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下午去找說話時好像真沒多想，就是——

    “就是之前意外有了點集，覺得反應好玩，今天就逗了一下，真沒什麼。”

    “沒什麼你還逗人家，那有什麼還得了。”宗凱撞了撞他手肘，“要幫忙嗎？”

    “幫什麼忙。”陳白抓著可樂罐子，無奈笑了下，“你們一個個想得比我還多。”

    宗凱盯著他眉眼間的笑意看了兩秒：“那你幫我個忙吧。”

    陳白：“什麼忙？”

    宗凱沉默兩秒，指尖無意識皺了易開罐：“幫我寫封書，你知道我字有多難看。”

    “寫書？”陳白訝異向他，“給誰寫？”

    總不至於讓他幫他給殷宜真寫書吧？

    皺的易開罐有一小塊尖銳的凸起，手指過去的時候，有極輕微的一點刺痛，宗凱垂下眼：“外班一個生。”

    陳白遲疑片刻，還是提醒他：“你跟殷宜真沒折騰清楚的話，就別去招惹其他生。”

    宗凱著那小塊尖銳的凸起：“快折騰清楚了，幫嗎？”

    陳白沒拒絕：“行啊，你拿信紙過來。”

    宗凱抬手從他他桌面上拿了一個活頁筆記本出來，從裡面出張紙，擺在他面前：“就拿這個寫吧。”

    陳白不由好笑：“你給人生寫書，就隨便從我筆記本裡張紙啊？”

    “過了這個衝勁兒，我怕我就會後悔了。”宗凱說。

    “行吧。”陳白拿起桌上的筆，隨手轉了幾下，“名字什麼？”

    宗凱：“不知道。”

    “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給人寫書？”陳白無語地看向他。

    宗凱：“你不是也連人名字才剛記住，就人家喝飲料了嗎？”

    “怎麼又扯我上了。”陳白停下轉筆，“容寫什麼？”

    “就寫——”宗凱手指又在易開罐上凸起的那塊了下，“謝謝你那天的藥，我很喜歡，也很喜歡你。”

    陳白低頭在紙上寫完，等了片刻，沒等到他繼續說話：“然後呢？”

    “沒然後了。”

    陳白：“……”

    他重新抬起頭：“你給人寫書就這麼幾句話？你好意思管這書？”

    手指像是不經意多用了點力，刺痛明顯了一點，宗凱移開手：“我語文績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這要能追到人，那生多半是真了。”陳白失笑，“你名字總要寫吧？別讓人誤會。”

    宗凱往紙張上看了眼：“寫吧。”

    陳白空了幾行，在底下靠右的位置寫完“宗凱”兩個字，指尖夾起紙張，往旁邊遞過去。

    紙張輕晃了兩下，卻沒立即被人接過去。

    陳白轉頭看向旁邊的人：“發什麼愣？又不要了？”

    “沒什麼。”宗凱接過那張紙。

    那瓶可樂周安然下午沒捨得喝掉。

    晚自習結束後，側擋住桌子，悄咪咪從課桌裡將可樂拿出來，往書包裡塞。

    但這點小作躲不過同桌的眼睛。

    “你是要帶回去嗎？”張舒嫻忽然問。

    周安然心臟重重一跳。

    張舒嫻聲音不大，他應該聽不見的吧。

    下午他和宗凱在後面聊了許久，就一句也沒有聽見。

    而且張舒嫻也沒指明說帶什麼回家，就算他聽見了，好像也沒什麼要的？

    周安然心跳又慢慢恢復平穩，飛快把可樂塞進書包裡：“不冰了，帶回去冰一下。”

    “也是，可樂不冰就沒有靈魂了。”張舒嫻背好書包，“那我先出去等曉雯啦，你記得茜茜說一下我們明天中午是去吃火鍋啊。”

