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失地一笑，深深地呼吸，又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出來：“不論你們知不知道，希你們擁有的不會失去，想要的一定會得到。”

我笑著舉起杯子，沖對面的酒杯敬了敬，正要湊到邊，“我知道……”一個低啞的聲音在我後響了起來。

我背脊一僵，手也忍不住地抖了起來，幾滴酒撒了出來。

恍惚間一個人影兒已走到了我的背後，彎下腰，上的氣息還帶著屋外寒冷的味道，可呼吸卻灼熱無比地噴在我的後頸上。

他一手拿起了對面的酒杯，與我的了，一揚頭……又輕輕地把杯底沖我亮了亮，我閉了閉眼，杯湊邊，一口喝了下去，也不知是什麼味道，口中得只有苦味兒……我一轉手，也沖後亮了亮杯底。

“啊……”我低了一聲，一陣暈眩之後，我已安穩地坐在了他的上，下意識想掙紮，一抬頭就看見四爺的眸子亮亮的，就像那次他捉弄我時一樣的眼神，如鐵石般的薄也含了一喜，劃一道溫和的曲線，我很久沒看到過了，心中一，就安靜地被他攏在懷裡。

四爺心顯然激至極，雖是極力克制，輕著我頭發的手，卻也有些抖……我的面龐著他馬甲上的盤扣兒，冰冰涼涼的，聽著他有些急促的心跳，想想明天此時的他，心裡仿佛被誰狠狠地揪了一把，我悄悄出手，握了他的角兒。

“給我慶生呢，嗯？”我點了點頭，覺到四爺輕歎了口氣，熱氣噴在我的頭頂，接著一個溫熱的吻落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我輕聲地問。

“有差事，順路過來看看你好不好，在這兒……委屈你了。”

四爺的聲音含含糊糊地從我頭頂上傳來，聲音裡有著從未有過的溫和與滿足……自打我認識他，我們之間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溫馨平和，眼前的一切仿佛夢一樣，只是這個夢卻會被我親手打碎，就在……我心裡用力地甩了甩頭，讓自己暫時不要那麼現實……我輕輕搖了搖頭，頭發不小心別在了他的盤扣兒上，一邊手去解，一邊兒低聲說：“這兒很好，比曹地府強多了。”

“哧”四爺噴笑了出來，兩手更加用力地攏了我：“現在我才覺得你真的沒事兒了，還活著，在我邊兒……”他頓了頓，將湊到我耳邊兒，一個幹的吻落在耳際，“小薇”，又一個吻落下，“小薇……”他喃喃不絕地輕呼著我的名字，似乎要把這些年所有的忍耐、無奈、鬱結都傾訴了出來。

伴著一個個輕吻，我只能閉了雙眼，只覺得自己所有的熱就都化作了浮冰，在裡緩慢冰涼地流淌著、撞擊著……四爺興致極好，認識他這麼久，第一次聽他說了這麼多的話，就是說起某些煩悶無奈之事，看向我的眼神裡，也抹不去那從心底漾起來的歡喜。

我什麼也說不出，也不想說，就這麼笑著看著他，全心全意地笑著。

就這樣談談說說一直到了中午，四爺的子竟高熱起來，下午就昏昏沉沉起來。

想想這些天他的苦，又不能對人說，胤祥的癲狂失落，我的冷漠疏離，康熙的天威難測，八爺們的虎視眈眈，種種難耐都在了他的心頭，即使是他再冷的子，也不得這樣的困苦吧。

今天一番溫馨，又多喝了幾杯酒，竟是讓他放下了不心事兒，心裡著的火反而發作了出來。

這是個僻靜地方，打發了小魚去請大夫，我就坐在床頭伺候著他，用盡了萬分的認真，也含著無盡的歉意。

看著他被酒意和高熱暈紅的臉龐，烏黑的眉，直的鼻梁，以及那薄薄的，我用手一一過，“水……小薇……”四爺無意識地說著什麼，我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沾了些熱水，輕輕地潤著他的。

四爺一個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兒，火熱得仿佛鐵扣一樣。

“爺，大夫請來了。”

小魚的聲音在屋外面響起，我一怔，看著四爺握住的手，萬分地想苦笑，眼淚卻滴了下來，我終究還是要再掰開他的手。

我和他之間，一如當初，從無改變，方才的溫馨微笑恍然如夢……過了會兒，一切都收拾停當了。

“讓大夫進來吧。”

我低聲說，然後人就退到帳子一側的紗簾後面，門口簾子一掀，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被小魚引了進來。

