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桓崇郁似乎不排斥,又撿了幾條念。
“丙戌年,南府人,求與夫……”
“壬寅年,京城人,求與妻……”
桓崇郁聽了半天,蹙眉道:“怎麼都是求姻緣的?”
住持雙手合十回話:“原本也有人求安康、求父母長命百歲。有一年打仗,男丁們……來了許多眷,替丈夫、未婚夫婿求平安,到如今,漸漸就變了求姻緣的樹。”
桓崇郁淡淡地應了一聲。
鄭喜問道:“住持覺得靈嗎?”
住持笑道:“靈或不靈,此樹都已寄托了思。”
鄭喜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在理,也合乎規矩。
賞完古樹,住持瞧了帝王一眼,心下了然。
看來帝王對男姻緣之事,并不十分有興致。
寶殿里面還有一尊石佛,倒也值得一看。
住持正想請帝王移步。
卻聽帝王說:“拿條紅綢來。”
住持微愣。
帝王并無后宮,要紅綢干什麼?
鄭喜也呆了一會兒,很快回過神,走上前問道:“皇上,可要筆墨?”
桓崇郁點了點頭。
鄭喜沖住持使了個眼,催他趕打發人去弄。
住持連忙吩咐人去了。
阜寺里,原沒料到宮里來的人,會祈求姻緣之事。
并未預備紅綢。
這會兒臨時要,還得去庫房里剪一條來。
小沙彌捧著紅綢,跑去前面庫房,路過了貴們客居的院落附近。
因那紅綢實在顯眼,下完棋結伴出來逛的貴們,一眼就看到了。
有人住小沙彌打聽:“今日不是封了寺嗎?是誰還膽敢在寺里用紅綢祈求姻緣?”
這話有些問罪的意思。
小沙彌不敢瞞,便老老實實道:“阿彌陀佛,施主慎言,紅綢是皇上要的。”
烏雪昭頓時抬眸看過去,細眉籠一層薄煙似的,輕輕抿了抿。
人群里一片死寂。
皇上祈什麼姻緣?
和誰的姻緣?
小沙彌不敢逗留,行了禮便趕差去了。
貴們面面相覷,半晌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瑛姑娘,你在想什麼?”
汪驪瑛被人拽了一下,方抬起眼來。
烏雪昭和朱清玥下了個平局。
從這局棋結束,腦子里便一直在回想薛芷語的話。
還特地問了那位,看到烏雪昭在永寧侯府里下棋的小娘子,烏雪昭是不是輸了。
小娘子說,烏雪昭真的輸給了薛芷語。
薛芷語沒有說謊。
烏雪昭的確是個藏自己的人。
“沒、沒想什麼。”
汪驪瑛問旁邊的人:“剛才發生了什麼?”
小娘子低聲回答:“……皇上要紅綢祈愿,阜寺里最靈驗的可就是那棵姻緣樹,皇上要祈的肯定是姻緣!皇上有心上人了!”
汪驪瑛瞪大了眼睛。
這一日之,知道的事兒也太多了!
貴們磁石似的聚攏在一塊兒,相互打聽:“皇上心上人是誰呀?”
這哪兒知道。
們都沒見過帝王,只聽聞帝王神俊,見之無不傾倒心醉。
這樣的男子,又在權力之巔,得他深地多看一眼,當真不枉此生。
竟還有人能為帝王的心上人!
若說帝王對子的贊,不足令人艷羨,但為帝王的心上人……
這下子可把大家給酸到了。
朱清玥都沉思了半晌。
這事兒倒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而且聽家人所說,這位天子并不似耽溺之人。
天子真要過來祈求姻緣的,帝王心中的那子,不容小覷。
不知是哪位人間絕……
朱清玥掃了一眼這次過來的貴。
倒不是輕視誰,實在是以所知,們這當中之人,無一人能撼冷的帝王心。
汪驪瑛見們嘰嘰喳喳沒個停,便說:“你們都沒聽說過?皇上以前也說過親事,興許是那位與皇上說親的姑娘?”
眾人這才想起來,帝王年歲可不小了。
們家中哥哥,像帝王這個年紀,孩子都二三歲了。
焉知從前沒有過心上人?
如今登上皇位,該平的憾,也都要平了吧!
日頭有點曬。
烏雪昭轉離去。
有人住:“烏姑娘,你這就不逛,回去了?”
烏雪昭了額頭,點了點頭,輕聲說:“曬得有點暈。”
“那你自己小心。”
“嗯。”
烏雪昭剛到院子門外,就看到了一抹宮裝的。
鄭喜的干兒子站在那附近,沖欠打招呼。
烏雪昭沖那頭福了福,示意對方,子不適。
一腳進院子去了。
小太監丈二和尚不著頭腦,平日姑娘都還好說話,怎麼這回就不肯見了呢?
子不適到這個地步了?
小太監連忙快步奔跑回去,向鄭喜回話。
小沙彌的紅綢布也送到了桓崇郁跟前。
鄭喜雙手托著紅綢布,一側有其他太監筆墨伺候。
桓崇郁提筆,略微頓了頓。
鄭喜會意,吩咐左右:“都跪下背過去。”
連他自己也轉了,跪著,不敢看。
桓崇郁方提筆在紅綢上落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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