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有事。”齊晟看三兩句話就急眼了,態度緩下來,無可奈何。
“有事有事有事,就知道哄我有事,你就是個騙子!”沈姒越想越不痛快,不忿道,“你上次說有事的時候,就是去游過夜,你那個朋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背著我往你床上塞人。”
“你知道我先進了你房間的時候,正趕上那的、那的——”
話沒好意思說出口,沈姒惱道,“誰知道你又想去哪兒鬼混!”
“趕上什麼?”齊晟勾了下,“我上次又不知道。”
他不以為意,“再說你一個高中生,不花心思在學習上,整天想這麼多七八糟的合適嗎?”
這是他的臺詞嗎?
他還真把自己當的監護人了?在南城見起意時,他可不是這作派。
“我不小了!”沈姒嫌他煩,“你有病吧?別拿我當小孩。”
齊晟這回真被愉悅笑了。
這才裝了幾分鐘乖,就生氣了。
他要是不哄,把晾在這里,是不是會氣到原地跺腳?
“你還有臉笑!”沈姒踹了下他,惱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話不算話,還欺負我,你跟他就是一丘之貉。見起意的老畜牲!”
齊晟看著,抬手了的臉頰,眸淡了淡,“罵什麼呢?”
沈姒突然清醒過來。
背地里搜腸刮肚地罵齊晟沒人的變態、不干人事的禽,可還真沒膽子當著面怎麼著他,當即扯了下他的袖口,弱弱地喚了聲,“三哥。”
齊晟大概平生都沒被人當著面這麼罵過。
但他沒發作,似乎并不惱,反而輕笑了聲,“你還是乖一點招人喜歡。”
沈姒冷哼了一聲,往樓梯下走。
車子出乎意料地開進了校園,等在路邊,總助替拉開了車門。
沈姒臨上車的時候,忽然別開了視線,順勢去牽齊晟的手,討好道,“芋圓推薦了一家日料店,我請你吃炙烤青花魚和炒年糕好不好?”
“你請我?”齊晟借著挑眉的痕跡掃了一眼沈姒。
“對啊。”沈姒握住齊晟的尾指,“校慶宣傳片的主角換我了,有一千塊獎金。我請你吃飯。”
夏天的風蒸騰著暑氣,溫溫懶懶地,吹起肩頸間的一縷發。
蟬鳴聲不絕于耳。
沈姒站在艷烈的明之下,白襯衫、校服短,素凈的面容依舊嫵清艷,一如夏日空氣里不知名的花香,干凈、清冽,讓人一接就上癮。
齊晟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好”。
真絕了。
跟在后面的總助了鼻子,心說自家老板丟下別人籌備了半個多月的飯局,陪一個小丫頭吃撐死了一千塊的日料,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
-
芋圓正坐在沈姒說的日料店里。
聯考剛結束,班里其他同學都在忙明天的會場籌備和衛生大掃除。剛混班里的團寵,被指派出來提前點餐,順便個懶躲個清閑。
“火焰和牛,薄荷蛋筒,還有松蒸蝶魚……全都來八份。”
店的環境布置有一點賽博朋克風,仿制的供電,標志的廣告牌和霓虹燈牌,線偏冷,很有特。芋圓都不用翻菜單,報了一長串菜名。
翻了翻錢包,打算提前付款。
正低頭數錢,有幾個黃換了個眼神,嬉笑著湊過來:
“學妹,哥幾個最近手頭有點兒,借我點錢怎麼樣?”
旁邊一桌坐著一中的幾個學生,正拿勺子敲仙桃的許昭意抬了抬眼,眉尖輕輕一蹙。
好家伙,敲詐保護費啊?
許昭意最煩這種在飯點沒事找事的,正要起教這幾個黃重新做人,梁靖川按住了的手腕,嗓音又低又冷,“坐著別,我來理。”
結果旁邊芋圓頭也沒抬,出幾張紅的大鈔,遞過去,“行啊。”
“……”
旁邊一中的幾個學生有點錯愕,心說這同學不會人傻錢多吧。
黃也很錯愕,本來準備好了恐嚇同學的,狠話都想好了。
這麼配合,給他整不會了。
不過這樣也省事兒,他拿起幾百塊錢,得意地朝同伴晃了晃,就要走。
芋圓這才放下了錢包,溫聲問了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小姑娘想法天真得給黃聽笑了。
“還?”
