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對面的男人蹭地站了起來。
不過看著不太像被惹怒的,倒像是認出齊晟的,旁邊的人剛喊了一句“憑什麼”,就被中年男人一把拽下,低聲呵斥了一句“你閉”。
沈姒看得出來這些人有多怕他。
“別了吧,也不是非到手的東西,真重拍,我有點仗勢欺人了。”沈姒扯了扯齊晟的袖子,“而且拍賣會后反悔,要雙倍賠付抵押金。本來這東西就不值這個數了,你再拍給我,不是讓白撿了便宜嗎?”
“你想要就行。”齊晟微蹙了下眉,因為有點不耐,面沉郁又鷙,氣場實在太迫人,“欺負人的事兒我干多了,不在乎多一件。我就不了你委曲求全的樣子,”
他了的手,話里帶了點淡淡的謔意,“你跟我不是很橫嗎?”
“那不是你肯讓著我嗎?”沈姒小聲嘀咕了句。
想了想那人將東西拿到手后的臉,和那句沒說完的風涼話,確實有點不爽,也沒再阻止。
君子不奪人所好,不過本來對方就是跟較勁,讓步后,對方不僅不肯見好就收,還落井下石,就算脾氣再好也不會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欺負人就欺負人了,反正對方也不講理,還指繼續“慈悲”?
競拍員認得齊晟,一時間如芒在背,坐立難安,“齊先生,這有點……”
不合規矩。
其實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將這四個字說出口,但在場所有人都非富即貴,本著職業守,他好像確實得重申一遍拍賣會的規矩。
然后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二樓不知是誰,重重地咳嗽了聲。
已經拍得那件東西的中年男人臉都變了,朝他擺了擺手,臉差得就快沖上來堵住他的了。
他不是本地人,但金融圈里暗地里約定俗,既把齊晟奉為點石金的財神爺,也把齊晟看閻王爺,輕易得罪不得。保不齊哪天有合作,或者哪天有求于人,犯在人手上了。
而且他只是充臉面,本不想為了邊這個人出這個價。
現在中年男人想下臺階了。
連晚宴的主辦方、場地的負責人和他的頂頭上司都給競拍員使眼。
這下傻子都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抱歉各位,拍賣會臨時出現了變故,出于不可抗力因素,取消剛剛的競拍價格,”競拍員睜著眼說瞎話,“接下來,我們重新拍賣。”
這一次流程走得飛快,事實上,他一出現,本沒人敢攪和這一局。
東西很快落到了沈姒手里。
沈姒看著工作人員將冠冕送到眼前,不釋手,觀賞了很久才將東西放了回去,忍不住嘆道,“好看是真好看,可是花了那麼多錢,就為了替我出口氣,是不是不太值?”
“替我心疼就別說啊,來點兒實際的。”齊晟抬手撥了下沈姒的下,輕輕住,眸暗了幾分,輕佻又邪氣,“今晚好好表現。”
沈姒耳一熱,“啪”地拍掉了他的手,低低道,“你正經點兒。”
齊晟卻欺靠近,漆黑的眼底亮了一簇火,念在翻涌,他低下來的音有點啞,讓人心口一,“你之前在海島跟我什麼來著?”
“嗯?”沒頭沒尾的問題,沈姒沒跟上他的思路,反應不過來。
“‘師哥’這稱呼聽著一般,但是另外兩個聽上去不錯。”齊晟勾了下,住的耳垂碾了碾,“你以前生活在港城,可以跟我‘契爺’。”
契爺,就是干爹。
沈姒真沒看出來他有這種變態嗜好,輕咳了聲,直接把冠冕送到他手里,“要不然我不要了,三哥,你今晚抱著它睡客房吧。”
齊晟輕笑了聲。
他握住沈姒的手腕,手上一用力,將沈姒從座椅上撈起來。
完全來不及反應,沈姒聽到他淡淡地跟后的人代了句“讓人送到西城”,就已經被他拽著往外走出一段距離了,“你干什麼?”
“回家。”齊晟言簡意賅。
基于齊晟平時的表現,沈姒莫名產生了點不太好的聯想,“不是……”
話沒說完,聽齊晟淡淡地說:
“帶你回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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