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彥看著肩上手,略微讓開:“何來悶悶不樂?只是在想些事罷了。”
正在跟年老板私下說話的金老板聽見這話,抬頭跟兒子說:“孝宇,你以為舒彥像你一樣?舒彥管著海東廠,日常事務繁忙。”
年老板跟傅老爺了杯:“說起來,舒彥和嘉樹是咱們小一代里的翹楚,德卿老弟,舒彥已經婚,令公子也到了年紀,前幾日我偶然得見胡久毅胡先生家的四小姐,四小姐長得如花似玉,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嘉樹。”
金老板聽見年老板這麼說,立馬抬頭:“德卿老弟,胡家是書香門第,二公子如今任中國銀行上海分行副經理又是沈紹華的東床快婿,你家是開錢莊的,要是能和胡家結姻親,嘉樹有了這個舅兄,日后肯定更加發達。”
傅老爺聽見這話,真是頭疼,胡家打自家兒子的主意,或者說打傅家的主意已久。
胡家這位老二自從勾搭上沈家那個姑娘,迫原配離婚,娶了沈家姑娘,在岳家幫助下進了中國銀行,快速升任上海分行副經理。
只是金融銀行這塊水多深,頂層就不用說了,是那位夫人的親弟弟任職財政部長,就是上海這塊也是十分復雜,租界里英資和法資銀行從已經在這里耕耘七八十年,民間也有實力雄厚的老式錢莊和典當行,就是中國銀行部也是紛繁雜,更何況南京政府年頭決定另外立中央銀行,將從大清戶部銀行沿襲過來的中國銀行轉變為一家商業銀行,不再承擔央行的功能。
所以一灘渾水中的胡二公子除了沈家之外,也要開始經營自己的人脈和勢力,很顯然傅家就是非常優質的選擇,錢莊不用說就是他在銀行的助力,而船運則是額外之喜了,畢竟他岳父是通運輸部副部長。
關鍵是傅嘉樹,長相好,才學也不錯,傅家夫婦伉儷深,家里只有一個妹妹,人口簡單。之前跟傅太太一起打牌的方太太就提過,被傅太太給回絕了,這會兒又在這樣的場合問,怎麼就賊心不死的呢?別說他們夫妻希孩子們能自己看對眼,找個合心合意的伴,就是論利益關系,別說目前金融界這麼混,就是胡家,人家舉家之力幫你,最后獨生兒折在你手里,能和這樣拔吊無的人家結親的?
傅老爺笑著搖頭:“我敬佩胡先生的為人,胡二公子前途無量,四小姐又是才貌雙全的佳人,本來是我們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只是嘉樹他留學了幾年,格又執拗,我們也答應他讓他婚姻自由。自己看中的,別到時候來怨我們。”
這話年老板倒是不好反駁,畢竟這位胡家二公子離婚的事人盡皆知,他略作停頓:“什麼作罷?如今這些孩子都流行自由,我辦個舞會讓兩個孩子見個面?指不定兩人緣分天定就看對眼了呢?”
傅老爺還在考慮如何推,年老板已經迫不及待:“若非令郎與二公子在國同一所大學留學,二公子了解嘉樹,胡老先生還未必舍得掌上明珠呢!四小姐才名在外,時常在報章上發表文章,如此佳人,可不要錯過啊!”
這位年老板真是堅持不懈,傅老爺也不好當眾駁人面兒,否則傳到胡家耳朵里,豈不是變他們家看不上胡家,這位二公子如今仗著岳家在場面上混得風生水起。
傅老爺不想多生事端,反正就是見個面,到時候說一聲孩子之間沒有緣分就作罷了。
“那就勞煩年兄了。”
聽見這話,宋舒彥一下子心轉好,這門親事對兩家都有利,胡家公子是傅家非常好的助力,而傅家的財力能給予胡家公子支持,傅家如何能拒絕這樣好的親事,傅老爺這麼說實際上就是應承下來,說到底傅嘉樹和自己還不是殊途同歸,哪里有什麼自由?
不過,自己可以不理睬家里那個人,傅嘉樹能晾著胡家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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