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

　白新嗓音沒有任何起伏，目看著程季青冷淡異常。

　程季青：“……”

　宋呤瞇了瞇眼：“程季青，這是把我無視了嗎？”

　程季青著那雙幾乎失去人味的眼睛，沉默一瞬：“哦，那就去別家醫院吧。”

　宋呤：“？你也在無視我嗎？你為什麼聽的？”

　程季青看了眼宋呤：“沒有，是被你的。”

　宋呤有點懷疑，但覺得這個可能很大，點頭：“那我讓人把車開過來。”

　“不用了，在這兒等著。”

　白新說完，淡淡轉朝著不遠的車走去。

　白新轉后，宋呤狐疑道：“白新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兒，而且你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啦？AA緋聞還鬧出了？”

　“有個項目合作，流多，談得攏關系好了唄。”程季青咳嗽了兩下，嗓子沙啞。

　宋呤還有點心，聽那聲音便也不多問了，只說：“什麼項目流這麼深，我怎麼覺得你跟，比跟我還。”

　程季青：“……”

　看了眼宋呤，確定沒有別的意思。

　白新開車過來，程季青和宋呤坐在后座。

　車緩緩駛離火災現場，大火撲滅后的煙霧層層往頭頂那片烏云上去，瞧著像是烏云正吸著那濃煙。

　或許承不住重量。

　淅淅瀝瀝的雨終于落下來。

　雨水從煙霧砸下去，落在那棟購樓，雖然來晚了，但終究是來了。

　安靜的汽車被雨水轟的噠噠作響，程季青看向駕駛座的白新，剛才問了時間，兩點多。

　白新現在去墓園的話，還來得及。

　“白小姐，現在兩點多了，可能會耽誤你事。”

　白新臉奇冷，程季青想的是，看這個狀態，那位阿姨的忌日白新估計也不想陪了。只是想旁敲側擊的提醒下白新時間。

　白新隔了幾秒，好像是不想說話，但礙于有外人不得不給個臉：“嗯。”

　“……”

　既然人家心里有數，程季青便不往上湊了。

　也并不是故意要遇到這種事，算是爽約嗎？所以白新不高興？

　應該也不至于。

　那又是為什麼這麼生氣？

　去了唐佳所在的醫院，私人醫院，也有幾個燒傷的人過來，但程季青可以去VIP專屬服務區。

　檢查之后除了兩因為摔倒的傷，沒有別的外傷。

　CT各種檢查的結果也是良好，只是因為吸一些煙霧，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天比較好。如果沒事，明天就能出院。

　也沒再拒絕，雖然不喜歡醫院地方，但經歷一場生死，神其實很累，干脆就住下來。

　換了一病號服，醫生開了兩瓶鹽水和葡萄糖。

　程季青打著點滴，宋呤從外面進來，后面跟著一個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瞧著水果和各種吃的應有盡有。

　“今天姐姐在這兒陪你，是不是很？”

　程季青：“，但是不用你陪了，你在這兒影響我睡眠。”

　宋呤翻了個白眼：“我可是看在你今天經歷一場火災的份上，才可憐你的，可憐懂嗎？沒良心啊沒良心！”

　程季青聽那造作起來的語氣，連忙打住。

　宋呤聽這麼說：“好吧，那我明早過來接你唄？今天好歹是跟我一起出的事，現在想想真是后怕，你當時肯定嚇壞了吧？你&#d還沒好，我也真的是嚇壞了。”

　是運氣好接了個電話，剛好想去樓下買個冰淇淋，在炸前及時出來。

　程季青的對火的恐怖，宋呤現在還記得，有一次生日點蠟燭，不小心把火引在桌布上，其實只燒了一點點。程季青當時嚇得直接暈過去。

　今天這樣的陣勢，程季青能活下來真的很不容易……萬一——宋呤帶著幾分嬰兒的臉上，出一點心有余悸。

　“是害怕。”

　…

　白新站在門口，聽著里頭的對話，后知后覺的指腹傳來痛。

　垂下眸子，是被指甲生生掐出來的痕跡。

　ptsd。

　程季青也經歷過，十五年前那場大火。那場大火的媽媽死了。

　而今天，這場大火，程季青差一點出不來。

　差一點，真的死在那棟濃煙滾滾的大樓里。

　白新心口堵得發悶，總覺得需要一個口把這火發出來，的緒現在糟糕了。

　白新手機震，是唐佳發來的微信。

　唐佳：【報告我看了，確定沒有問題，這個程度也不太會有后癥，小程總好得很。】

　唐佳：【不過今晚可能會睡不著，經歷過大災大難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調整。】

　這一點，怎麼會不明白呢？

　時至今日，的失眠癥也沒有完全好過，時好時壞。

　沒回復的心，眼睛看著屏幕，思緒飄。

　里面的人還在說話，聽著程季青沙啞的嗓音：“你看到白新了嗎？”

