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單的呼吸熱，抓著方向盤的手被拽下來，糙汗的掌心把他包住了，伴隨男人僵的玩笑，“叔叔差點嚇的尿子了。”

　　鼻端有淡淡的腥味，黃單猛地一下就把眼睛睜開，他看到男人右邊的額角有一片跡，眼皮狠狠跳了跳，“你頭破了。”

　　戚微怔，“是嗎？”

　　他抬手抹了抹，把手拿下來瞧著抹到的，錯愕的笑，“還真破了啊。”

　　顧不上別的，黃單快速解開安全帶往男人那邊湊，他看著那些往男人的臉上淌，嗓子裡的聲音發，“怎麼撞的？”

　　戚想不起來，車開過來時，他什麼也沒想，等到反應過來時，人就是側過去護住青年的姿勢，沒發覺自己的頭撞到了。

　　有||警過來查問，黃單戚在車裡坐著，他自己下了車。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寒冬臘月的，風帶著冰冷的刺刀，刮的人哪兒都疼。

　　黃單手抄進羽絨服的口袋裡，警問什麼都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全程配合，他再回車裡，戚已經暈了過去。

　　戚的爸媽都不在了，他傷進醫院，也沒個家人過來。

　　黃單給男人辦理住院手續，該的費用都了，他沒走，在病房裡陪著。

　　午飯時間早過了，黃單忘了吃，這會兒事都忙完了，他的胃裡就有點不好，但是他又不想一個人去吃東西。

　　病床上的人沒醒。

　　黃單先是站在床邊，然後走到窗戶那裡往外面看，最後搬個椅子過來，坐在床前盯著男人看。

　　“系統先生，他為什麼還沒醒？”

　　系統，“抱歉，黃先生，在下目前未曾踏足醫學領域，無法回答。”

　　黃單說，“醫生跟我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可我還是很擔心，在他醒過來之前，我不想吃飯，不想喝水，更不想離開，只想待在有他的地方。”

　　系統，“在下認為，這大概就是吧。”

　　黃單點點頭，“是哦。”

　　他想起來了什麼，古怪的說，“系統先生，我到現在都還沒填任務，你不問問我嗎？”

　　系統，“無需多問，在下相信黃先生的判斷和決定。”

　　黃單歎口氣，他其實是沒法解開難題，第六告訴他，答案不止是王東強，還有別人，但他卻不能確定真假，現在能做的就是等，看看自己的耐心好不好。

　　口袋裡發出嗡嗡聲，黃單拿出手機，他看到來電顯示就出去接，“喂。”

　　那頭是張母的聲音，問他在哪兒，怎麼到鎮上買只醬鴨把人給買丟了，“趕的，劉總早就來了。”

　　黃單這才想起來醬鴨的事，他抿，“媽，我現在在醫院……”

　　電話裡立刻就傳來張母的大嗓門，伴隨著一連串的詢問，“醫院？出什麼事了啊？志誠你是不是開車沒留神撞哪兒了？車撞的厲害嗎？那個戚呢？他不是跟你一道走的嗎？媽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話啊？”

　　黃單剛要說話，就聽到電話裡的喊聲，“老張，你還什麼煙啊，志誠撞車進醫院了——”

　　“……”

　　黃單掛掉電話，給原主爸打了一個，在對方開口前快速把事給說了，“爸，我等戚醒來看看況再說。”

　　張父張母別說話，他嗯嗯兩聲，“行吧，你看著辦，有什麼事就給爸打個電話。”

　　黃單掛電話前，聽到劉總的聲音，在詢問戚的傷，他把手機住，想了想又打回去，“爸，劉總為什麼要來家裡吃飯？”

　　張父走到外面，沒好氣的說，“人劉總跟你爸是朋友，吃個飯怎麼了？還為什麼，你哪兒那麼多為什麼，就這樣吧，你自己買點東西吃，戚沒事了就回來。”

　　他嘮叨了句，“真是的，上個班也不好好上，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幹什麼。”

　　黃單說，“我跟主任請過假了。”

　　張父發起脾氣，“你跟他請假有什麼用啊，他又管不了什麼，還得要你爸我跟老總打招呼，你爸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黃單聽著嘟嘟聲，他抿抿，轉回了病房。

　　下午三點多，戚醒了。

　　見男人不說話，也不，黃單騰地站起來，出一手指在他面前晃晃，“這是幾？”

　　戚沙啞著聲音，“二。”

