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一回頭是兒子，小家伙一個人在街上，趕快將孩子拉到自己跟前。八十年代計劃生育開始，人販子開始猖獗，帶孩子可得小心。這時期不發達，大家都不知道。等這種事兒大范圍出來，已經有很多人丟了孩子。

　“你跟誰出來的”

　“我自己。爸爸昨天說你在這兒賣包子，我想來找你。”

　“對不起， 媽媽今兒賣完了， 等明天……明天別自己出來， 太危險。你去找姐姐， 媽媽把包子給你留家里。”

　"所以、我也可以去吃嗎"

　“我就知道，媽媽才不是不要我了。媽媽，給你這個。”

　小家伙從兜里掏出許多的零錢，其中還有兩張一的。"給你。"

　“你哪兒來的錢”

　“和爸爸還有伯伯他們給的。”小家伙嘻嘻笑， 將錢一腦的放李霞懷里。“媽你都留著，這個是很，等我長大了掙好多錢給你。”

　李霞兒子腦瓜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前世他也說過這話，可他長大了進城了，跟生父相認了。覺得自己辛苦養大的孩子被那個男人摘了桃子，今生不想為難自己，也不為難孩子。大家都順其自然吧。

　“好，媽媽等著你長大。”

　將孩子放到車上，拉著回了家。家里還剩了倆韭菜豆腐包子，小家伙開心的吃了一個。吃完打個飽嗝，沖姐姐笑。

　“我明天也要喝豆漿。”

　"好，姐姐給你留。"

　孩子們一起去玩，李霞囑咐倆大的看好小的。自己進屋將兩天的收都倒出來，一張張仔細挲平整分門別類放好。算了一下一天凈利潤有三十左右。

　不錯。雖然辛苦些可這收獲絕對值得。趁這時期大家都看不上做這個抓時間掙錢，有錢了才能讓閨接好的教育。

　之前已經托沈海同學幫忙找繪畫老師，如果找到了就讓閨從小學。而且們這一片是省城中心，學校都是頂一頂二的。這可比前世在農村一個學校五個老師仨代理的強太多了。閨怎麼也會比前世強。

　"家里有人嗎"

　聽到有人喊，趕快收起錢票從里間出去。來客有人，其中一個是韓軍，另一位是沈海單位同事。

　"聽說了你們的事兒，組織上盡快給你安排了工作。介于你的文化水平給你安排了食堂打掃衛生的活兒，下周一就可以上班。”

　不用問， 李霞也知道這時期的待遇。食堂里打掃衛生一個月不超過三十， 就這點兒錢也就夠們四個不死。

　"謝領導關心。不過，這工作還是安排給更需要的人吧。我現在能自力更生，就不給組織上添麻煩了。”

　“李霞同志，我知道你在賣早點。可那起早貪黑的不說，而且一點兒保障都沒有。萬一買不到菜或者遇到極端天氣，或者做好了賣不出去，到時候你該怎麼辦?還有養老，自己擺小攤以后老了又該怎麼辦"

　這時期都是萬般無奈沒工作又能做了小買賣的才去做這個，對此大家都不抱什麼好想法，覺得沒保障。可李霞知道后世發展，他這些擔心都有信心應對。而且隨著時間，環境會越來越開放。

　很快造導彈的收會不如賣茶葉蛋的，當然這倆對社會的貢獻不可同日而語，國家也會很快調整各行各業的收。不會造導彈，就不考慮貢獻不貢獻了，單從掙錢的角度，那當然是做買賣。

　"沒事，這些我都想過，我有辦法。"

　“李霞同志，你拒絕了這次安排，以后再想要可沒這麼容易了。崗位不見得一直給你留著。”

　"我知道。我肯定不再跟領導提工作的事兒，這點兒領導盡管放心。"

　推拒了鐵飯碗，外頭知道的人又開始背地里笑話傻。最可笑的就是堂叔，居然氣憤填膺的專門上門指責。

　”李霞，你可真是個農村來的棒槌。那是鐵飯碗，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你早說你不要給我多好，你個大笨蛋。”

　對領導客客氣氣，不能給沈海丟臉。對著他李霞可沒那麼好的脾氣，一邊收拾做飯的家伙什，一邊開口懟他。

　“我家的東西，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跟你有什麼關系?還不要了給你，我就不樂意給你咋地吧。”

　床上的人當然不會有反應，打水洗了巾給他臉，又刮了胡子。“多帥氣的男人，就是不不長，太瘦了。”

