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的法子是奏效的,起碼接下來的幾日,面脂的售出量都在上漲,雖然只是幾罐幾罐的上漲,但也表示著他們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有的客人是大嫂子和老大爺帶來的,有的則是用過試用品之后覺得還不錯,回來回購的。
總而言之,生意不錯!
在準備離開郡治的前一日,與大嫂手挽著手親昵地逛了這郡治的街市,買了好些東西帶回去。
宋三郎見到這妯娌二人的關系,自來到這郡治越發的好了,不與旁的兄弟道:“我怎麼覺得嫂子這段時日來不是把心思放在買賣上,就是放在了這弟婦上,也沒怎麼見著把心思放在你這個丈夫上呀?”
伏震:......
真巧,他這個做丈夫的也是這麼覺得的。
聽著妻子與弟婦二人愉快閑聊的聲音,伏震角上有了很淡的笑意,說道:“杏娘嫁給我這麼久也沒過福,也沒有真正輕松過一日,現在看到這麼開心,我也松了一口氣。”
宋三郎聞言,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嘆道:“現在的日子已經不是以前的苦日子了,有盼頭了。”
是呀,有盼頭了,一切都奔著好的方向去了。
想到這,伏震與宋三郎道:“你也趕家吧,都二十五六了。”
宋三郎笑著點頭:“,等我掙到娶媳婦的銀子后,就家。”
“那年節再見的時候,希你那會不是一個人過年節。”
說到這,二人相視一笑。
*
玉縣。
虞灌去郡治已經過去了十八日了。
伏危是數著日子過的。
他忙完手中的活后,便下值了。
伏危一直都是從偏門出衙門的。
偏門出去后,要路過一條彎巷。
平時除卻倒夜香,或是送菜來的,也不會有什麼人從這里走。
若是霍衙差和小衙差是這個時候下值的,他們也會推著伏危偏門出去。
但有時也不是那麼湊巧的。
伏危嫻地推著自己的素輿上了門口的小斜坡,然后轉了方向,往外而去。
巷子中約能聽到街道上那些商販吆喝聲,還有就是素輿轱轆碾著地面發出的些微“嘎吱嘎吱”聲音。
伏危似乎從這些聲音中聽到了些幾乎細不可察的聲響,眸微微一斂,推著素輿時,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手推的子。
就在前頭要拐彎時,一冷的寒風襲來。
當麻袋下來的時候,伏危沒有反抗,而是任由麻袋套住了頭,然后憑著覺以手抵擋著揮來的子。
子落在手骨上,伏危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從椅上滾落,還有子重重落下,他只護住頭部,避免到重創。
幾道子都幾乎重重地朝著伏危兩條手臂上砸去,在第四子落下的時候,忽然傳來霍衙差的一聲:“你在做什麼!?”
子猛然而止,有人從旁迅速掠過。
伏危這時才把上的麻袋給掀開。
掀開時,霍衙差已經追了過去,原本已經逃到拐彎的人,竟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在他前,還有四個拿著杖的衙差朝他步步近。
那人帶著獠牙面脂,前后看了眼后,他果斷的蹲下拎住伏危的領子,掏出一把匕首放在了伏危的脖子前,用古怪的聲音道:“你們要是過來,我就殺了他!”
說著這話的時候,手在微微抖著。
伏危瞥到他抖的手,還有那未開刃的匕首,鎮定的笑道:“拿我這麼一個殘廢來當人質,又走不了,你是不是有些失策了?”
“你笑什麼,不許笑!”他憤怒道。
“典史!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把匕首放下!”霍衙差沉聲道。
他的話一出來,幾個衙差一愣,就是戴著獠牙面的男子也是一愣。
隨即怒道:“誰是典史?!”
在他憤怒間,坐在地上的伏危驀然住他握著匕首的手腕,拇指往他的靜脈用暗勁一,疼痛讓他手一松,匕首也瞬息落地。
與此同時,幾個衙差便見那殘了雙的伏幕僚,擒著男人的手臂,徑直的一個過肩摔,男人從他肩頭上狠狠摔過。
直到那獠牙面男人落地時發生“呯”的一聲響,霍衙差和幾個衙差才反應了過來。
就是男人也于一種錯愕的狀態之中。
正是這一息,他的面被伏危取下了。
四目相對的同時,幾仗頓時夾住了他,讓他彈不得。
霍衙差震驚過后,連忙上前扶正素輿,再把伏危扶坐上去。
結局已定,典史一臉的死灰,沒有半分反抗地躺在地上。
他看向伏危:“你如意了吧,不用等你有勢后也能把我趕走了,不,應該說是讓我去蹲牢獄。”
伏危拍了拍上的泥土,問:“你為何覺得我有勢后會把你趕走?”