　　黃單出兩手指，“那這個呢？”

　　戚半搭著眼皮，“一。”

　　黃單坐回椅子上，“你故意的，我不想跟你說話。”

　　戚笑起來，他被口水嗆到，難的咳嗽起來，咳的整個子都往上抬。

　　黃單湊上前給男人順順氣。

　　戚咳嗽了好一會兒，失過後的臉上多了一點，他著氣說，“叔叔剛才逗你玩，報應來了。”

　　黃單蹙眉看他，“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惡心嗎？想不想吐？”

　　戚搖頭，“我好的，沒覺得信，也不想吐。”

　　黃單繼續問，“那你有沒有覺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晃？”

　　戚的面部搐，調整了呼吸說，“得問你自己啊，我的腦子裡只有你。”

　　“……”

　　黃單趕通知醫生護士，人來了以後，他就在一旁看著那幾人給男人做檢查，說是要留醫院觀察兩三天，沒有大礙就可以出院了。

　　等到醫生護士都離開了，戚就把黃單到床前，“頭低下來，讓叔叔親兩口。”

　　黃單照做，“想吃東西嗎？我去給你買。”

　　戚剛想說不要就改了口，“你看著買吧。”

　　黃單把皮夾拿出來翻翻，“那你等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戚的視線從門口收回，他頭暈目眩，渾無力，直犯惡心，哪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不過是聽到青年的肚子在，知道對方沒吃午飯才那麼說的。

　　黃單回來時，發現男人閉著眼睛，他把門帶上，對方就醒了。

　　戚強撐著吃了兩口粥，暈暈睡。

　　黃單把剩下的粥吃了，收拾了一下桌子，“我下午不去公司，在這裡陪你。”

　　戚聞言，就撐起眼皮得寸進尺，“晚上呢？”

　　黃單說，“晚上要回去的。”

　　戚了發幹的皮子，“你要回去？小東西，你就放心把叔叔一個人留在醫院？”

　　黃單說，“你現在沒什麼事了。”

　　戚立馬就虛弱起來，“誰說的，叔叔現在就很暈，哎喲不行了，頭好痛。”

　　黃單不說話，只是看著男人。

　　戚這戲都演起來了，索演到底，他拽著青年的手不放，“不要回去，晚上睡這裡，叔叔怕。”

　　黃單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你怕什麼？”

　　戚放低音量，用說悄悄話的方式說，“我以前聽老一輩的人說到了夜裡十二點，停房裡的就會出來，在醫院裡找替死鬼。”

　　黃單說，“這話你也信？”

　　戚一本正經的說瞎話，“信啊，你不信？”

　　黃單懶的搭理。

　　戚再接再厲，他又找了幾個借口，為了把人留下來，臉皮都不要了。

　　黃單晚上沒回去，自然免不了聽原主爸媽碎碎叨叨了好一會兒，無非就是人沒事就行了，明天還要上班之類的話。

　　畢竟戚對他們而言，只比陌生人好一點。

　　戚的頭上纏著紗布，氣神不錯，比白天好多了，他能自己上廁所，還偏要黃單扶著，順帶著照顧了一下家裡的老夥計。

　　黃單怕到戚，就在沙發上窩著，沒去床上。

　　戚著沙發上的青年，“上來睡。”

　　黃單背對著男人，“不行，我上去了，你會睡的很不舒服。”

　　他聽到輕微的聲響就轉過頭，男人已經開被子下床，推著輸架子往自己這兒來了。

　　片刻後，戚心滿意足的把人摟在臂彎裡，他在心裡歎息，這傻子，說什麼上來睡，他會睡的不舒服，難道就不知道要是讓他一個人睡，他本就睡不著嗎？

　　黃單沒敢，怕到男人。

　　戚側低頭，上青年的發，“有沒有哭？”

　　黃單說，“沒有。”

　　戚咂，“沒良心的小東西，平時咬你一口，你都能哭的要死要活，你男人滿臉的進醫院，你竟然沒哭？哎，太傷心了。”

　　“我疼了才會哭。”

　　黃單說，“送你進醫院的時候，我的心有點疼，想哭來著，但是護士要我給你辦手續，我分散了注意力。”

　　戚愣了愣，他在青年的額頭重重親了一下，拿幹燥的不停，“傻瓜。”

　　黃單的脖子後仰一些，頭抬起來，“說我？”

　　戚趁機低頭到他的，舌頭進去，“不是，叔叔說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