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老軍醫被帶營帳時,就看到床上趴著一個十分纖瘦的男子,男子頭發隨意束在腦后,發梢沾著渣,上面包裹的白條已經被浸染。隨著門簾的掀開,帶一陣寒風,吹得幾黑發輕揚。雪黑發,一點都不像士兵。
“咋回事?”老軍醫疑道。
“上山的時候到綁架事件,這是人質。”
“咋有點眼呢?”
“可不是眼嗎?柳家的那個柳蕭竹。”
“富貴小金人?”
“就是他。平時那個樣子,也難怪被綁架,看來是被賊人洗劫一空了。”
“嚯,難得見他這麼寡淡的打扮。”
柳枕清趴在那邊,在無人的角度角搐,心說你們兩個能別吐槽了嗎?說點有用的信息行嗎?除了知道自己現在這個份柳蕭竹,平時就穿金戴銀招搖過市,重點容還一概不知呢。
柳枕清不知道怎麼養的習慣,再重的傷,很難陷長時間的昏迷,早在老軍醫來的時候,自己就醒了。本想探聽一些有用的信息,結果只有槽點。
“不過,霍將軍若是發現他在這里估計該頭疼了。”
柳枕清心理咯噔一聲,霍家世代為將,男皆有,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將軍?
“切,我們將軍才不會管,我就沒見將軍對誰有過什麼緒波。不過還是趕理好傷口給柳家送回去,免得麻煩,我們這邊的任務還沒完呢。”
柳枕清聽到此,心中多有個判斷了,不論如何,這個柳蕭竹跟他們的霍將軍關系應該不好。但是也不至于要他死的程度,所以還是會出手相救。
代完事之后,士兵聲音的人就離開了,留下老軍醫理傷口。
這種況下,柳枕清自然無法裝睡,只能假裝剛剛醒來,一副頭疼樣子。
老軍醫道:“柳公子別,傷口比較嚴重,待老夫理好。”
“勞煩了。”柳枕清抬頭看了一眼,六十歲的老軍醫,倒是神奕奕,瞧著還有些眼,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試探道:“老先生怎麼稱呼?”
“老夫姓唐。”
沒有猶豫的回答,證明這并不認識唐大夫,那這老頭還知道他,某種意義上自己肯定是名遠播。
順便開口:“我上似乎還有好幾疼痛。”
反正都要治療了,柳枕清盡量盡其用,雖然他那點醫也能自己看病,但他心累,也累,還是趴著不比較舒服。
唐大夫倒是沒為難,盡責的幫他把全傷口都理了一下,最后按著他的手腕皺眉,似乎有些猶豫。
“唐大夫,怎麼了?但說無妨?”
“柳公子,你中毒了,不過是慢毒,理應……不是綁你的賊人所下,這……”
柳枕清神不變,“可能治療?”
唐大夫道:“公子莫要擔心,老夫給你開個藥方,慢慢排去便是,此事不難。只是日后……莫要讓自己再中毒才是。若有不放心的時候,口之都以銀針試探。”
“此毒最后會怎麼樣?”柳枕清詢問到。
“積攢到一定的程度會慢慢油盡燈枯,呈衰弱而亡之癥。”唐大夫面擔憂的說道。
見柳枕清沉默,唐大夫嘆了一口氣,覺得這位不諳世事的公子哥雖有些不著調,但面對這種事肯定還是備打擊的,畢竟這極有可能是邊人所做,果然大家族藏污納垢,他也只能點到為止。
趁著唐大夫轉寫單子的時候,柳枕清手給自己探脈確定此人所言非虛。隨即眼珠一轉……
寫完藥方的唐大夫正想安幾句,結果就見柳枕清突然抬頭,一臉無辜道:“那我現在失憶也跟這毒有關嗎?”