典史呵呵一笑:“我大兄那麼對你妻子,你在衙門之中,未得勢還好說,如今大人越發重用你,你必然快得勢了,那時豈能容我?”
伏危斂去了笑意,冷漠的說:“我一直都分得清,你是你,你大兄是你大兄,且我一心只想往上走,并沒有那麼多想要趕走誰的心思,也不知你是哪來的這種想法,竟往我頭上扣。”
典史愣了愣,不信道:“你定然是誆我的,若是不想趕走我,為何那日孫先生的宴席你不來?”
“孫先生設宴,與典史你有什麼關系?”
典史立即道:“孫先生說過,設一桌宴席好讓你與他,與我冰釋前嫌,不計過往,你不來,不就是想要與我繼續計較?!”
伏危沉默了片刻,然后說:“或是孫先生沒細說,然后錢先生就出現了,所以他并未提及典史的事。若你不信,錢先生是全聽了去的,你可去尋他一問。”
典史一怔。
便是幾個衙差都有些意外。
典史喃喃自語道:“那我這是為了什麼?我好不容易進的衙門,坐到典史的位置,如今卻因大兄的荒唐,因我自己的荒唐而葬送了所有的前程,哈、哈哈哈。”
典史像是有些瘋癡了。
伏危搖頭嘆了一口氣,與幾個衙差道:“把仗拿開吧。”
幾個衙差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決斷。
這時霍衙差道:“按伏先生所言來做。”
霍衙差作為老衙差,說話還是管用的。
幾個年輕的衙差把仗拿開了,可典史卻是沒有毫要起來的打算,就這麼平躺在地上,著灰蒙蒙的天空,眼底似乎沒有了半點生機。
伏危道:“我給你打了三,你氣也該出了吧?”
所有人都一愣,便是典史都會過了神來,看向衫與發冠都凌的伏危。
“你故意的……?”典史狐疑道。
伏危睜眼說瞎話:“怎會有人傻傻挨打,只是我一時不察罷了,我問你,是問你可出氣了?”
典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笑意:“我出個什麼鬼氣,我這半個余月來都做了什麼!”
半個余月來,他怨天尤人,怨大兄把他多年的努力毀于一旦,怨他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可這不過是二十一二歲的伏危一衙門就了幕僚,在了他的頭上。
怨來怨去,整個人都魔怔了。
伏危默了半晌,說:“我來這衙門是想要一展才華,并不是來針對誰的,今日一事就此揭過……”他頓了一下,繼而道:“也不是,你還欠我三。”
典史和幾個衙差都出了驚愕之,
伏危看向幾個衙差,說道:“你們與典史也是有的,也有人是過他恩惠的,我知道你們也是不想看到他落獄或是離開衙門的,所以今日之事,大家可否守口如瓶?”
幾人再次面面相覷,隨后有人一步上前,說:“我等聽伏先生的。”
先前,眾衙差只喊“伏郎君”,但現在喊的卻是“伏先生”。
伏危朝著朝典史出了手,說:“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希典史能珍惜,往后再有此種事,我便不會仁慈。”
看著忽然過來,還沾了些許泥土的手,典史腦子一片空白,只愣愣地出手,握住了那手。
握上的那一瞬,他只覺到這手暗藏著力量,他沒使什麼勁,整個人就被拉了起來。
拉起他之后,伏危把手放在了扶手上,另一手按了按手臂,臉有幾分蒼白,好像是被打傷了。
典史一時竟不知該什麼說,只呆滯的站著。
伏危呼了一口氣,才言:“今日只是我不小心摔了,與典史無關。”
說罷,看向典史,平靜的道:“記住,你欠我三。”
說罷,與霍衙差道:“我手臂似乎有些傷著了,還勞煩霍衙差送我一程。”
霍衙差應了:“好。”
他看向典史,留了一句話:“莫要太相信孫先生,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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