他們一行人換了個眼神,哄堂大笑,“妹妹,這可是我憑本事借的錢,什麼時候答應過你要還?”
“原來你們不打算還啊,”芋圓恍然大悟,小狐貍一樣,笑瞇瞇地看著對方一行人,“學長這輩子都沒見過錢嗎?跑到京附來乞討,真丟人呢。”
“你說什麼?”黃變了變臉。
“學長可能沒學上,”許昭意咬了一小口草莓沙冰,慢悠悠地在一旁諷刺道,“畢竟義務教育階段過了,學校現在沒有義務收留垃圾。”
黃被兩個的換著花樣損了一遍,在同伴面前丟了臉,然大怒:
“你們他媽是一伙的吧?”
話音剛落,他領一,被人按著“哐當”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梁靖川半垂著視線,手指驟然收,直接扼住了黃的脖子。他漆黑的碎發下眸冰冷又寡淡,像淬了冰一樣,讓人骨皆寒,“好好說話。”
“我,你們還不趕幫我?”黃哀嚎了一聲。
高中生打架最會欺怕,簡而言之,就是把“柿子要挑的”的原則貫徹到底,黃的同伴一看風向不好,打不過這邊人多的,轉頭奔向孤一人的芋圓,“你們找死!”
旁邊一中的幾個學生還沒來得及替小同學出頭,就見對面接連慘。
“靠,我手怎麼突然麻了?”
“那的帶暗,居然拿針扎我。打架還作弊,太過分了。”
“疼疼疼疼疼,別我胳膊、胳膊……怎麼忽然臼了?”
“不好意思哦,朋友,”芋圓毫無歉意地道歉,“我以后是想學中醫的,帶一套針在上,不算違規吧?”
瞟了一眼因臼疼得冷汗直流的灰,“要不然我給你接上?”
形纖瘦,力氣不小。別人打架帶招,打架帶針還“點”。
學醫的人,真的惹不起。
灰哪兒敢讓治,猛烈地搖了搖頭,抱著胳膊對退避三舍。
店詭異地安靜了幾秒。
許昭意雷打不地坐在原位,看完了一場打架,邊吃章魚燒邊點評:
“酷啊。”
芋圓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笑道,“承讓承讓。”
黃一行人快被氣死了。
打架以風卷殘云的速度和碾式的戰況結束,不由得這群人不服,干不過他們就只能麻溜兒地走人,臨了聽到芋圓輕聲喊了句,“站住。”
黃的神經高度張,“你還想怎麼著?錢我已經還給你了。”
“別張,”芋圓慢悠悠地將鈔票收回錢包,“我就是想給你一個忠告:”
“勸你們不要搖人過來哦。”
黃心說現在知道怕了?晚了!他非得帶人弄死這幾個囂張的。
芋圓剝了一枚糖果,慢悠悠地補充道,“你們非要今天找死,我也不介意再收拾你一頓。但我怕等傅野和江懷宴到了,會把你們給打死。”
笑了笑,無比真誠地說道,“我可是所有人里脾氣最好的了。”
黃一行人一溜煙散了。
店很快恢復了平靜。沒砸壞東西,店長也沒說什麼。就是不知道黃聽沒聽進去,還想安生吃頓飯,而且真的是好心奉勸,畢竟,傅野和江懷宴真的可能把人往死里揍。
-
“我翻開道歉信一查,這道歉信沒有誠心,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我沒做錯’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天,才從字里看出字來,滿紙都寫著兩個字:”
年掃了一眼道歉信,慢悠悠地點評了一句,“不服。”
“則哥,爸爸,我您爺爺也,”男生都快給傅則跪了,生無可,“您到底想怎麼樣啊?指點指點我,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周過去五天,他被傅則親切問候了五次,還給不給人活路啊?
傅則一雙桃花眼風流盡顯,“想不出來你就回去反思,再想想。”
男生一陣鬼哭狼嚎式喊冤。
旁邊徐宴禮正在旁邊敲代碼,被攪得心煩,有點聽不下去了。他面無表地掃了一眼,嗓音清冷地點了句,“你是不是給高二的姜妍送過書?”
“啊?”男生有點懵了。
腦子稍微一轉,男生就想通了,激地看了眼徐宴禮,朝傅則保證,“爸爸,我真不知道您喜歡啊,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敢搶啊,不對,我們高中生不早,我以后見了姜妍一定繞著走,你們才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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