清了馬車裡坐著的那面相威嚴的男人後,仰起的小臉怔忡了會,然後湛黑的眸子中流出濃濃的濡慕之。
霍殷盯著那張肖極了其母的那張臉,死死盯了片刻後,然後猛地一拉簾,毫不留的隔絕了雙方的視綫。
閉著眼狠狠吐了口氣,霍殷手握拳頭猛錘了下馬車側壁,心頭鬱燥難言。
每當他快要忘記那個狠心娘子模樣的時候,這張臉便要不期然的跳出來提醒他,無的告訴他,曾有這般的一個娘子,棄如敝履,避他如豺狼。越想淡忘,卻越是印象深刻,焉能不令他憤怒惱恨?
回府之後,霍殷冷聲吩咐了句,無事莫要打攪他,便抬腳去了寢室歇息去了。
秦九也知他們侯爺今個見了那孩子,只怕是又想起種種往事,只怕此刻心煩意,無心理公事。趕忙應下後,他就囑咐院衆人做事輕手輕腳,莫要打攪侯爺清淨。
大概過了會,管家劉全匆匆過來,秦九忙眼神示意他聲,指了指裡頭示意侯爺正在歇息。
劉全趕止了腳步,指指庭院一角,秦九回頭看了眼寂靜無聲的廂房,便輕手輕腳的走到庭中。
秦九低聲詢問:「劉管家可是有何急事?」
劉全面上有些爲難,似不知從何說起,琢磨了會,方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知要不要跟侯爺稟告此事,畢竟這兩年侯爺不再讓咱們稟告有關顧家的任何事……」雖不讓人稟告,卻沒下令將盯梢的人撤回。也是這兩年間的確那廂沒什麼異樣,他回不回稟都影響不得什麼,可現今有些況了……倒是令他左右爲難,是稟還是不稟。
秦九當即明白了他話中意思,神頓時一震:「可是發現了什麼況?」
劉全讓他附耳過來,遂在他耳邊迅速說著自己的發現。末了,又加了句:「我冷眼瞧著,那個年輕公子哥一連七八日了,施捨給那顧家的銀錢一日高過一日。尤爲令人覺得不尋常的是,那年輕公子常盯著小公子的臉發呆,總覺得像是在回憶什麼。總之,我覺得太不尋常。」
秦九稍一琢磨,頓時口乾舌燥,心裡狂跳。他幾乎可以想像,要是此間事一經證實,將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別看那事已過去五年之久,可他們侯爺卻是沒有一日淡忘,只怕是對那小娘子的恨也全都是一腦的在心底攢著著,一旦得了時機讓那心底猛得以釋放,那恐怕將是滔天災難。
有這麼一瞬,他都想下此事就此過去,隻裝作渾然不知,不讓他們侯爺得知半消息。
但也只是那麼一瞬。
秦九嘆口氣,猛了有些發的手,愈發低聲音道:「此項事需慎重。你先去逮住他嚴加拷問,若此事只是烏龍一場……」秦九只覺自己此刻矛盾極了,既希如此又約希別如此,心矛盾的簡直令他想抓狂。最終卻是狠狠一咬牙道:「烏龍便罷了。若其中當真有,問出確鑿證據後即刻回府,呈報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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