唐大夫頓時被驚得白胡子都翹起來了,趕擺手,表示跟毒無關,又連忙給柳枕清重新檢查,只能揣測是頭部重傷導致的。
“公子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柳枕清點點頭。
到這種況,唐大夫也愁啊,只能不斷的詢問檢查。
這給了柳枕清最好的了解現在況的機會,只是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都讓他的心涼上一分。
這里是大周京城附近的山,他是皇商柳家的嫡長孫,應該是跟他原本的柳家有遠親關系的那支旁系。難怪臉有些相似,不是錯覺,而是本來就有關系。
現在是康旭新帝元玨繼位的十三年,也就是離柳枕清過世大約八年。
元玨還在那個位置上好好的當他的皇帝。
那現在的霍家軍的首領應該是……霍家老二,霍風冽!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唐大夫沒有提到自家將軍,柳枕清也心虛的難以開口。若是死了,歸結底也是被他害的,若是還活著,想必是恨著他的。
倒是這個唐大夫為啥眼,柳枕清猜到了,他以前常常跟霍大哥去軍營,本記就好,過了好些年,哪怕有一面之緣的人,他都會留下一點印象,一般霍家軍供職軍醫的人都會待很多年,應該是在軍營里面見過的。
柳枕清想著過去的事越想越不甘心,為啥又讓他穿越,而且還穿到都是人的時間點,他真的只想心無旁騖好好投胎啊!
真的是說不上來什麼覺,反正累的。
這邊唐大夫詢問無果最后只能道:“老夫才疏學淺,等回到柳府,柳公子的家人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給你醫治。”
正說著就有人掀開簾子進來,一出聲就聽出是剛剛離開的人。
“柳公子醒了?正好,外面有柳家人尋了過來,若是能,我等這就送柳公子離開。”此人年紀輕輕,標準武人板,只是神態稍顯稚,無法遮掩不耐煩之,眉宇之間有些純真的傲氣,顯然覺得柳枕清在這里耽誤事兒了。
“不知……”柳枕清也想走,但是有件事得問清楚。
正想問匪徒的事,結果剛剛開口。來者倒是一副搶先作答的習慣姿態,“我們將軍不在!”
“……”誰要問你們將軍了?!我也怕見你們將軍好嘛,誰知道他會是誰啊!可以說他現在是怕見任何一個人。雖然對方認不出,但是自己還是能不見就不見的好。
柳枕清還未開口,唐大夫倒是有責任心道:“莫旗,柳公子應該不是想問這個,他現在況不好,不能給不信任的人。確定來者安全嗎?”
“怎麼了?”莫旗收起不耐煩之,不解道。
唐大夫代為解釋了一遍。
莫旗大為震驚的看著柳枕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剛剛進來之后,這家伙都沒有纏著自己問東問西。
而柳枕清看著莫旗的表十分彩,直到他問出那句,“失憶了?你也不認識我嗎?”
柳枕清歉意的搖搖頭。這倒是真不認識,自己還活著那會兒,這小家伙還是十多歲的年吧,說話還帶著點北邊口音,估計都不是本地人。
莫旗猛吸一口氣,立馬瞪圓了雙眼,激道:“那我們將軍……”
柳枕清一頓。
就聽到了毫不意外的名字。
“霍風冽!霍戰淵!”
‘戰淵’這個表字還是霍大哥在戰場上給霍風冽起的,只是他們都去世后,霍風冽都還沒有達到用表字的年紀。
柳枕清心口一松,瞳孔都沒有閃爍一下,茫然的看著莫旗。
這下莫旗除了驚訝之外,竟然還出一副‘還有這等好事’的憋樂表。
柳枕清微微瞇眼。總覺霍家軍的所有人對他這的態度都古里古怪的。怎麼覺不僅僅是因為‘大臣曾禍害霍家軍’的關系?
很快莫旗正道:“來者我見過,是柳府管家以及柳公子的小廝,據說柳府了贖金卻等不到對方放人,就趕帶人跟著兵一起追捕過來。”
莫旗很想吐槽,覺柳家人不靠譜,哪有這樣拯救人質的,這是最蠢的做法。
柳枕清自然也明白這辦法有多蠢,也不知道是柳家人真的蠢,還是他們不想救自家嫡長孫。“那兩個匪徒?”
“一個被殺,另一個活捉被一起過來的兵逮捕了,不過估計問不出什麼,他們這一類通常對雇傭他們的雇主是誰都不清楚,只是拿錢辦事。”莫旗道。
“多謝。”柳枕清倒也沒多余的追問,確定被抓,暫時安全就行。倒是另外開口道:“我中毒失憶的事煩請二位能夠……”
唐大夫:保?害怕是家族丑聞,自己解毒?鬧大了不好?
莫旗:保?敵明我暗,運籌帷幄,免得對方事敗后換一個辦法害他,順便挖出兇手?他有這個腦子嗎?
“大肆宣揚,至待會在家人和柳府人面前,嚴重的說上一通。”柳枕清淡定道。
唐大夫:“額……可以。”
莫旗:果然沒那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