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猛然一噎。
這虞人長得傾城俗,怎給賜的寵取了這麼一個俗氣的名字?
虞姝抬眼,看向林深,“林公公,你覺得“富貴”這個名字吉祥麼?”
既是富貴,自是吉祥。
好像不對勁,可又尋不出錯。
林深笑了笑,“人所言甚是。”
虞姝今日打賞了林深一袋金豆子,愈發得寵,每次賞賜的東西也愈發貴重了起來。
林深回去向封衡稟報,將金豆子老老實實上了,“皇上,人主子把大補湯喝了一干二凈呢。太醫院的院判親口說,那味參湯可增強力,虞人不出半年調理,力會逐漸好起來。”
封衡擱置下手中銀狼豪筆,劍眉輕輕一挑,虞姝合他心意,唯一不好的一點便是力太弱,既總艷羨淑妃力好,封衡便吩咐道:“自今日起,每日給送上一碗大補湯。對了,對朕的賞賜,可滿意?”
林深心里腹誹,皇上這也詢問的太過細致了些,真真是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林深如實答話,“人主子甚是喜歡呢,還給皇上賜的寵取了一個名兒,做富貴。”
封衡斜長的眸微微一滯。
不過轉瞬,他又笑了笑。
“富貴,是個好名字。”
林深,“……”皇上文武雙全,武能持劍平蠻夷,文可與大儒論古今,學識上的造詣亦是高深莫測,當真覺得“富貴”是個好名字?
*
朝閣,日頭逐漸高升,幸而庭院中有好幾株百年的參天大樹,樹下林蔭道,虞姝把小烏放了清泉池子,看著小東西游來游去,時間一長,富貴膽子也大了,會時不時朝著虞姝出腦袋。
墨畫從外面歸來,熱出了一頭細汗,虞姝對知書招招手,知書會意,立刻端著一碗冰鎮綠豆湯過來,“墨畫,這是人主子特意給你準備的。”
墨畫謝恩,一碗冰鎮綠豆湯下腹,熱意被驅散大半。
知書和墨畫十二三歲起便宮了,在伺候虞姝之前,也服侍過先帝的妃嬪,但無一人能及虞姝的脾氣溫和。
虞人不爭不搶,亦不恃寵而驕,還為了們這些奴才著想。
單憑這一點,墨畫便是一片忠心。
墨畫把一大早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知虞姝,此前也在浣局待過一陣子,在宮里認識不人,打聽消息并不是難事。
“人主子,春桃的尸首已經被理干凈了,皇后又讓人在鱷魚潭搜羅了一夜,并沒有發現另一半尸,此事大抵會直接不了了之了。”
聞言,虞姝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
一條人命,這就不管了麼?
還是說,是皇上下令不追究下去?
難道就如猜測的一樣,是皇上命人殺了春桃?
虞姝不再追問春桃的死。
在這深宮之中,跟誰作對,都不能跟皇上作對。
墨畫又說,“聽說虞貴嬪連續幾夜夢魘,又高熱不退,屢次出,只怕是……”
墨畫點到為止。
虞姝明了了。
看來接下來幾日更不能出門,萬一和的二姐見了,搞不好會磕著著哪里。
按著虞若蘭的子,完全可以做出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事出來。
墨畫咬著下,一副甚是為難,可又有些氣憤的模樣,“人主子,外面都在傳……那些人委實膽大包天!人主子可千萬不要當回事。”
虞姝來了興致,大抵猜出了什麼,圣寵之下,必然有幺蛾子。
沒有是非,才古怪。
虞姝莞爾一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是看世事的純澈和泰然,才十五歲,臉上尚存嬰兒,面對封衡時,也會有無措。然而,有時候卻又仿佛如千帆過盡,一派老。
“說吧,可是外面在傳有關我的謠言?這里是皇宮,皇上才是真正的主子,只要問心無愧,皇上不會冤枉了誰。我倒是無所畏懼,相信皇上即可。”虞姝語氣無波,嗓音清冽,神態坦然。
見此景,墨畫倒也不再顧慮,如實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人主子,您與辰王殿下之間豈會有什麼曖昧不清?那些人分明是人指使,故意嚼舌子!”墨畫憤憤然,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那就不是失寵那麼簡單了,會掉腦袋的!
背后之人,用心何其歹毒!
虞姝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這笑意在清的面頰上綻放,似乎嘲諷,又像是無奈。
是誰要害死?
二姐麼?
不,二姐沒有這個腦子。
看來后宮之中有人調查過,不然又豈會知道與辰王曾經的確頻繁接過一陣子。
辰王對表明過心意,也的的確確對辰王有過懷春的心思。
可這樣的人,到底早已散失了對最熾熱的。
哪怕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能及時收心。
因為早就知道,“”這種東西是沒法長久的,不然,為何自古以來,所有戲文詩詞里都在褒贊“”字。
大抵是越不能長久,越是稍縱即逝,便就顯得彌足珍貴。
人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才至極。
虛無縹緲的東西,不要也罷。
知書擰著細細的眉,憂心忡忡,道:“人主子,這下可如何是好?”
虞姝一手托腮,袖下,出的手腕上竟也有朵朵紅梅,知書愣了一下……
皇上莫不是還有另外一副面孔?!
這是清冷寡的帝王會趕干出來的事麼?
知書震驚之時,虞姝嘆了口氣,“這日頭太烈了,咱們關上院門,沒事出去,先熬過三伏天再說。”
言下之意,便是對外面的謠言置之不理。
任爾東西南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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