屋裡線已然有些昏暗，我卻沒有點燈，小魚自是以為我不想見人，那大夫也不敢四看，只是恭恭敬敬地坐了下來號脈。

仔細地診了半晌兒，那大夫了胡子，慢聲說：“這位爺心思鬱結已久，氣不暢，今兒個又了些風寒，寒氣是小事兒，只是要放開心，不要多思多慮，注意保養才是。”

他頓了頓，又說，“老朽開些止瘀化氣、散寒去的溫和方子，讓這位爺按時服了也就是了，重要的還是不要憂慮才是。”

小魚瞟了我一眼，看我無話，忙笑著說：“大夫辛苦了，這就隨我來開方子吧。”

說完幫大夫領了藥箱，就引著他向耳房走去。

我等他們出了門，才走了出來，幫四爺掖了掖被角兒，心裡一陣氣翻湧，我輕輕地了他火熱的臉龐，默默地用心地看著他，雖然他的一切已深印腦海……低頭在他幹的上印下一吻：“對不起了，胤禎……”門外腳步聲響起，我直起又深深地看了四爺一眼，回過兒小魚正好進來，“小姐，這是方子，至於藥材，咱們自己都有。

唉，要是當初給您治病的那個大夫在就……”小魚沒說完，就把話咽了回去，有些驚惶地看了我一眼。

我裝作沒看見，只是把方子接了過來看了看：“你去照方兒抓藥吧，仔細熬了來，你盯著點兒，半個時辰的火候兒是最重要的，不能有半點兒差錯，爺這兒有我呢……”我頓了頓，“我要去和大夫談談四爺的病，他還在二房嗎？”小魚點了點頭：“是，小姐，大夫在呢，我這就去熬藥。”

我點了點頭，小丫頭福了福，就轉往外走，見快到門口，“小魚，”我忍不住張口。

丫頭忙回過兒來：“是，小姐，還有什麼吩咐？”我張了張，最後卻只是一笑，想了想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多謝。”

小丫頭一愣，頓時漲紅了臉：“小姐，伺候好您是奴婢的本分，哪有什麼謝不謝的，您折煞奴婢了。”

我淡淡笑了笑：“知道了，快去吧。”

小魚甜甜一笑，開心地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站了會兒，回從書架底下出個小包裹來，又拿了一件半舊的鬥篷，披在上，抬腳往外走去，到了門口，聽見床上的四爺喃喃念了句什麼，心裡撕裂般地痛，卻只是咬了咬牙，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去。

到了耳房見了大夫，遞上銀子，恭敬地請他隨我出門，大夫在房就未看清我，又見我著樸素，不疑有它，提了藥箱隨我出來。

一路上也沒到半個人影兒，就如我料想的一樣，我的存在是掩藏得極深的，知道的人越越好，就是在這兒守著的，也都是從未見過我的。

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四爺終究低估了我，他雖知道我有些與眾不同，卻萬萬想不到，我有離他而去、獨自生存的勇氣。

門外一陣車馬喧騰，幾個侍衛正在守候，我裝作不在意地拿眼一瞟，都是生人，我從未見過的，口音也不是京裡的，顯然四爺想得極，來看我也只帶了些外地不曾過京的侍衛們來。

見了我們出來，一個侍衛走過來盤問了一番。

我一一作答，方才就告訴大夫有兩味藥我們這兒沒有，要隨他去鎮上買。

那侍衛也只是以為這就是個四爺的別院，見我不卑不，飾簡單，也並未多想，了人套好車，就拉著大夫和我向山下的方向行進。

馬車在雪地裡走得不快，我強忍著回頭看的沖，只是心裡算計著時間，小魚一個鐘頭之是不會回來的，熬藥給四爺這種大事兒，不會給那個僕婦去做，而四爺……我咬了下，方才大夫進來之前，我就點了安眠的熏香，若無意外，他暫時應該不會醒來。

等他醒來看見我不見了……我的心猛跳了幾下，忍不住用手抓住前，坐在另一側的大夫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忙低下了頭，命令自己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就像我告訴十四的一樣，既然已經決定，那就不要後悔……還好，一路上擔驚怕，卻沒有我最怕的馬蹄聲傳來，眼瞅著到了鎮子上。

這鎮子規模不小，雖是雪天，卻依然人來人往，賣聲不絕於耳，聽著口音應該是現代的河北一帶，也就是清朝的直隸境，我心裡又是一松，那就是說，這裡離北京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