　樂呵呵的給他收拾干凈，掉半袖只穿著里頭的背心到一旁的單人床上睡覺。有了來，原本死氣沉沉的堂屋里開始煥發生機，衛生收拾的窗明幾凈，廚房里按時按點傳出飯菜香氣。被褥和冬日的服都拆洗了晾在院里，一派生機的景象。

　沈暉小朋友幫拿盆，呆了一瞬后看看四周開口喊∶“媽媽，給你盆。”

　孩子忽然開口了，愣一下應聲笑笑。“乖，跟妹妹一起玩吧。”

　孩子回頭看看，老人沖他笑，他轉畫畫一起去玩。他正月的畫臘月的，倆孩子雖同歲，實際他比畫畫大快一年。

　鄰居們看孩子都改口了，一個個沖老太太笑。這一家也是可憐，兒子因工傷了植人，媳婦離婚走了連孩子都不要。老弱病殘孕，們家占了仨。幸好如今來了這人……

　想到此，鄰居看李霞的眼神開始憐憫起來。雖說在城里落了戶，可這負擔太大。一個人守著個植人丈夫，還帶著倆孩子，以后日子不好過啊。一月二十來塊工資，捉襟見肘這家難當。

　李霞覺得院里鄰居都和藹，不知道大家都在可憐。還有人在幸災樂禍看笑話。下午去買菜，胡同里遇到了方家小妹領著方如一。孩子看著蔑兒頭搭腦的，抬起頭的一瞬間看到們后飛快的跑了過來。

　“媽媽、姐姐、”

　孩子大喊著沖們跑來，一把摟住了的大。本來是興的，在看到的臉后忽然淚蛋蛋掉了出來。

　“媽媽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帶我?媽媽、說你不要我了，騙我的對不對?”

　李霞蹲下給孩子淚，以后住一個片區大雜院，孩子會經常看到。剛重生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兒子沖嚷嚷的那些話，費了好大勁才強迫自己理智分割這段婚姻。

　雖然離婚了兒子跟著他爹，但是媽媽，不管跟兒子有什麼分歧都不忘是把孩子帶到這個世上來的。對孩子有責任。

　如今面對孩子稚的小臉，每次都得提醒自己要理智，要理智。別一頭熱的做事，最后傷了自己也傷了孩子。

　“你媽改嫁不要你了，都跟你說幾遍……”

　“閉。”

　方家小妹的話被惡狠狠的打斷，手抱抱兒子，然后對著他的小臉開口說“爸爸和媽媽分開了，姐姐跟著媽媽，一一跟著爸爸。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三四歲的孩子，也不指他能明白。不過事已經到這一步，還是盡可能的用他也許能理解的話來解釋。

　“分開不能讓我跟著媽媽嗎”

　“媽媽帶著姐姐，你是男孩子跟著爸爸。你不是說想學寫字嗎，可以讓爸爸教你。爸爸是大學生，你不是一直想爸爸嗎"

　"我、我想……那好吧、我讓爸爸養。"

　孩子委屈的癟著好可憐的模樣，方家小妹在一旁不屑的撇小聲嘀咕∶ “為了留在城里嫁給個植人，就知道你這人貪慕虛榮。哼，留下又如何，沈海原先是干部有如何，如今你得一輩子照顧個植人守活寡。可憐啊可憐。”

　人暗自嘀咕完過來拉孩子走。他跟著姑姑走幾步回頭看媽媽和姐姐，菜店買菜的時候跑來拉住的手。

　"我想媽媽了可以去找你嗎"

　“……可以。”

　回家做飯，路上看著方家小妹牽著小朋友的手跟岔開了道。想起前世一個人帶著倆孩子，基本跟孩子沒多溫的時候。起早貪黑干力活兒太累了，極度疲憊下所有的耐心溫都被耗盡。

　手打、開口吼，兒天膽小很怕。兒子膽大些闖了禍就躲著。自己過的辛苦，大概在孩子們心里媽媽也很可怕，通基本為零。

　絮叨閨催結婚，閨走的老遠去打工。兒子上大學后經常給買東西，卻基本跟沒話說。倆孩子著眼神又煩躁又憐憫又心疼。

　想做個好媽媽，重來一生對孩子們從溫和開始。好好說話，首先得自己有安全沉穩起來。

　"霞、咱晚上吃啥"

　老太太出來問，趕快手扶住。也許是安排好了后事，老人一下子就蒼老了好多，神頭也沒之前那麼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