　“不知道啊，剛才下車后就沒看見了。”

　“我手機沒了，能不能幫我買個新的過來。”

　“行，我現在讓人送來。”

　白新睫微微翕，手機在黑屏前，看到唐佳發來的一條微博鏈接。

　唐佳：【白總，你老婆上新聞了。】

　白新下意識皺起眉頭，點開鏈接。

　是一個實時新聞的小站。

　火災的視頻現場——一個十七八歲的生被救下來，躺在擔架上哭的梨花帶雨：“嗚嗚嗚，是個姐姐救了我，我摔倒了，把自己捂的給了我，嗚嗚嗚，還在上面，讓我先下來，我能不能等等？我想問要個微信嗚嗚嗚……”

　這個生當時也看到了，準確的說，被送下來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

　只是這個程季青有什麼關系？

　白新回想了一下生說的話，然后點開了評論。

　‘哈哈哈哈好可，幫孩子找找姐姐吧。’

　‘最新消息！姐姐找到了！’

　評論帶了圖片，這一條的點贊已經破五千。

　白新點開。

　是現場網友拍現場，無意間帶到的畫面，被人截了圖。

　人被消防服稍稍扶著，掌大的五，有一抹灰黑的痕跡。

　青木頭發在熱浪中凌的起伏，穿著彈極好的黑背心，底下是牛仔，幾乎凸出了所有的優點。

　后背是灰蒙蒙的大樓，整個背景更在云下顯得暗沉。

　可是站在那里，與邊消防員形一種意外的磁場，二者頓時將整個天都點亮一般……

　尤其人，碎裂環境下，有一種獨特的。

　這人，不是程季青又是誰呢？

　掃了一眼下方跟著的評論。

　‘我的天，這哪兒是救人的姐姐，這是人天使！！’

　‘好像海報啊。’

　‘消防哥哥姐姐辛苦啦！另外，這個人的電話，五分鐘之我要拿到！’

　‘這材這……我能盤一年（不是）’

　‘臥槽這不比好多明星好看？人心善，嗚嗚嗚。’

　白新手指微微，冷笑一聲，程季青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想著救人，還想著讓別人先下來是嗎？

　…

　時間下午六點，外面還在下雨。

　宋呤的人把手機送來是一小時后，卡是臨時的，離不開網絡，陌生環境下手機對來說也是一種安全。

　拿著手機，心想，白新到現在都沒有面，有可能是自己去墓園了。

　方才見面的態度，心里還有些不舒服。

　但明天早上和白新可能見不了面，想了想，還是給白新發了一條消息：【臨時號，明天早上回去。程季青。】

　“我靠，程季青你上熱搜？！”

　程季青一聽到熱搜，條件反看去，宋呤把手機放到跟前：“你看，不過這圖真不錯誒，你有這麼好看嗎？”

　還真是。

　看歸看，程季青心倒沒有太大波瀾，以前的世界熱搜上的也不，就是沒想到在這兒的第一個熱搜原因，是這樣的。

　“嘖嘖嘖，人心善的天使姐姐……這是在說你嗎？你還真救人了？”

　“算是吧。”

　“你自己這樣，還能救人，真不知說你厲害還是虎。”

　程季青說：“也沒想那麼多。”

　把手機關掉前，看了眼空白的短信，喝了一口水，實際上后面幾句談話有些不怎麼定心了。

　程季青掛完最后一瓶水，便準備讓宋呤走了，臨走時，宋呤突然一頓說：“咦，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程景是不是也能看到熱搜？”

　程季青：“……”

　宋呤：“我得趕溜，我才不想看到那張臉，保重！”

　程季青：“……”

　宋呤一溜煙跑了，程季青都沒來得及提醒，手機丟了，程景聯系不上，但是一定能查到上午跟宋呤在一起。

　所以，程景找之前，還是會去找宋呤。

　程季青現在心不是很痛快，也就不太很想讓程景那麼快找來，但想到今天記起來的原的一些記憶——程景想要救這個妹妹的心思從來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