    張舒嫻明天生日，早幾天就說好要請們吃飯，就是一直沒想好是去吃火鍋還是吃幹鍋牛蛙。

    臨到今晚晚自習快結束，才最終下定決定。

    周安然點點頭，給讓出位置。

    側的時候，看見坐在第二組和第三排的婁亦琪像是回頭朝這邊看了眼，又很快收回。

    周安然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就沒說什麼，拉上書包拉鍊，起時也沒敢後面看。

    下午跟張舒嫻從前門進來時，照舊下意識往他位置上看過去，差點兒被他撞個正著。

    想起下午男生抓著可樂朝過來時的模樣，周安然心跳又悄然快了幾拍。

    可惜現在的教室是前門更靠近教學樓出口，不再像高一那樣，有明正大的藉口從後門進出。

    也不知他走沒走。

    周安然背著書包走到樓梯口。

    沒一會兒，嚴星茜就從樓上快跑下來，挽住手臂：“走吧。”

    周安然跟說了張舒嫻決定吃火鍋的事。

    “太好啦！”嚴星茜語氣雀躍。

    周安然被緒所染，角也略彎了彎：“就知道你是想吃火鍋。”

    嚴星茜“嘿嘿”笑了聲：“其實牛蛙我也想吃的，不然我們三個明天下午再一起請舒嫻吃個牛蛙怎麼樣？”

    “行啊，我沒問題。”周安然贊同，“你明天去問問曉雯的意見。”

    嚴星茜點頭：“明天一回學校就問，你先別告訴舒嫻，到時候我們給個小驚喜。”

    出了教學樓，周安然意外看見陳白就走在們前面不遠。

    邊上還是圍著祝燃、湯建銳那一大群人，不知道走在他邊上的祝燃說了句什麼，男生好像偏頭笑了下。

    周安然背著書包走在他後面，覺包裡那瓶可樂像是也同時在心裡輕輕晃似的。

    有細細的小氣泡不停在炸開，難以平靜。

    從下午到現在，都好像在做夢。

    到家後，周安然把可樂從書包裡拿出來，立在書桌上。

    去年他拿給嚴星茜那袋零食保質期都不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親自挑的，但喜歡的不喜歡的，還是都一一吃掉了。

    只是包裝沒好留下來。

    何士哪都好，就是像很多家長一樣，覺在家裡，尤其是對著自家孩子，並不需要任何邊界。

    經常自己進出房間，不過絕大多時候倒不是為了查看私，就是純粹幫收拾屋子。

    那些包裝要是留下來，也會被何嘉怡丟掉。

    就只留了一部分糖紙下來，折了糖紙花在罐子裡。

    但今天這瓶可樂是他親手拿給的。

    周安然捨不得喝。

    也捨不得不喝。

    下午就一直在猶豫，到現在還在兩個選擇中反復橫跳，完全無法抉擇。

    周安然輕輕歎了口氣，把可樂收進屜裡。

    反正還有時間，先慢慢猶豫著吧。

    第二天周安然早早到了教室。

    從前門進去時，還是悄悄往後面看了眼。

    他還沒來。

    張舒嫻也沒來。

    周安然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剛打算背背語文課文，桌上就被放了一個小禮盒。

    抬起頭，看見婁亦琪站在旁邊。

    “你幫我給。”婁亦琪語氣有點生，“去年說好了今年還要給送禮的。”

    周安然問：“你怎麼不自己給？”

    婁亦琪臉一沉，一把拿走禮盒：“不幫算了。”

    周安然是覺得禮還是親自送比較合適，但跟婁亦琪不算，就也沒多解釋。

    只是張舒嫻過來之後，還是小聲跟說了下這件事。

    張舒嫻把書包放好，抬眸看了眼婁亦琪背影：“算了，你別管，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很彆扭，要送的話，回頭我給再補份禮，要不送，就當沒這回事。”

    周安然想起婁亦琪昨晚回頭看的那一眼，還是輕聲多問了句：“那你中午吃飯要不要上？”

    張舒嫻沉默了下：“還是不了吧，就算是友，也沒人希自己是一遇到什麼事就會被往靠的那一個，你和茜茜從小玩到大，你們有事不能跟我和曉雯一起吃飯的時候，都還會記得跟我們打聲招呼呢，而且跟你們都不，去了大家反而可能都拘束了。”

    周安然就沒再多說，從書包裡把自己準備好的禮拿出來遞給：“生日快樂呀。”

    張舒嫻高興接過去：“我現在能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